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弘农,只与河东跨河相隔,安邑近在咫尺,若真如杨彪,裴氏所言能够揭竿而起,这支兵马将会是直取安邑的杀手锏!
根据早前的消息所得,昔日杨奉麾下最重要的大将徐晃自从归于卫宁之后,一直并不得志,虽然有往前的战功让徐晃在河东军的地位并没有受到多少削弱,不单单赵云,黄忠等卫宁的心腹早就成为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就连徐荣,太史慈这些后降的人权柄日盛也早就超越他了。
可徐晃除了在与袁绍决战时候,领兵充当了一次先锋后,竟然没有得到半点提拔,依旧还是当着区区一介守城之人,握兵不过数千,镇守之地也只是渑池这个无战之处。
大将当该驰骋沙场,卫宁是将徐晃兵锋雪藏,不管是曹操还是孙坚,乃至于他们麾下不少智谋之士都深以为卫宁是想要开始削弱昔日杨奉派系将领对河东军中最后的影响力了。也只有这样解释,才能够理解为什么放着徐晃这样一个百战名将不用,而独独用他卫宁的亲信。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早在两年前开始,孙坚和曹操便已经感觉得到,却没想到当两军对垒的大战到来,才能够庆幸这对于他们有多少帮助。
这样一解释,也很能理解杨彪的暗中投诚到底具有多少诚意,毕竟若孙曹联军崩溃挡不住河东的扩张步伐,这个天下也就将会归于新的统一,而作为其中最大的赢家河东卫宁,日后将会成为什么样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杨氏必然将会是成为清洗的对象,没有任何一个君王会容忍这样一个污点。
当一条线拉开,看清楚上面的每一个疙瘩,串联在一起,似乎真的是合情合理,杨氏乃弘农大族,在弘农有莫大的影响力。而渑池距离弘农并不算远,徐晃领兵五千镇守,若能够得到他里应外合,攻取整个弘农地,几乎是水到渠成。而若弘农一失,西可取函谷关,将河东与雍州的联系完全切断,使远征汉中的赵云七万大军成为一支孤军,东可破洛阳,出虎牢关直接攻击徐荣太史慈大军后背,同样也是直接切断了这十数万大军和安邑的联系。
无法想象,当这些都能够成为事实,被卫宁压迫甚多的各方豪强士族将会有多少开始抬起反抗的手臂。
而最后,跨河遥遥相望的安邑,面对他们的兵锋所指,又将会成什么样的害怕和恐惧?
周瑜在盘桓了许久终于还是无法忍受住对大局如此巨大帮助的诱惑,甚至这一次攻击会彻底摧毁河东那看似紧密的结构,去掉这样一个大敌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最好的,不管是曹操,还是他们东吴,面对一个越发膨胀的巨人都只会是坐立不安,至于战后的果实分配,也只有战后再去说了。
而在另外一个似乎早就被人遗忘的角落同样也开始暗潮汹涌了起来。
泰安,郡守府密室中。
“主公!您可真的考虑清楚了,如若真的决定反叛卫宁,便是再无回头之路了!何况三将军……”简雍脸上浮起了一丝细汗,面对面前这个奉之为主的男人即将作出的决定,心中充满了渴望,却同时也充满了紧张。
“自从我破黄巾起兵以来,先受制于刘虞,后受制于袁绍,再受制于公孙,乃至曹操,乃至卫宁!群雄逐鹿我汉室天下,我为皇室之后,却只能无力看这河山满目疮痍,心有余而力不足!”刘备脸上看似平静,但双手握拳青筋暴露,显然出卖了他同样紧张激动的心情,随着话语说过,刘备的语气也越发激动,“卫宁看似对我不薄,但对决袁绍过后,为何不将邺城送还于我,却反将我迁于这泰安残败之地,无非也是使我为其鹰犬罢了!若想干一番大事,岂能永远寄人篱下?”
“至于三弟……我深知他的秉性,他必然不会弃我离去!”说到尾处,刘备抿着嘴唇终于还是道。
“主公雄心不失,雍必肝脑涂地以死相报!”简雍俯下身子,作为一个谋臣还有什么比预见一个雄才伟略的君主更加值得高兴的事情?
“单先生!我已经决定起兵相助孙曹,但是,青州还有黄忠数万兵马,若我揭竿而起,恐怕敌军不日便将开拔泰安城下,此军该如何应对!?”刘备狠狠捶下一拳,侧过头来,当即对着单福肃声询问道。
“主公勿须多虑,卑职早有定计!”单福微微一笑,胸有成竹,事实上他等这一刻也等了许久,一直以来的鼓动终于有了成效。
单福整理了一下,当即便道,“孙曹两家联合抗卫,正是竭尽全力之时,泰安地处青州边缘,西近东阿,南靠鲁国,正是于卫宁鞭长莫及之处,若能够联系孙曹,使其出兵截断济水,河西卫宁兵马便无法短时间赶来泰安,主公有足够的时间筹备后余之事!”
“那么剩下的便是应对来自青州山东的黄忠大军了!黄忠乃是河东宿将,其人统兵多年,战功赫赫,麾下青州数万兵马也是精锐之师,数抗曹操之兵,主公兵马不多,确是难以与其正面决战……既然如此……”单福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声音陡然一变,道,“我军便不如出其不意,舍泰安而远走,攻其腹背!”
“舍泰安!?”刘备,简雍脸色一变,瞪大了眼睛,惊呼道,“泰安乃是我根本,若无泰安,岂非无根之萍?”
“哈哈!主公志在天下,眼光又岂能只局限于区区泰安一隅之地?!正是要让曹操为我军遮掩,若非如此,河东又岂会觉得我军是要抱城死守!?”单福大笑,蓦然一指北方,接着出口道,“而主公要去的地方,却不是去与那曹操合并一处,而是……”
“冀州!?”刘备看向北方,脸色惊愕充满了紧张。
“任他孙曹卫宁厮杀,又与我军何干?主公正该趁虚而入,既为孙曹搅乱卫宁后方,又能趁机壮大,何乐而不为!?”单福拱了拱手,眯着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