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林左右看了看,又是将帽檐压了下去,看准了一个方向就是快步走去,而这个方向所通往的地方,正是风波亭!
没错!在察觉到整个相国府出了状况之后,甘林已是决定不再等董承的消息了,而是自己直接逃离相国府!只要离开了相国府,长安城那么大,凭甘林的本事,就已是完全用不着担心了。不过甘林却不打算就这么直接离开,他还记得自己的承诺,要将貂蝉救出去!甘林可不会忘记自己对那位美艳夫人所作出的承诺!
穿过了风波亭,远远看着前方的竹林,甘林再次将帽檐压低了不少,紧接着,突然加快自己脚下的步伐,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直接朝着竹林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甘林刚刚赶到竹林前,就听得嗖嗖几声,立马就是从竹林内飞出了不少青衫长袍的男子,而一看到这些人的出现,甘林心中又是咯噔一下!这些人可都是李儒的贴身护卫,他们在这里,那岂不是意味着李儒也在这里?可李儒怎么会大半天地来这里?以往几次,李儒可都是到了深夜才会来一趟啊!
心中惊疑不定,表面上甘林却是没有半点犹豫,依旧是大声呼喊着往竹林冲。而那几名青衫长袍男子自然不会放任甘林继续冲进去了,直接就是拦在了甘林的面前,其中一人大声喝道:“站住!此处岂由得你乱闯?找死不成?”
“事出紧急啊!真的是出大事了!”甘林依旧是低着个脑袋,却是手舞足蹈地大声喊道:“大公子!大公子的伤势突然发作!那个吉林也没办法了!夫人要请相国赶紧去看看啊!快让我进去,要是晚了,大公子的性命可就,快让开啊!”
甘林嘴上喊着,脚下却是不停地朝着竹林里面闯,而听得甘林的话,那几名青衫长袍男子也是不由得露出了犹豫之色。董鹭是李儒的独生子,要是董鹭出了什么事,对李儒来说,还真是天大的事情!自己若是再这么阻拦,万一有个什么事,他们可担不起这责任!犹豫了片刻之后,其中一人便是一把抓住了甘林,对其他同伴喊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带他进去见相国!”
事到如今,倒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当即其他青衫长袍男子也都是纷纷点头同意,紧接着,被拎住后衣领的甘林干脆就是放弃任何抵抗,任由着对方就这么拎着自己呼呼地往竹林内冲了进去。转眼间,甘林就被拎着来到了那木屋前,或许是有那么多高手守卫竹林周围,李儒倒也放心,所以这木屋内外竟是看不到任何一个守卫,见到如此,甘林也是心中稍稍放松了一些。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木屋内传来了一把惨叫声,听得甘林整个心都快要从喉咙里面蹦出来了!这声音甘林可是听得仔细,分明就是貂蝉的声音!而且听这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很明显,貂蝉是出事了!
原本甘林还打算继续扮猪吃老虎,先混到木屋内探清楚情况再说的,可一听到貂蝉的惨叫声,甘林就感觉自己的脑子轰得一下就被炸开了,一心所想的,就只有貂蝉的安危!只见那青衫长袍男子正要将拎着甘林走进木屋,甘林却是突然单手一摆,将对方拎住自己后衣领的手给甩开,紧接着,又是反手一抓,直接抓住了那男子的脖子,用力一扭!
就听得喀嚓一声,那青衫长袍男子完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颈椎骨就是被甘林这一把给扭断了。
这男子也算是一个高手,却是被甘林打了一个出其不意,死得还真是冤枉!
而杀了此人之后,甘林脚下却是没有丝毫停留,抬头一看,脚下便是在地上一瞪,纵身一跃就是直接跳上了二楼的窗台,一手搭在窗台上,腰上用力一拧,就是直接飞起一脚,正中窗口,直接就是将窗口给踢破了!随着哗啦一声,甘林更是冒着那些木头碎片,整个人就这么冲了进去。刚刚站稳,甘林便是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朝着屋内张望,这一看,甘林那双眼睛立马就是红了!
