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甘信也是听王越说过自己有这么一个师兄,而且一直留在天子身边。现在见到史阿突然出现,还称呼自己为师弟,那自然是猜出对方的身份。
“哈哈哈哈!”之前史阿在天子与朝臣面前表现得十分冷漠,可眼下到了甘信面前,却是表现得十分豪爽,仰天大笑了几声,这才是史阿真正的性格,只不过在那些惯于尔虞我诈的人面前,史阿不屑表露出来罢了!紧接着,史阿用力拍了拍甘信的肩膀,又是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是变成了烈烈杀意,冷哼道:“这帮鼠辈!竟然敢以多欺少!今日就让师兄助你一臂之力吧!”
史阿刚刚一出手,就是将张白骑给废了,虽说其中史阿突然出手的原因占很大成分,但也说明史阿的实力至少不弱于张白骑!原本四人联手才能将甘信逼得如此狼狈,可现在却是只有三人,还要多出一个史阿,张曼成三人也是没有了之前那必胜的把握,所以也都是犹豫着不敢再擅自进攻了。
“怎么?”看到他们三人没有一人再上前,史阿满脸傲然,将手中的宝剑一摆,满脸讥讽地冷哼道:“你们也就是一群欺善怕恶之徒吧?我刚刚听说,你们都是那逆贼张角的余党!看来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角的余党,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看史阿在天子、朝臣的面前表现得那么冷酷,这一毒舌起来,竟然也这么厉害,顿时就是激起了张曼成三人的怒火!而此时张曼成也是正好一眼看到了甘信的模样,因为之前接连中招,又是连吐了好几口鲜血,甘信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甚至还要靠着***撑着才能站稳。当即张曼成就是两眼精光一闪,喝道:“甘信狗贼已撑不住了!我们先杀了史阿!再杀甘信!”
张曼成这么一喊,张牛角和波才两人也都是眼睛一亮,其实就算是没有张曼成这一喊,他们也不打算就此离开。这二十多年来,他们一直忍辱负重,甚至不惜躲在李儒的手下,甘心为李儒训练那么多高手,为的不就是希望借助李儒的力量,找甘信、赵云两人报仇雪恨吗?如今仇人甘信就在眼前,而且又是好不容易的机会,他们岂能就此放弃?
当即张牛角与波才都是沉声一喝,便是一同冲上前去,连着朝着史阿一拳一脚攻去!而面对张牛角与波才两人的进攻,史阿也是早有准备,手中宝剑一挥,当即便是漫天七彩颜色,这宝剑乃是王越当年的成名兵器,只是后来史阿留守在皇宫内担任帝师,王越才将这兵器留给了史阿。这一交手,这宝剑闪烁的七彩颜色也是一种攻击的手段,令张牛角和波才都是有些看不清楚,而史阿也是借助这个机会,从两人当中穿梭过去,躲过了两人的攻击。
“呔!”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张曼成突然一个闪身,竟是飞跃到了史阿的头顶上方,双手成掌,从上之下朝着史阿的头顶就是击打下来!眼看着张曼成这一击就要击中史阿的头顶了,突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半空中与张曼成撞作了一块!张曼成顿时就是发出了一声惨叫,直接摔在了地上,在地上连着翻滚了几圈,这才好不容易站住了,嘴角却是挂起了一道血渍,抬起头一看,顿时就是满脸惊愕,惊呼道:“甘信?”
没错!刚刚在半空中将张曼成击落的黑影稳稳落在地上,正是甘信!虽然甘信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比起刚刚那虚弱无力的模样,却是大有不同了,手中***一摆,在空中抖了几个枪花,看了一眼史阿,喝道:“师兄!我们一人一个!”
“好!”对于自己这个第一次碰面的师弟,史阿也是极为欣赏,扭过身,直接就是朝着张牛角扑了过去,手中宝剑连连挥舞,带着七彩的光芒,转眼就是将张牛角的身形给封锁住了。而另一头,甘信更是提起***和黑月剑,身子一扭,直接就是来了一招龙虎回首,将那波才给卷了进去!
“啊——!”甘信这一招龙虎回首,适才张曼成他们三人联手也才堪堪抵挡得住,换做波才一人,如何能挡得住那密集的进攻?只是抵挡了约莫二十余次进攻,就听得波才的一声惨叫,黑色旋风中就是带起了一道血渍!等到黑色旋风消散过后,波才那浑身是血的身影也是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虽然还没有死,但看他那样子,离死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而史阿这边还在与张牛角交手,一听到波才的惨叫声,张牛角也是心中一惊,史阿则是更要在自己师弟面前展露一下作为师兄的实力,手中宝剑又是突然加快了几分。张牛角这一分神已是不对了,被史阿的突然加速,直接就是一剑刺穿了胸口,喷出了一口血,便是当场倒毙!
之前开始占据了上风,可转眼间,其他三人便是两个重伤一个死,只剩下张曼成一人,身上的伤也不轻,看着甘信与史阿两人都是将目光转向了自己,张曼成的整个身子都是凉透了。苦笑了一身,张曼成踉跄地站起了身,又是朝着左右一看,只见旁边凉州军与白马义从的战斗也是快要结束了。虽然凉州军的人数要占优,但在实力上,却是远不如白马义从,加上无人指挥,已是被杀得节节败退。
看到这一幕,张曼成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苦涩了,摇了摇头,又是转过头望向了甘信,眼中透着浓烈的恨意,说道:“甘信!没想到,没想到我们雌伏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败于你手!莫非,这就是天意,黄天不起,就是要为你所克?”
