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徐无城埋伏官兵,在他们看来,那也是必胜无疑了。其中一名叛军士兵干脆就是扭过头,对着城内喊道:“从徐无城那边的报胜人马来了!还不快把城门打开!”
下方城门内侧的叛军士兵当然是看不到城外的情况,听得城头上的喊话,也是一愣,随即便是老老实实地合力把城门打开。而与此同时,城外那团尘土也是越来越高,渐渐的,一支四五百人的队伍出现在了地平线上,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小坨黑云飞快地朝着这边奔来。
“嗯?”在城头上的那几名叛军士兵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那支队伍,却是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远远望去,那支队伍装备的铠甲什么的,都好像十分整齐啊?叛军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装备了?不过他们却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是认为,可能是从官兵身上所缴获的吧!当即就有人一脸羡慕地说道:“他们这些去徐无城的人还真是走运了,官兵身上的铠甲那可都是好东西啊!咱们这里,也只有将军身边的那些人才有资格穿呢!”
“啧!下次咱们可不能错过这样的好差事了!调动兵马的那个乌桓人副将听说最喜欢咱们汉人的小娘子了!上次我们抢来的那个官家娘子送过去,到时候也让咱们去前线杀官兵!怎样?”另一名叛军士兵似乎想到了一个主意,两只眼睛也是放着亮光。而他的这个建议也是得到了其他几人的赞同,纷纷想着法子去讨好那个负责调动兵马的乌桓人。
“咦?好像不太对劲啊!”这个时候,一名叛军士兵突然喊了一声,只见他瞪圆了眼睛,死死瞪着城外,而周围几名叛军士兵见了,也是下意识地扭过头,朝着城外望去。此时那支兵马已经是冲到距离城门只有数百步的距离了,之前他们没有仔细看,现在这一看,却是一个个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城外那支兵马不仅是穿着装备齐整的官兵的制式铠甲,而且在这支兵马当中,迎风飘展的几面旌旗,分明是书写着大大的“汉”字!
若说穿着官兵的铠甲,还可以说是从官兵那里缴获的,这高举着汉家朝廷的旌旗,这是要闹哪一样啊?一时间,在城头上所有的叛军士兵全都愣住了,一个个都看傻了眼。过了好半天,众人才是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什么来报喜讯的自家兵马,分明就是官兵来了!
“官兵!官兵!是官兵!”看到这队官兵已经是越来越近,在城头上的叛军士兵一个个都快要被吓疯了,片刻之后,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朝着下面大声喊道:“快关上城门!快关上城门!是官兵!是官兵啊!快点把城门给关上!”
而下面城门处的叛军士兵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刚把城门给打开,上面又囔着要关上,一个个都是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其中一个还抬起脑袋,朝着上头喊道:“发什么神经啊?折腾人好玩么?到底是关是开,弄清楚了再说!”
上头的叛军士兵简直就快要被急疯了,眼看着那官兵距离城门也只有不到百步了,一名叛军士兵急得连忙将半边身子给探了出去,冲着下面就是喊道:“是官兵来了!快关上,啊——!”一声惨叫,却是这名叛军士兵把身子探出得太过了,竟是直接就从城头上翻身摔了下来!带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最后重重地落在了城下,正好摔在了城门前,啪叽一声,红灿灿的就像是被摔扁了的西红柿!
这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摔死在自己跟前,却是将那些守在城门口的叛军士兵全都给吓傻了眼,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在那队官兵当中,突然冲出了一名骑着褐色战马的年轻战将,手持通体泛黑的长枪,猛的加快了速度,转眼之间就已经是冲到了城门前,迎着那几名还傻楞在那里的叛军士兵,手中的长枪就是飞快的刺出,转眼间,就是将城门拱洞内的叛军士兵尽数刺于马下!
攻占了城门拱洞之后,那年轻战将却是没有急着往城内冲去,而是勒住了缰绳,就这么守在城门口,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城外的官兵,怒喝道:“兄弟们!加快速度!赶紧冲进城去!我们一口气将这土垠城给拿下!”
“噢噢!”只有五百余人的官兵齐声呼喝了起来,那呼喝声却是堪比数千人的兵马!很快,这支官兵就是已经穿过了城门拱洞,而那名年轻战将将长枪一挥,冲着这些官兵当中就是喝道:“路员!你带上一队人上城头,给我把城头拿下!”
“放心交给我吧!我一人足矣!”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年轻战将从官兵当中冲了出来,双手却是抓着一柄长柄巨斧,听得黑枪战将的话,就是猛的喝了一声,一个人就这么直接朝着城头冲了上去。没过多久,就听得一身身惨叫声从城头传了下来,而听得这惨叫声,黑枪战将也没有多说什么,嘿嘿一笑,就是提着黑枪,领着剩下的官兵一口气朝着城内冲了进去。
之前为了在徐无城设计埋伏官兵,留守在土垠城内的大部分叛军也都被调到徐无山去了,而留在土垠城内的,也只有不到一千叛军!虽然在人数上,只有四五百人的官兵显然是要劣于叛军,但叛军说到底都是乌合之众,而且这官兵来得太过突然了,很多零散叛军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是与冲进城内的官兵给碰上了,结果当然只有死路一条!
而那黑枪战将根本就没有给这些叛军逃跑或者是投降的选择余地,只要见到叛军,那就是杀了了事!眼看着已经将大半个土垠城都给攻下了,远远看着前方街道又是冲来了一队叛军,只不过数量有些多,乍一看应该有七八百人之多!黑枪战将二话不说,提着黑枪就是往前冲,同时大声喝道:“某乃征虏将军甘信!张角且都死于某的枪下,尔等还敢与某为敌?简直是自寻死路!”
