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兵器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徐可也是不由得为之一愣,下意识地就是把铁戟往回收,这一看,徐可竟是有种荒谬的感觉,只见他手中的铁戟顶端,却是已经变成了光溜溜的,明明是把铁戟,可现在却是跟一根木棍没什么两样!
见到徐可的兵器变成这副模样,对面的陈到也是咧嘴一笑,紧接着,突然两只眼睛一瞪,张口就是喷出了一口鲜血!刚刚那三次与徐可硬碰硬,陈到可不是真的如倔牛一般硬来,三次硬拼,陈到都是用长枪看准了徐可铁戟上几处弱点,三次强攻,终于是在最后一次,将那铁戟给击破了!毁了徐可的兵器,就等于是灭了徐可的一半实力,陈到虽然是败了,但也是败得如意!
徐可看到自己的兵器好端端竟是变成了根木棍,心里正恼火呢,抬起头却是正好看到陈到那满口鲜血却还在咧嘴笑的模样,心里的火那是蹭蹭往上冒,两条眉毛一竖,就是喝道:“笑什么笑!老子就是一根木棍,也能要了你的命!”说罢,徐可就是擎起手中的木棍,直接朝着陈到的当胸刺了过去,按照徐可这一刺的力度,若是刺中的话,就算只是一根木棍,也绝对能够刺穿陈到胸前的胸甲,要了陈到的性命!
而此时的陈到,身上负伤不说,手中长枪也已经断成了两截,面对徐可的攻击,不要说格挡了,就连躲闪的力道都没了,只能是眼睁睁看着那木棍朝着自己胸口刺过来,忍不住竟是闭上了眼睛。
“呔!”眼看着木棍就要刺穿陈到的胸口,突然一声暴喝在陈到的耳后响起,紧接着,就听得啪的一声,那根木棍竟是直接被一道黑影给斩断,而陈到又是听得自己耳后传来了一把喝声:“陈到!你个臭小子!打仗哪有你这么打的?以前我跟你说的话,你全都忘光了是吧?等会我再好好教训你!”
“呃!”听得这把喊声,陈到先是一愣,下意识地就是睁开了眼睛,却是正好看到眼前徐可那满脸惊愕的模样,而那刚刚还威胁到陈到性命的木棍,如今却是短了一截,只剩下徐可手中握着的那一小截短木棍了。而很快,一道身影就是从陈到身后窜了出来,陈到一看,就是不由得笑了,不是甘信还能是谁?
其他几名将领都是在四面八方,就算是见到陈到遇险,他们也赶不过来。而甘信却是不一样,他是从外围直接杀进来的,之前就已经看到陈到与徐可硬拼了三招。甘信那是什么身手,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陈到的用意,而且还看得出来,陈到就算是成功了,也必定会受伤,失去战斗力!所以甘信才会是立马纵马杀奔过来,正好救了陈到一命。
被甘信救了一命,紧接着又是挨了甘信一顿臭骂,陈到却是连半点脾气都没有,只能是一脸的苦笑。他虽然不是甘信一手提拔起来的,但这些年,他却是一直都在甘信的手下,特别是从十年前开始,甘信训练新军,他就一直都在甘信的指挥下办事,以往可是没少挨甘信的批评。也正因为如此,被甘信这么一顿臭骂,陈到非但不敢还嘴,还得老老实实听着,这都已经成了习惯了。
而骂完了陈到之后,甘信又是扭过头,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徐可,一脸傲然地喝道:“小子!你很嚣张嘛!连我的人都敢杀!找死!”
徐可虽然是徐荣的亲弟弟,只不过徐可的年纪却是要比徐荣小很多,甚至比徐荣的儿子都要小一些,现在在甘信面前,自然也是比甘信也要小上几岁,所以甘信才会一照面就管徐可叫了一声小子。而徐可虽然年轻,但因为有了徐荣做大哥,往日在凉州军中,谁敢喊他小子?就连最猖狂的马超,对他还是要客气一些!现在甘信一见面就对他如此无礼,徐可听了,岂会不怒,也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人,随手将手中的短木棍一丢,锵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就是纵马朝着甘信冲了过来,口中还不忘怒喝:“该死的家伙!我要你的命!”
“哼!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你还没那个资格!”见到徐可竟然朝着自己冲杀过来了,甘信反倒是乐了,这些年来,随着甘信的名气越来越大,已经没有多少人敢朝他主动进攻了,没想到今天倒是碰到了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随即冷哼一声,甘信手中的黑月剑一挥,那刚刚伸到甘信脑袋上的单刀就是铛的一声,直接被黑月剑给削掉了一大半!随着徐可握着断刀落下来,那刀刃却是连甘信的一个头发都没碰到!
徐可这一刀砍了个空,偏偏用力又是过猛,竟是一个跟头,直接从马背上给摔了下来,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徐可也没想到这一刀非但没有砍倒对手,反倒是让自己摔了个跟头,顿时就是摔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的,而甘信更是一脸莫名其妙,说起来,他上战场也有二十多年了,还真没碰过这样的情况。当即甘信就是忍不住笑了,指着那坐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徐可就是笑道:“这算是什么?新年已经过了,还来拜年?我的儿,我可没有压岁钱给你!”
徐可本来就因为自己摔这一跤而又羞又燥,现在被甘信这么一说,那张脸瞬间就是变得一片赤红,怒吼一声,握着那断刀就是朝着甘信扑了过来。而看到徐可的动作,甘信却是双眼寒光一闪而过,手中的黑月剑再次挥出,不过这次,甘信所瞄准的可不是徐可的刀了,黑月剑直接从徐可的脖子上滑过,直接就是将徐可的脑袋给削了下来,那圆圆的脑袋飞上半空,没有了脑袋的身体也是笔直摔在了地上。甘信一把接住了那个脑袋,高高举起,喝道:“徐可已死!”