甘林所进的,正是二楼的那间厅堂,而甘林一进来的时候,貂蝉正摔在那白色的地毯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原本应该是俏丽、削瘦的脸颊,此刻却是又红又肿,一个明显的手掌红印贴在那脸颊上,同时一道血痕更是从那红唇嘴角上慢慢流下来。貂蝉身上依旧穿着大红色的宫装,只是这华贵的衣裙却是破开了好几处,露出貂蝉白皙的肌肤,只是这白皙的肌肤已不再动人了,因为上面横七竖八,全都是一道道的血印,再看貂蝉身下那白色的皮毛地毯,此刻也已是血迹斑斑,看上去是那么的刺眼!
看到貂蝉的这副模样,甘林的眼睛顿时就是变得一片赤红,简直就像是被血给浸透了一样!再扭过头,朝着厅堂另一边看去,却是看到李儒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手中更是握着一根木棍,上面还沾染着几点血痕,不用说,正是貂蝉身上那血印的罪魁祸首了!而李儒见到突然有人闯了进来,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他很快就是反应过来,眼前这名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虽然穿着凉州军的铠甲,但绝对不是凉州军的士兵!当即李儒就是立马大声喝道:“来人!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畜生!”看到李儒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出此狠手,将貂蝉这样一个弱女子给打成这样!甘林哪里还能忍得住,暴喝一声,脚下用力一蹬,就是直接冲到了李儒的面前,未等李儒作出反应,甘林一拳捣了过去,正中李儒的胸口!
李儒虽然身居高位,智谋高深,可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别说是甘林这样的习武高手,就算是碰上一般的成年男人也不见得敌得过!被甘林这含愤一拳击中,李儒立马张口就是喷出了一口鲜血,然后整个人就这么重重地撞上了墙壁,然后又是喷出一口鲜血,这才摔在了地上,将身下那大片的皮毛地毯给染成了血红!
一拳就是将李儒给击倒了,甘林只是狠狠地啐了一口口水,吐到了李儒的脸上,紧接着又是立马转过身,快步来到貂蝉身边,将貂蝉给扶了起来,问道:“貂蝉!怎么样?你,你没事吧?”
甘林出现得太过突然了,甚至貂蝉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甘林将她给扶了起来,貂蝉才是一脸惊愕地看着甘林,惊呼道:“你,你是,是你!”
甘林用力点了点头,只是看到貂蝉那满身的伤痕,眼中也是透露出怜惜的目光,一脸懊恼地说道:“对不起!我,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听得甘林的歉意,貂蝉的那双细长的美目中透着异样的情绪,连连点了点头,微张红唇,正要说什么,这个时候,从外面又是响起了一连串的呼喝声:“相国!相国!出了什么事?”
不用说,肯定是刚刚李儒呼喊的那一声,惹得在外面竹林内的那些高手赶过来了!紧接着,又是一声女子的尖叫声从屋内响起,却是那名守着貂蝉的中年妇人刚刚跑上了二楼,正好看到李儒趴在地上,还满身鲜血的样子,把那中年妇人给吓得扯起嗓子尖叫起来。
听得那中年妇人的尖叫声,也是让貂蝉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而甘林之前也见过这名中年妇人,知道她是被李儒给买通了,专门负责监视貂蝉的,对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紧皱眉头,随手抓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一小块碎木片,随手一丢,那碎木片转眼间就已是插入那妇人的咽喉!顿时那妇人就好像被屠宰的母猪一样,尖叫声立马截然而止,咚咚咚就这么从楼梯摔了下去。
而甘林则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轻手轻脚将貂蝉给扶到了李儒身边,同时一脚就是踩在了李儒的背上,也不管李儒如何惨叫,却是对着貂蝉柔声说道:“你且放心!我说过,要救你出去,就一定会兑现诺言!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甘林的话音刚落,就听得哗啦哗啦几声响声,却是好几道人影就跟刚刚甘林一样,直接从外面跳了进来。而楼下也是传来一阵阵响动,也是有人正从楼下朝着楼上跑上来。不用说,就是那些青衫长袍的高手正闯进来,准备救援李儒。而见到如此,甘林却是不慌不忙,将貂蝉护在自己身后,然后随手将脚下的李儒一把给拎了起来,挡在了自己面前,大声喝道:“谁都不许过来!要不然,我杀了他!”