这一声怒喝,直接响遍了半条街,在对面的那些叛军听得这一声怒喝,全都是愣住了,征虏将军是多大的官他们倒是不知道,只不过张角是谁,他们却是知道!太平道的大贤良师竟然是死于对方的手下,这让他们下意识地就是生出了一丝畏惧之心。而在叛军当中一名战将模样的中年男子一看这情况也是不由得急了,立马就是喝道:“不要怕!不要怕!不要被他给骗了!他才多大?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何能杀得了张角?快上!快上啊!你们已经是反贼了,要是被官兵抓了,只有死路一条!”
“哼!”那中年男子的话音未落,就听得一声冷哼响起,紧接着,一声破空声临空传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咽喉处一阵冰凉,一支箭矢已经是在他的咽喉处来了个对穿,射出了一个透明血窟窿!
这名叛军将领本就是在城内的军营里面,知道城门这里出了意外,这才好不容易召集了军营内的千余名叛军士兵赶来援助。只是没想到,还未等他出阵杀敌,就是被甘信一箭给射穿了咽喉,最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简直是死不瞑目啊!
自家将领这么一死,先前被甘信给唬住的那些叛军士兵更加是慌了,面对步步逼近的官兵,虽然人数上占据优势,可叛军还是忍不住往后退。甘信一看到自己这一箭起到了这么大的效果,哪里肯罢休,双腿用力一夹,纵马就是冲了上去,手中的******连连挥舞,一眨眼就是刺倒了五六名叛军士兵,同时朝着身后吆喝了一声:“兄弟们,还愣着作甚?杀敌!”
“杀啊——!”最先作出反应的,却是甘信的幼年好友刘佰,只见他一手持刀,一手持盾,一声怒吼之后,就是大步流星地朝着前方冲去,追上叛军就是连连挥刀砍杀!刘佰并没有很正规地学习什么刀法武艺,但他这些年来在战场上厮杀,早已经练就了一身不俗的身手,砍杀起敌人来,那是干净利落,效率可不低!
有了刘佰打头阵,其他的官兵也是呼喝着朝着叛军冲了过去,甘信更是打了头阵,就算是眼前那些叛军已经开始节节败退,甘信却是没有丝毫放过他们的意思!倒不是说甘信嗜杀成性,而是这一路行来,甘信发现这整个土垠城已经是变成了一座空城!城内看不到一名活着的百姓,只有街道两旁的民居里面散发出来的刺鼻的尸臭味!很显然,叛军在这座城内实施了惨无人道的屠城!对于这些双手沾满无辜百姓血腥的叛贼,甘信根本就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他要将这些已经不是人的畜生全都赶尽杀绝!
一声声惨叫声在街道内不停地响起,甘信一直都是冲在最前面,他手中的******沾染上鲜血之后,却是根本看不出来,只是那通体的黑色越发透亮了。
“妈的!他们根本不给我们活路!跟他们拼了!”眼看着自己逃也逃不掉,那些叛军士兵这才恍然,只是他们想要拼命,却已经是晚了,面对已经杀起性的甘信以及一众官兵,这些叛军士兵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转眼间,就已经变成了一堆堆的尸首堆在街道上。
“哼……”眼看着前面的叛军士兵越来越少,不用自己出手也没问题了,浑身都是鲜血的甘信冷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对身边的一名官兵喝问道:“可知道郡守府的位置?”
那名官兵却是这次甘信来偷袭土垠,特地从刘备手中讨要的一个对幽州北边特别熟悉的,听得甘信的话,这名官兵也是立马看了看周围,朝着一个方向一指,就是喝道:“在那里!”
顺着那官兵的手指方向一看,甘信两只眼睛立马就是眯成了一条缝,一道道精光迸射而出!杀这些小喽啰算什么,最重要的就是要将这叛军的头目给拿下!甘信当即就是呼喝了起来:“刘佰!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甘信调转马头,独自一个人就是朝着那郡守府方向冲了过去。
甘信坐下这匹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宝马,但也是上好的良驹,只是短短几柱香的时间,甘信就已经找到了郡守府。还未等甘信朝着郡守府内冲去,就看到百余名头顶上光溜溜的,只留有几处小辫子的壮汉,提着刀哇呀呀地从府内冲了出来。
甘信在幽州长大,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外族人,而现在在土垠城内的外族人,而且还是从这郡守府内冲出来的,不用说,肯定就是叛乱的乌桓人了!而这些乌桓人一出来就看到甘信,立马就是哇哇怪叫起来,提着刀就是朝着甘信冲杀。
对于这样的敌人,甘信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冷哼一声之后,纵身一跃,直接就是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手中的******化作了一道道黑影,直接就是将冲到自己面前的敌人纷纷扫倒!这些乌桓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确能称得上是天生的战士,要是碰上普通的汉人士兵,只怕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可惜,他们这次碰上的,却是甘信!在甘信精妙的枪术之下,那些乌桓人甚至连接近甘信的机会都没有,只是靠近了几步,身上就多出了好几个血窟窿,惨叫着倒地不起。
甘信一路杀进了郡守府,这府内的乌桓人却是不少,除掉刚刚在府门口杀掉的那百余人,府内竟然还有上百余人的样子!甘信一边厮杀,一边信步走进了郡守府的内院,刚进院门,就感觉自己左右两边传来了一阵破空声,却是四五名乌桓人埋伏在门后,见到甘信进来了,直接就是扑向了甘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