甘信自然早就知道徐可的身份,所以一开始在山坡上才会一直盯着徐可,现在一剑把徐可给杀了,也正是因为徐可的身份乃是这数万凉州军的统帅。果然,甘信这一声呼喝,喊声立马就是在整个杏林上空回荡,而那些本来还在奋力厮杀的凉州军将士听得这一喊声,全都是下意识地将目光转了过来。在甘信身后的那些亲兵也是机灵,立马就是将周围的火把全都抢了过来,照在了甘信的身后,把甘信手上的那个脑袋给照亮了。
这样一来,所有凉州军士兵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刚刚他们能够奋力厮杀,就算是遭遇伏击还能留有斗志,那全都是因为徐可的缘故。可现在徐可竟然就这么死了,顿时凉州军的士气立马就是跌至了谷底,而在杏林外围领兵的赵云等人见了,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纷纷展开猛攻,转眼间,整个凉州军就是陷入了溃败。
和之前在汉中一样,这次甘信依然是没有收留伏兵的打算,随手将徐可的脑袋往后一丢,提着黑月剑就是朝着周围依旧在抵抗的凉州军士兵杀了过去!那些已经失去斗志,本来还想着放弃抵抗、投降的凉州军士兵,还未等他们喊出要投降的话,就被周围的燕军士兵给斩杀!渐渐的,剩下的凉州军士兵也是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要收降他们的打算,也是纷纷惊慌失措,想要展开最后一搏。只可惜,局势已定,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等到了第二天天亮,杏林内的战斗终于是结束了,虽然到后半夜的时候,凉州军已经是必败无疑,但架不住七万人太多了,就算是他们站在那里不动,任燕军杀,也要不少时间。清点完了战场,赵云脸色有些难看地走到了回到那山坡上的甘信身边,沉声说道:“已经清点完了,这一战敌军全军覆没,而我军伤亡近两万余人!其中,有一半,是在后半夜损失的!”
两万人的伤亡,对上敌人七万人全军覆没,这样的战绩当然是很不错的,而赵云的脸色却依旧很难看,这是因为他最后所说的那句话。一万燕军最后却是死在了凉州军最后的反扑之下,而造成凉州军最后反扑的原因,自然就是因为甘信所下达地不留俘虏的命令了。活下去没有希望,那凉州军将士自然是要做最后一搏,这才使得燕军在最后竟是有近万人的伤亡!
面对这样的结果,赵云也是不能接受了,上次在汉中,甘信下令不留俘虏,后来给出了解释,赵云还能勉强接受。可现在,眼看着攻破了剑阁,成都就近在眼前了,也用不着太多顾虑,可甘信还是给出了不留俘虏的命令,赵云可不是那种嗜杀之人,对这样的命令,赵云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甘信和赵云可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师兄弟,对赵云,甘信那是再了解不过了,一看到赵云那一脸阴沉的模样,甘信就猜出了赵云的心思,当即甘信也是一脸的无奈。要是换做别人,甘信也是懒得去解释,可对于赵云,甘信却不能不顾及他的感受,只能是长叹了口气,对赵云说道:“师兄!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次的命令,我也是无奈之举啊!还请师兄一定要相信我!”
既然甘信都说起这件事了,那赵云也是干脆那话都说开了,摇头说道:“士虎!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也知道,你下这样的命令,肯定是有你的原因!只是,这样肆意杀戮,对主公、对你的名声,都是有很大的影响啊!当年主公就是以仁德之名起事,以往我们为主公征战沙场,收降的俘虏,可是从来没有实行过屠杀!可这次南征,你自己算一算,你是杀了多少本来应该是会投降我们的敌军士兵?这样下去,我们燕军残暴、不留俘虏的名声传扬下去,将来我们所遭遇的敌人,只怕都会与我们死战到底,对于我们助主公一统天下,也是一个不小的难题啊!”
赵云本就是个仁义之人,当年他愿意跟随刘备,也正是因为刘备的仁德之名,可现在甘信竟然这样嗜杀,要不是甘信是赵云的师弟,只怕赵云早就翻脸了!能够忍到现在,那也只能说明甘信与赵云之间的关系太好了!甘信自然也是明白这些道理,朝着身后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亲兵都退下,这山坡顶上就只剩下他与赵云两人了,紧接着,甘信就是苦笑着对赵云说道:“师兄!我知道,这样屠杀敌军,不是你行事的风格!只是,我也不想这么做,可眼下的局势却是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啊!”
甘信这一连无奈的模样,也是让赵云不由得一愣,而还未等赵云开口相问,甘信又是伸出手,止住了赵云的话头,继续说道:“师兄!你可还记得,之前孔明的家眷被劫掠的事情?”
甘信突然提起这么一件事,也是让赵云再次愣住了,而这件事才发生没多久,赵云自然不会忘了,见到赵云点头,甘信又是接着说道:“孔明的家眷被劫掠,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人在故意扯我们的后退,目的就是不想让我们立刻攻陷益州!既然有人不希望我们轻易攻克益州,甚至还作出这等事,所以我才会要反其道而行,偏偏就是要在最短时间内攻克益州!不管那个幕后黑手是谁,我不让他如意,便是对他最好的反击!”
甘信的话固然是有些孩子气,但却也未尝没有道理,自然是不能满足敌人的需求,对于甘信的这个答案,赵云虽然有些无语,但也只能接受。随即,赵云又是说道:“就算是如此,我们也不需要如此大开杀戒吧?将那些收降那些愿意投降的俘虏,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也是有好处的啊!我们现在不收降俘虏,让成都的守军知道了,更加不会投降,只会与我们死战到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