那些原本正要冲过来救李儒的青衫长袍男子一听到这把喊声,立马就是停下来脚步,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一个个都是满脸紧张地看着甘林。而甘林也是扫了一圈,放眼望去,这小小的厅堂内竟是挤进来了十四名青衫长袍男子,这些人肯定就是李儒的贴身护卫了!甘林以前可是跟着童渊、王越他们学过一段时间的,所以在第一次看到这些青衫长袍男子的时候,他就从他们身上察觉到了很浓重的江湖气息!不用说,这些高手肯定都是李儒从江湖上所招募的任侠!
这些任侠虽然在正面交锋中比不过那些出身军旅的高手,但却胜在身形灵巧,最擅长偷袭、刺杀,当初童渊、王越可就亲自出手让甘林知道这些任侠功夫的厉害之处。所以甘林可是半点也不敢掉以轻心,一把就是抓住了李儒的咽喉,警惕地看着那些虽然已站住脚步的敌人,沉声喝道:“你们胆敢乱来!我就直接杀了他!大家一拍两散!”
那些青衫长袍男子还真打算来个出其不意,将李儒给救下来,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小子竟然如此机灵,看到李儒的咽喉就落在对方的手中,他们也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其中一名留着络腮胡子的青衫长袍男子似乎是这些人当中的头领,把手一挥,立马就是让其他人都退后了两步,而他则是眯着双眼,紧紧盯着甘林,沉声喝道:“你可莫要冲动!若是伤了相国分毫,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哼!”对于对方的恐吓,甘林却是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冷冷哼了一声,却是一脚踹在了李儒的大腿内侧,直接就是将李儒踹得跪在了地上。虽说这地上铺着厚厚的皮毛地毯,但这个行为对李儒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相国而言,却是极为屈辱的,当即那些青衫长袍男子都是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却还是被那络腮胡子男子给拦了下来。只不过那络腮胡子男子的双目中,透着丝丝寒意,望向甘林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杀气!
“少来唬我!”对于那络腮胡子男子眼中的杀意,甘林却是视若无睹,一只手由始至终都紧紧抓住李儒的咽喉,昂起了脑袋,沉声喝道:“我乃大汉黄县亭侯义子甘林!奉诏擒拿逆贼李儒!尔等助纣为虐,才是真正的自取灭亡!”
甘林也很清楚,这些青衫长袍男子绝对是李儒的死忠,所以也懒得说些劝降的废话,浪费口舌,报出自己的姓名和身份之后,甘林将脑袋一扬,眼中满是骄傲之色。而听得甘林的喊话,被卡住脖子的李儒顿时就是眼中冒出了凶光!
黄县亭侯,那正是当年甘信斩杀张角之后,朝廷封赏的爵位,这些年来,朝廷一直都是在李儒的掌控之下,李儒自然不会好端端去给自己的敌人封赏,所以甘信的爵位也就从来没有变动过。甘林自报是黄县亭侯的义子,那就是说,是甘信的义子了!当年李儒的岳父董卓就是死在甘信的手下,李儒对甘信早已是恨之入骨,而如今自己又是被甘林所擒,李儒心中的怨恨只怕是无法用言语来估量了!当即李儒也不顾自己咽喉上的铁爪,瞪圆了眼睛,喝道:“你是甘信的义子?你是甘信的义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