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你还觉得我说你说错了不成?”看到甘信握拳头,赵云立马就是把脸一板,身为师兄,在师傅不在的时候,赵云很好地代替童渊教训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师弟。只见赵云把眼睛一瞪,叉着腰就是对甘信喝道:“还有!你急急忙忙要赶到洛阳去,到底有什么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我可是看得清楚,刘大哥答应你的要求的时候,一直就低着头在那里偷笑!”
“呃……”被赵云看穿了,甘信也是忍不住一愣,抓了抓后脑勺,一脸为难。他总不能告诉赵云,自己早知道在洛阳皇宫当中,还有一块传国玉玺在废井里面呆着,自己要是不去拿,将来就要便宜孙坚了。只是想来想去,甘信也不知道能找什么借口去忽悠赵云,别看平日里赵云很是古板、实诚,可甘信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自己这个师兄的心眼可是一点也不比自己少。
看到甘信那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转,赵云立马就是猜出了甘信的心思,脸色一黑,阴沉着脸就是喝道:“好啊!你还想着要骗我呢!你要是不老实说,我马上就拉着你回去找刘大哥!把事情全都告诉刘大哥,让他来对付你!”
被赵云这么一说,甘信那张脸立马就是垮了,只能是哭丧着脸说道:“师兄!你就别闹了!我去洛阳的确是,的确是有些事情要办,只是,只是这件事,我还不能说!你就相信我这回吧!”甘信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是暂时先忽悠过去,等到了洛阳,将那传国玉玺给拿到手再说吧。
甘信都这么说了,赵云也不好真的强逼他,总算赵云也知道甘信不会做什么坏事,犹豫了片刻之后,赵云也只能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就先依着你!不过我们要事先说好了!我一定要跟在你身边,若是你要闯祸,就先过我这一关!”
虽然说服了赵云不再追问,可听得赵云的话,甘信的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原本按照甘信的计划,是先赶到洛阳皇宫,将传国玉玺找出来,然后再随便找个借口,就说是意外找到的,把传国玉玺交给刘备就是了。可现在多了个赵云在身边,甘信之前的计划可就不行了,要甩开赵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犹豫了好半天,甘信也只能是先答应了下来,到时候再慢慢想办法了。
哥俩谈好了条件,便是径直就朝着洛阳城方向赶去。和刘备分手的地方,其实已经算是在洛阳城郊了,这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洛阳也不过是一个来时辰的事情。眼看着已经到了洛阳城城外,甘信和赵云两人却没有露出欢喜的模样,看着眼前的洛阳城,两人的脸色却是变得一片铁青。
洛阳城的城墙已经变成了一片瓦砾,虽然还有一部分依旧高耸,但上面被熏成黑色的石块已经变得十分的脆弱,再也无法执行它身为城墙的重任。透过那残缺的城墙,可以直接看到城内的情景,里面到处都是被烧毁的房屋,远处依旧在燃烧的,显然就是城内的皇宫。
这些被烧毁的房屋还不是甘信与赵云脸色难看的主要原因,真正让甘信和赵云满腔愤恨的,却是那躺在街道上一具具尸体!董卓的兵马离开洛阳已经很多天了,所以那些尸体大部分已经开始腐烂发臭,虽然还未进城,但甘信和赵云已经能够闻到从城内散发出来的浓烈臭气。
甘信和赵云在几年前就来过一次洛阳,当时的洛阳城内,人流攒动,至少也有数十万人,可如今的洛阳城,一片死寂,有的,只是一具具摆在街道上的尸体!虽然之前在来洛阳的路上,甘信已经见过不少遇难的洛阳百姓的惨状,但和这洛阳城内真正的惨剧相比,那简直是不值得一提了!
“该死的董卓!”看到这一幕,甘信顿时就是忍不住骂了一句,显然昔日繁华的洛阳城,会变成眼前这种惨状,全都是拜那董卓所赐!深吸了口气,暂时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甘信扭过头对身边的赵云说道:“师兄!我们准备进城吧!”
“嗯!”赵云本就是善良之人,见到这么多百姓惨死,赵云的心情也是极为不好,只不过他也记得自己来此的任务,听得甘信的话,也是学着甘信一样,强忍着怒火,带着兵马慢慢踏入了洛阳城。
虽然甘信对刘备说得是要先一步赶到洛阳城救助百姓,只是看眼前这情况,这洛阳城内只怕已经是没有活着的百姓了。况且甘信真正的目的,还是在皇宫内的那方传国玉玺,所以甘信的目标也是十分明确,就是位于洛阳城以北的皇宫。
越往城内走,所看到的情况就越是惨烈,躺在街道上的尸体也是越来越多,有老人、有女子还有孩子,其中不乏一些刚出生的婴儿,看得甘信和赵云两人脸颊也是一阵阵抽搐,在两人身后的幽州军将士虽然经过了严格训练,但也有不少人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太惨了!光是从这些尸体身上的伤痕来看,就知道这些百姓恐怕连死的时候都不是很轻松、痛快,几乎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那些年轻女子一个个全都被扒光了衣衫,显然临死前都遭到了侵犯,至于那些男子和老人,也几乎都是被分尸,就像是遭遇到了野兽的撕咬!甚至还能看到几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被木棍刺穿,就这么悬挂在高处。
“畜生!都是一群畜生!”看着这些尸体,赵云的脸色也是变得十分难看,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脸上满是狰狞之色,这对于一向冷静的赵云来说,可是极为少见。不过甘信也没有劝说他的意思,因为甘信自己也已经快忍不住了,恨不得现在就蹦出几名董卓的士兵在自己面前,让自己杀个痛快!
