“将军……她是~?”杨式张了张嘴巴,疑惑道。
“哦……似乎是这庄户中的大族宗女!”典韦撇了撇嘴,大大咧咧的指着滕英甲胄,道,“别看她穿的整齐,似模似样,不过绣花枕头不中用的!”
“典韦!我敬你是个英雄,你怎如此无理,欺负女流么?”滕英大怒,让下人接过滕璜,英眉扬起,美目横瞪,别有一番风味,小跑上前,赫然一脚便向典韦屁股踹去。
恩……很野蛮。
杨式却是愣了半天,典韦这般浑身浴血模样,便似个煞神,自己连靠近点都心如鼓响,那不过区区女子,哪来这般胆量?
而当他看到滕英一脚向典韦屁股踹去,脸色无以伦比的怪异,当即断喝道,“大胆!你可知我将将军是何……”
“算了!没事!”典韦止住他的话头,拍了拍屁股,回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半晌才道,“恩……这一脚还算有点气力了!”
滕英鼓足了腮帮,杏眼怒目而视。
杨式眼睛便好似鼓出来一般,实在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这还是军中号称鬼神的男人?这还是敌人称呼为猛兽的猛将?退一万步说,便是他那身上浓烈的血腥味,那从头到脚都还没干的血迹,杀气腾腾,那女子又哪来的胆量?
而典韦最后那一句话,更让杨式一阵眩晕,弄了半天,那侮辱的一脚,反而让他觉得享受!?
杨式只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
却还是滕璜那老迈的声音蓦然响起,何止了自己女儿放肆的手脚,咳嗽两声,当即道,“英儿!不得无礼!给我退下!”
滕英却还是不敢违背父亲,怒哼一声,便重新回到自己父亲身边,搭过手来将他扶住。
典韦如今的形象确是骇人,饶是滕璜知道眼前这个大将是他滕氏一族的救命恩人,也不敢太过靠前,都不知道自己女儿怎么会无视典韦那浑身煞气的。
滕璜咳嗽了一声,便作揖道,“小老儿,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若非将军……小女,恐怕,也被那凉州兵所掳走了……”
被滕璜这一说,滕英脸上却也是微微一红,想到自己却连那点兵马都打不过,却还是兀自不服道,“爹爹……我未必赶不走他,若有家中死士出来,还哪容那些贼人猖狂……”
“住嘴!你还嫌给我惹的麻烦不够么!?”滕璜眼睛一瞪,当即教训道。
滕英鼓了鼓腮帮,只能无语。
而说到此处,滕璜又将视线转到典韦身上,道,“我听小女所言,将军莫非便是河东大将,典韦,典君!?”
典韦木讷的点了点头,道,“恩!我就是河东典韦了!”
滕璜终究是长叹一声,韩遂与河东大战,如今兵围长安,他又如何不知?一方面杀了凉州兵,滕氏一族恐怕,便是难逃报复,另外一方面,被河东军所救,便也是脱不了干系了。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却也是就得一条路可走。
“小老儿,如今庄中却还有百来家兵护卫,加上庄户数百,或可助将军一臂之力……”滕璜面色悲戚,摇了摇头,这才道,“唉……如今庄中杀了凉州兵马,又死了咸阳镇守成宜妻舅……我这滕氏一族,恐怕也再难在此立足了……”
“哼!区区成宜何足挂齿……”典韦不屑冷哼一声,当即道,“雍凉两州迟早为我家公子所得!”
滕璜初窥天下,也还是知道如今河东兵强马壮,声势浩大,有了典韦这话,暗中所潜藏的意思,便是有他在,滕氏一族可报无恙。
倒是一旁滕英看典韦那牛气冲天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嘴巴就是不肯饶过,撇了撇嘴,道,“你们河东不是连长安都没拿下来,还谈咸阳……?哼……”
“哈哈!”典韦大笑一声道,“现在长安不在我河东手中,韩遂也只是苟延残喘,我顾不了长安,不过这咸阳,却是马上便要易主了!”
“凭什么?”滕英依旧冷哼一声,当即道。
“就凭我双戟在手!”典韦一拍腰间双戟,豪气干云无比。
滕英语气一滞,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别样色彩。
“将军!若再有数百人在此……那么便不惧那成宜了!”杨式干笑一声,当即便上前道。
“呵呵……有无都是一样,莫非你还信不过本将么?”典韦哈哈一笑,当即向着旁处,那滕英所骑的乌黑骏马而去。
看了看,典韦轻轻拍了拍马鬃,压下那马匹对他的惧意,当即道,“这匹马虽比不上公子骕骦,但也还算可战!哦……骕骦已经送给赵云那家伙了……”
微微一笑,典韦当即便跨上马背,稍微熟悉了下,才发觉颇为称身。
“喂!那是我的战马!”滕英不干了,当即便怒声娇叱道。
“现在它是我的了!给你不过是装扮花样,给我,却正用它生擒成宜!”典韦浑然便不理他,摸了摸马鬃,得意洋洋道。
“混蛋!你去死吧!”滕英怒发冲天,咬牙切齿。
“英儿!不许胡闹……宝马配英雄,依我所看,此马能从典将军这等猛将,反倒是它的福气了!”滕璜呵斥道。
典韦便勒马近前,纵深跳下,“许久没骑战马作战了,我正愁凉州军皆为骑兵,难杀那成宜,如今有这马相伴,何愁大功不成!哈哈!”
“杨式!你还不快快前去调兵?”典韦这才道。
“啊!?”杨式却是一惊,暗怪自己怎会如此不知体统,当即道,“小人该死!既有滕老相助,将军便可安全许多……小人这便去了!”
“快去,快去!唔,叫那二百人马过来,整兵列队!”典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当即道。
“慢!”滕璜这时却又出身道,“壮士军令紧急,小庄还有良马七匹,可送于将军!”
当即,滕璜便回过头来,对家仆道,“快速速将马厩马匹牵出!”
没几时,滕氏家仆便将七匹战马牵来,杨式大喜,谢道,“如此,便可省去不少时辰了!”
典韦挥了挥手,杨式便选了一匹战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