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卫宁让人为典韦寻媒,治下州郡,倒是无数人愿意将家中女子嫁给典韦。后者却偏偏不喜欢那些娇滴滴的仕女,同样也知道,这些所谓的仕宦之家,不过是为了借他的身份而搭上卫宁这棵大树,那些女子也未必是真心实意对他,更谈不上什么意气相投,就算娶了也不过是个泄欲工具,那还比不上自己府中的侍女呢。
天下诸侯门阀皆将女子当作玩物,随意赠送取乐,而卫宁虽然无法改变这个现状,即便是河东境内,也只能是默许,自己却独善其外,所以论到此处,卫宁却也没有赏赐过什么貌美姬妾给典韦,也尊崇典韦的审美爱好,便没强求,而典韦到了此刻却还是孤家寡人。
滕英的出现,却真正让典韦动了心。
典韦自沈岭出发,沿路杀过了盩厔,直接北上便渡过渭水,直接杀入了韩遂的腹背咸阳。
而就在典韦取得了咸阳的之前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另外一彪兵马,近万马步,也从盩厔杀出,直接向西面继续深入而去。
“先生!既然典韦的踪迹直入咸阳,为何我军不去汇合?就算以我军这万人,潜入敌后,也能打破咸阳吧!?更何况,典韦如今深入敌后,身边所带的不过区区农夫,要是敌军察觉过来,引兵围剿……”黄忠出声向身边那青衫文士问道。
“呵呵……沿路观察,典韦所带兵马不过千人,又缺少军纪训练,没有攻城略地的能耐,却反而有骚扰周边的实力。对方虽是正规军,战力不弱,但别忘了典韦所带的人马,可是从秦岭蜀道中带出的,只要隐入山林,就凭咸阳那点凉州军要杀他,无疑做梦而已!”郭嘉微微一笑,这才又道,“典韦看上去愚钝木讷,却实则粗中有细,大智若愚,只是平日不喜自己动脑,反而让人忽略了他的智慧!嘿嘿……你便看典韦在咸阳弄得鸡飞狗跳吧!”
黄忠只能点了点头,道,“只望典韦可以平安无恙了!”
郭嘉这才肃然道,“正是典韦在咸阳骚乱,我军才可轻易偷渡过河,攻取扶风!若得了扶风,以我一万兵马在此,左陈仓,受天水夹击,要破不过易如反掌,右咸阳,再与典韦联合,取之不难!”
“正该是让敌军措手不及,才可建奇功!”郭嘉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做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瞒过了韩遂才可脱身西进,还望黄将军慎重,务必在短时日内攻下扶风了!”
黄忠肃然,拍了拍胸脯道,“区区扶风不过三千兵马,我有万人,何愁不破?”
“嘿嘿,我只能分将军七千兵马,剩余三千人,我留之还有用处!”郭嘉摇了摇头,当即又道。
“七千人马也是足矣!”黄忠一愣,却还是信誓旦旦道,“不过,先生留三千人马,还有何用处?”
“想必如今咸阳成宜正为典韦焦头烂额,渭水要偷渡过去,实则不难!若是我军攻打扶风,陈仓需要防天水卫三,毋丘兴不敢轻举妄动,而咸阳成宜,恐怕会调兵前来增援!”郭嘉这才淡淡的挥了挥手,“此三千人,我以千人半道伏之,再以两千人马,偷袭咸阳!两城可得!”
黄忠拍了拍头,抱拳道,“末将必然不辱使命!”
“……报~!~”正当两人议论间,一骑快马到来,高声道,“禀报将军,先生,前面便是渭水渡口!不曾见有咸阳守军在此把手!”
郭嘉与黄忠相视一笑道,“哈哈!看样子典韦却是在咸阳搅得风生水起呢!”
“传我军令,速速搜集渡船,务必快速渡过渭水!”黄忠一声令下,当即道。
整整花费了数个时辰,才过了渭水,而就在这段时间里,依旧不见有半个咸阳守军前来侦查,却反而让郭嘉颇为疑惑,不是怕成宜有什么埋伏,而是怕典韦搅动的动静太大,惹得大军征搅就麻烦了。
直到现在,郭嘉也不认为,典韦凭借那一千山民便能夺得咸阳,成宜有三千军马守住城墙,再大能耐也只能含恨收场。
可偏偏他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总就有那么一次两次的巧合。
发发善心送粮滕氏小村,汤广前来劫色是巧合。
典韦杀了汤广,惹怒成宜前来报复是巧合。
溃卒夸大典韦军力,滕氏庄户填补人数,使得成宜部曲强攻乱了阵型是巧合。
杀了成宜,使得咸阳城中人心私动,反乱献出城墙也是巧合。
偏偏这么多巧合结合在一起,就让郭嘉认为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出来。没有任何谋略,没有任何诡计,顺理成章下来,却又偏偏就成了引蛇出洞的谋略,成了趁虚夺城的诡计。
郭嘉自然不知道就在他们渡河之后,咸阳便已经改了姓名。虽然心中还担忧典韦弄的动静太大,惹动了韩遂增兵前来围剿,却还是兀自下令,当即西行。
既然渡过了渭水,便已经身在敌营。一万兵马的数量还是太过庞大,时间稍长,便必然暴露了行踪。
黄忠当即分出了三千骑兵,四千兵卒,向郭嘉告别一声,飞驰上马,便领了诸军扬长杀奔向扶风而去。
七千人,比起情报中,扶风的三千兵马来说,数量上是占据了优势,而要夺城,便必然伴随着骤然发难,才能尽快的结束战斗。
黄忠的军令只是一道军令,三千兵马飞速驰骋,沿路上,只要有人经过,皆擒下不使走散,让后军接过只等战事了解再做释放。
马玩自从受命镇守扶风后,却是最为安逸。西面陈仓为杨秋坐镇,需要面临天水威势,而东面咸阳,还需要防备河东可能偷渡渭水,他夹在中央,却是没了那些顾虑。
随着时间过去,扶风没了半点压力,而等陈仓杨秋向他借兵的时乎,便索性调拨了近两千人往天水,协助杨秋抵挡天水的压力,短视的他,自己便乐得在城中享乐,越发怠慢。主将如此,失了约束,下面的卒子每日里也便有样学样,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即便是当日值班的守军,也有不少人偷懒不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