对于张曼成那满是怨毒的话,甘信却是摇了摇头,嘴巴一撇,将手中的***指向了张曼成,哼道:“这可不是什么狗屁的天意!也无关于黄天、苍天之分!你们的所作所为,本就注定了,只有失败一途!呵呵!算了!和你多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你们只是一群已失去理智的狂信徒罢了!”
甘信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压低了声音,仿若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而虽然没有听明白甘信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却不影响张曼成对甘信的恨意,当即张曼成脸上的苦笑立马就是转变成了狰狞,恶狠狠地瞪着甘信,喝骂道:“甘信!你休要得意!我们师兄弟几个虽然这次败了,但今后自然还有人会来为我们报仇!为大贤良师报仇的!我们在地府等着你下来!哈哈!哈哈哈哈!”
一听张曼成的话,甘信立马就是皱起了眉头,本以为张曼成这四人已是张角最后的余孽了,怎么听他这意思,张角的余孽并不只有他们这四人?当即甘信就是有些不耐烦了,先是管亥、吕布,现在又蹦出了这张曼成四人,结果将来还要指不定蹦出什么人来,这还有完没完了?只是还未等甘信发出牢骚,只见张曼成突然脸上一凝,张口就是喷出了大量的鲜血,竟是直接咬舌自尽了!
张曼成突然自尽,也是让甘信和史阿有些始料不及的。.jd.免费门户更让他们意料不到的,之前被史阿所伤的张白骑以及为甘信所伤的波才,在看到张曼成自尽之后,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了诡异的笑意,竟是同时举起手,奋力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也是选择自尽而亡!
“该死!”看到张曼成四人就这么死了,那刚刚张曼成临死前所说的那番古怪的话,甘信也是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找不到答案了,当即甘信也是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扭过头,看着那些已被杀得四散的凉州军,甘信更是满脸的不爽,喝道:“全都杀了!不要放跑一个!”
“喏!”白马义从是甘信重组的,虽然后来甘信为了避嫌,将白马义从的统帅之位让给了赵云,但对于甘信的命令,白马义从上上下下却是无不遵从。这下可是惨了那些凉州军的士兵,一个个被骑着白马的白马义从像赶牲口一样追得到处跑。
当然,这些虾兵蟹将,甘信也没有那个功夫去理会,跟史阿打了声招呼,便是径直走进了已是尸横遍野的天子寝宫。寝宫外面的尸体都是白马义从的功劳,而这寝宫内的尸体,却有大半是出自史阿的手笔!身为天下第一剑王越的大徒弟,史阿的剑术只怕仅次于王越了,就算是甘信,单从剑术一项,也比不过史阿!看着那地上满是被分尸的尸体,一看就知道是死于史阿的剑下,甘信也是不由得啧啧说道:“师兄,你的剑术真是得到了师傅的真传!剑气如此强劲,难怪师傅也曾说过,用不了几年,你的剑术就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甘信的夸赞,也是让史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脸上颇有得色,不过嘴上还是谦虚地说道:“师弟谬赞了,为兄比起师尊,却还是要差不少呢!”
史阿这般豪爽的大笑,却是让殿内的天子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他们以往只见过史阿那冷冰冰的模样,甚至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史阿的笑容。甘信与史阿来到了天子等人面前,用不着史阿介绍,甘信便是扭过头仔细望向了众人当中的那年少天子。
刘协,大汉末代皇帝,按照历史上的记载,此人的确算得上是一位聪慧过人的皇帝,若非生在乱世,绝对能够中兴汉室。别的不说,光是历史上记载的衣带诏以及他对付曹操的种种手段,都足以证明这位末代皇帝的手段!只不过刘协的命不好,历史上碰上了一代枭雄曹操,好不容易熬死了曹操,又碰上了个曹丕,就这样冤枉地背负起了亡国之君的名号。如今,这位天子却是到了刘备的掌控中,却不知道刘备的打算又是如何?至少,甘信是不可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汉室之名,就支持刘备将所有的霸业都交给这么一个小子。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甘信表面上却是什么意思都没有表露出来,看了刘协片刻之后,甘信这才是双手抱拳,朝着刘协跪拜下来,大声喝道:“臣甘信!救驾来迟!叩拜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的天子脸上还依旧留有之前的苍白和惊恐之色,见到甘信的跪拜,天子先是一愣,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天子就意识到,甘信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当即天子的脸上就是露出了惊喜之色,立马就是仔细看着甘信,片刻之后,便是上前亲手将甘信给扶了起来,说道:“原来是甘将军!哈哈哈哈!朕在深宫之中,也曾听闻过甘将军的威名!知道甘将军乃是当世之猛将,一身武艺天下无双!今日得见将军真容,果然名不虚传!甘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谢陛下!”甘信礼数周全,谢了恩之后,这才站起身来,随即又是看了一眼天子身后的一干朝臣。刚刚一番激战,那些朝臣也是死得没剩几个了,伏完倒是幸存的其中之一。甘信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伏完,但却早就从以往情报中的描述,一眼就将伏完给认出来了。当即甘信便是笑了笑,却没有跟伏完说话,而是继续抱拳低头对着天子说道:“陛下!如今逆贼李儒已伏诛,长安城已平定,只是这皇宫之内刚刚过了厮杀,污秽不堪!臣斗胆,恳请陛下移驾相国府!”
“什么?”甘信刚刚说了那么一大通,可落在天子的耳朵里,只有一句话才真正听到了天子的心里去了。李儒已伏诛了?李儒已死了?天子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年来,李儒已成为压在他心头上的一块巨石,每天都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在天子的心里头,李儒甚至比当年的何进、董卓,都要来得可怕!可现在甘信突然跑过来告诉他,李儒已死了!这让天子也是一时间,难以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