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徐晃完成战略上的突破,斩断了孙曹之间的联系,那么在中牟的卫宁中军,就将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大军压上,强行破掉曹操的防御。
事实上,当初曹操和卫宁对峙的地方也并非只是陈留而已,大军和卫宁对峙一度推进到了官渡。可是因为关中之败,使得他不得不收缩兵力退回到了雎县和尉氏一带,这样的好处就是让军力可以更加凝聚集中。
显然,这样的效果是卓著的,假若还是保持将战线蔓延到官渡,漫长的战线以十万人马完全不能顾及过来。而一旦战线薄弱,以徐荣的攻势,将会很容易的撕开一条伤口而将锋利的刀刃刺向心脏。也正是如此,本来徐荣强横的攻势,硬生生就被挡在了两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外,一时成就了曹洪,乐进的大名。
而因为雎县和尉氏两处据点都没有被拔除,后方的陈留安稳如山,在杞县总领大局的曹操也能有更多的精力去注意别的事情。
可以说,徐荣的任务虽然完成了大半,但是剩下的一部分却还是会给河东军造成不少麻烦。
而另外一路同样是配合徐晃攻势的大军也开始了展开他的攻势。
以马超为首的一万西凉铁骑星夜奔驰,通过长社,阳翟很快切入到了叶县。
而太史慈早前得知卫瓘陷入敌军包围后,已经领兵一万赶往了蔡县的两军交战之地,接管了大军的指挥权。
阳翟的陡然增兵,显然也在对方的预料之中,一万五千的孙坚军面对太史慈增兵后达到两万人的军力。压力固然增加了不少,但也只是劣势而已。
从早前的强攻拖住对方后撤,到现在的固守挡住敌人的攻击,孙坚军表现出了绝好的军事素质。
一万五千人几乎将整个阵地经营如同铁桶一般,依靠汝河作战,后方虽然因为南顿粮草被毁,但终究不会让他们有太大的士气跌落。
而孙坚的反应显然也落到了这支兵马的主将耳朵中,而凌操的三万大军已经正在赶来,一旦两军合流,就算对面的太史慈有通天力量,想要将他们击败,也决计不会那么轻松。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拦住对方,万万不能放过对方攻入豫南。只要给后方兵马剪除掉南顿那只河东偷袭兵马,豫南始终还是在他们的手上!
不过,相比较起他们的沉稳,太史慈焦躁的心情随着一次次攻打对方战线的失败而越来越烈,从一日强攻三四个时辰,渐渐到了**个时辰,甚至到了现在每营轮换休息,上阵,彻夜不休的攻势,让江东军的压力空前巨大了起来。
作为攻击方,在对于自己一方营造得这般坚固的营寨,江东军主将实在不明白到底有什么理由拼着元气大伤也要突破他们的封锁?
要知道,南顿的重要性对于他们自己更加远于河东军,那么对于豫南的增援是肯定不会少的,那个能成为一方大帅的太史慈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如此拼命,不惜血本也要突破他们的防线,就算能够过去,一支伤残疲惫的部队又如何有效的控制住豫南从而抵挡住南下的江东援军呢!?
阳翟本来是为了牵制许昌,压制豫南而设立的,太史慈只带领一万兵马显然也是为了阳翟根本不动摇,显然,太史慈并没有昏了脑袋,但是眼下如此反常的表现,却又不得不让人升起了一丝疑惑。
事实上,不管在孙坚还是在其余人眼中,那支突袭南顿烧毁豫南军粮的兵马都是一支敢死队,而这一场突袭都是恰到好处又一针见血的。但是,能够烧毁南顿的兵马,对于这支敢死队来说,任务都已经算是完成了,也并不需要再计较他们的生死了。
起到扰乱豫南,打击豫南的补给,为了换取突破豫南的时机,对于太史慈来说,争取保全实力,徐徐图之才是上策。可是这样轻敌强攻,折损的反而是自己一方的实力,如果阳翟防线的力量大损,反而给了许昌可趁之机,太史慈如果连这点都没有看清楚,卫宁又如何敢将他放到这样一个重要的位子上来。
可是,孙坚军绝对没有想到,太史慈能够做这样大的决心,可不是为了能够将豫南并入河东的控制范围,而只是单单因为一个人而已。
卫瓘南下磨砺的事情,事实上知道的人并不多,甚至只有那么三两人而已。正是如此,孙坚没有想到,那支被他认为应该被放弃了的敢死队却是太史慈发疯的根本,也绝对没有想到,那里面有个小家伙的含金量,足够胜过了千军万马。
卫宁可不如他们,随随便便就是一堆子嗣,整个卫氏家族也远远不如他们,经过杨奉当初的一次屠杀,人丁单薄到让人可悲。
假若曹昂,曹丕落入了这个地步,曹操会毫不犹豫的利用这次危机换取更大战略上的胜利,假如孙策遇见了这个地步,孙坚会豪放无比的说这是上天给他的考验。
可卫宁不行,他的身体支撑不到他再去培养一个继承人了。如果没有一个核心的继承者,这个庞大的河东帝国,将会分崩离析。他的堂兄卫凯,掌握不了这样的场面!而卫瓘这个实际上在河东上下都已经认定为等于是过继给他的侄子,在正统性上已经超过了他的生父卫凯,而他年幼展现出来聪颖也一直得到了文臣武将们的认可……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卫瓘已经要保住,也是太史慈无论如何也要突破蔡县防御救援南顿的理由。
可是,在付出了惨烈的伤亡下,蔡县的防御却依然不破,不退半步!这已经将太史慈这头猛虎逼迫到了疯狂的地步!
他不知道还有多久来自许昌的大军就会向南顿发动攻势,也不知道在南顿的卫瓘能够支撑多久,也不知道有多少兵马将会源源不断的派来阻拦他的救援!
在得到后方的军情的时候,他却还是压不下心里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