“啊啊——!”突然,从前方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虽然声音很细微,但落在甘信和赵云两人的耳朵里,却是让两人顿时就是定在了原地。甘信最先反应过来,立马就是拍马上前,顺着那啼哭声传来的方向,一溜烟就冲到了一间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面土墙的民居前。翻身下马,甘信快步走进了民居废墟,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几声,立马眼睛就是亮了起来,快步走到一堆瓦砾前,弯腰伸手就是将一片木板给掀了起来,飞快的探手往里面一掏,掏出一摊灰溜溜的东西,竟是一个被襁褓包裹的孩童!
“这是……”看到这孩童,甘信也是满脸激动起来,只是此刻那孩童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哭喊声,两只眼睛微微闭起,没有了动静。见到这一幕,甘信也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轻轻伸手探向了孩童的鼻翼,片刻之后,甘信脸上也是越发激动起来,喊道:“还有呼吸!还有呼吸!还有救!来人!来人!”
甘信喊出这话的时候,赵云也是刚刚赶到甘信身边,一听得甘信的话,再看到甘信怀中的孩童,赵云立马明白了过来,也是跟着喊了起来。所幸这次甘信本就是带着兵马来洛阳救助百姓的,所以军中也配备了几名医师,听得甘信和赵云的呼喝,立马就有几名医师赶了上来,从甘信的怀中接过了孩童,开始着手为孩童诊治。
虽然只是区区一个孩子,但甘信和赵云却是围在医师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医师施手救治。足足过了有半个多时辰,就看到那几名医师慢慢站起身,摸了摸额头的汗珠,其中一人对着甘信和赵云拱手一礼,说道:“两位将军!小的幸不辱命!这孩子,救回来了!”
“呼——!”听得这医师的话,甘信和赵云两人全都是忍不住长舒了口气,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孩童,但之前见过那么多尸体,总算是救回了这么一条性命,甘信和赵云都是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甘信扭过头,朝着刚刚救出那孩童的方向望去,却是不由得一愣。原来就在刚刚甘信翻开的那块木板下面,竟还有两具尸首,虽然已经被烧得发黑,但依然能够看得出,是一男一女,而刚刚那孩童就是在这两具尸体下面,显然,孩童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这一男一女用他们的身体护住了孩童的缘故。
虽然不能确定,这一男一女是否是这孩童的父母,但甘信和赵云已经能够断定他们的身份,只有父母之爱才能做到这一步。一时间,甘信也是感慨良多,扭过头对赵云说道:“师兄,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我一个人去走走!”
赵云也了解甘信的心情,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而甘信则是直接翻身上马,纵马朝着洛阳城内继续走去。目送甘信离去之后,赵云也是扭过头,继续指挥着将士们开始一步步打扫周围的街道,看看能不能再找出一个奇迹。
离开赵云之后,甘信似乎有些漫无目的地在城内的大街小巷内走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幕幕凄惨的场景。看到这些惨状,甘信甚至都有些麻木了,脸上再无表情,只剩下冷漠和阴沉,连甘信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走了一段之后,甘信轻轻拉了拉手中的缰绳,扭过头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落入眼中的,依旧是满地的尸首和鲜红的血迹,甘信皱了皱眉头,皱着鼻子嗅了嗅,似乎对这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很是不满。在原地待了片刻,甘信的眼睛突然冒出了一道寒光,猛的抬起头,朝着周围扫了一圈,最后沉声喝道:“躲什么躲!出来吧!”
周围一片死寂,甘信这突然蹦出的声音清冷而响亮,在这满是死尸的街道内不停地回荡,显得越发诡异。见到没有反应,甘信冷冷一哼,突然单手一翻,那原本悬挂在马鞍上的******就已经落在了甘信的手中,紧接着,就看到甘信随手一甩,那******从地上挑起了一块石子,直接就是朝着甘信后方飞射而去!随着那石子飞快地射向了街道口的一个角落之后,立马就是响起了一声惨叫声,就看到一名身穿铠甲的士兵瞪圆了眼睛,捂着颈脖处那大股大股流血的伤口,从角落的阴影处走了出来,没走出几步,就这么应声倒地。
由始至终,甘信都是背对着那名士兵,听得从后背传来的惨叫声,甘信只是冷冷一笑,随手将******一挑,横在胸口,大声喝道:“怎么?还以为我是在唬你们吗?我说了,出来!别藏头露尾的!简直就是一群胆小如鼠的鼠辈!”
随着甘信这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就听得蹭蹭蹭,在街道两旁立马就是多出了十余名同样身穿铠甲的士兵,他们一个个手持刀枪,恶狠狠地看着甘信,转眼就是将甘信给围了起来。这些士兵身上的铠甲,甘信也曾见过,正是董卓手下士兵所穿的凉州军铠甲!不用说,这些人肯定就是董卓手下的士兵,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留在这里,总之,看到这些士兵,甘信眼中的寒光也是越盛,握住******的手不停地加大力道,手背上青筋一条条地爆出。
“好小子!敢单枪匹马就在这里到处乱闯!当真是找死!”看着甘信骑着高头大马,身上又是一副精良的铠甲,这些董军士兵一眼就看出,对方肯定是将军级别的大人物!这些董军士兵其实只是没有跟上董卓大军逃离洛阳的兵痞罢了,他们留在洛阳这么多天,也只是因为在洛阳屠杀得忘形,脱离了军队而已。董卓治军虽然不严,但军中处罚的手段却是极为残酷,他们也知道,若是就这么赶回大军,到时候肯定是要被整治得厉害,所以干脆就躲在洛阳城内,靠着屠杀剩余的百姓作乐,也是获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