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自常暗地感叹,若是早日得到这样的贤良俊才辅佐,怎会如当年那样落魄,好不容易有了根基又如何会那么容易就重新丢掉?
董卓有李儒能入京师,化魔王之威,袁绍得田丰,沮授敢雄踞河北,曹操有戏志才,荀彧等辈,能吞兖,豫,青,徐割据一方,孙坚有张昭,朱治等人辅佐,据说又得了几个年轻俊才如周瑜鲁肃皆是人中龙凤,自称诸侯也能跨江而治,就是杨奉昔日能得卫宁之助,也能入主并州,卫宁得郭嘉,贾诩更能成如今王霸之业!可见一个善于参谋的良才足可为当权者提供莫大的助力!
正是如此,刘备已对单福心服口服,几乎是盲目的信任了,只认为有了单福辅佐,也不比那些成名人物差多少,而日后自己的霸者之路再也不会如此艰险,刘备见单福不曾将话说绝,更肯定了对方早就有了谋略,不由急络的问道,“先生可有妙计?”
“信都城池高大坚固,二将军虽兵法韬略武艺无一不精,但要攻破此城,必是需要花费一些气力……而信都,乃是冀州精粹所在,地理位置何其重要?我军目的地也正要借信都此城位子从而鲸吞河北,张辽奉命讨伐我军,又如何看不出我军图谋?”单福笑了笑,道,“信都被围困,该城守将如果不蠢,那么必然是要取信求援安邑,张辽兵马必然也是要在求援的选择中,且是重中之重!事实上,也只有张辽忧实力援救信都……那么,张辽是定然不会坐视信都被破,而我军势大,张辽也决计不敢赌我军什么时候攻破城池,他必将昼夜疾驰而来……”
说到此处,单福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道,“那么,这样一来,张辽就算再有韬略,也必然将会露出破绽,而我军,自然也是有机可趁了!这是天时!而后,张辽远驰信都,我军大有可为,占据了地利……城中不是有人已经暗中将城内虚实尽数告知主公否?有内应在彼,这岂非不是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兵家三利,主公占全,不胜,岂非荒谬?”单福拱了拱手当即道。
“哈哈!闻先生一席话,备方茅舍顿开,若如往常,只是雾里看花,无法一窥虚实,先生实乃备之明目!”刘备心里大稳,也自是觉得稳操胜券一般。
当然,刘备并不知道,张辽的确是有心要千里奔驰急速救援信都的,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张辽担忧信都安慰乃是容易自乱阵脚,以单福之智,不难设计给予张辽一下重创……
可惜,没有人能够猜到,一只幕后的大手早已经将这个棋盘托住,什么时候一发力,棋子都会稀稀拉拉的全部掉落,再无丝毫优势……
现在的张辽,只能在清河焦急的等候着来自安邑的陈登……
……
五月,仿佛是冥冥中自有主宰,一直以来紧张的局势,就在这一个月里先后出现了碎裂的痕迹,正如同那晚春渐渐开始炎热的太阳一般,充满了干燥的气味,只是不知道,那在烈阳下暴露许久的火药桶,什么时候会突然爆炸开来。
汉中平定只是一个楔子,而真正搅乱这个大局的,不外乎正是刘备入寇冀州,以及孙策,周瑜,许褚等人蓦然杀入关中了……
这两场战斗,几乎就是将这个局势推到了一触即发的危险局面。当然一些看上去丝毫不起眼的小冲突,也相继在各个角落展开……
不管是赵云在勉强稳定了汉中之后,领兵南下围剿韩当,于禁,还是太史慈在豫州四处偷袭,搅乱曹操后方阵营,又或是……马超和魏延,在邓城外,那一场本不应该发生的冲突,都在进行当中……
邓城一战,马超与魏延阵前厮杀,一个早已成名,决心重扬马家雄威,又正值兄弟生死不知而暴躁不明,一个虽是默默无闻,却已有了几分大将雄风,野心勃勃准备扬名立万。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岁,也都是武艺不凡之辈,阵前一阵厮杀,只叫两军将士看得目瞪口呆。
当马超和魏延第一次交锋后,十合,二十合,三十合,数十回合下来,马超打得畅快淋漓,而武艺还未达到巅峰的魏延,根本不是对手,只能苦苦招架。
盛名之下,少有虚士,魏延狂妄自大,正如同当年的马超一般,可是却挑错了对手,也小觑了别人。
这一战,终究只能是魏延败北,落败逃回城中。
马超也并未追赶,一战下来,魏延虽然无法招架他,但能挡下他五十回合,已经是难得,要知道,这可是他全力施为下来!
马超固然恼恨对方如此嚣张,但一阵发泄,却也渐渐熄灭了心头怒火,对方如此年轻却又有如此实力,实在是他没有料到,仿佛能够从对方身上看到自己当年的身影。
想起当年被赵云击败擒下,马超心头颇为愧疚,但也不曾也什么后悔,若没有当年的狂傲,又岂会让他几年来不停的专研刻苦?
至少,在马超看来,魏延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仿佛一块璞玉,稍加雕琢,必能大放光彩。
毕竟如今河东和荆州还是表面上的盟友关系,虽然都知道这层关系都不牢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告破,也有马超这样的人,对荆州不屑一顾,但不得不说,荆州还是有不少猛士值得人敬重……
远在青州的黄忠已经是河东举足轻重的人物,而眼前有看到一块璞玉,也让马超不禁颇为感叹。
马超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亲弟马岱生死不知,一时间却又升起了一缕想法,对魏延顿时多了一分爱才之心。而他蓦然有股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该是当年的赵云,而魏延就好似是那被赵云击败的他……
这似乎是他心态的变化,已经开始承认河东统治的根据,这样的想法,让一直高傲不曾轻易低头的马超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莫非,他真的对那个病恹恹的人起了彻底的臣服之心?一个西北上纵横的马王,竟也终于还是被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