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事,郭嘉来到他的身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臭小子,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避醉逃席吗?”
张仁苦笑道:“算是吧。你知道我没什么酒量,这么个喝法一会儿我肯定得趴下。”
郭嘉道:“该醉的时候就醉一场,人有时候太清醒不好。”
张仁道:“可我现在不能醉,徐州的事我得尽快处理好。”
郭嘉在他身边坐下,抿了口酒道:“怎么?”
张仁把自己大致清算的结果说了一下,郭嘉顿时皱起眉头:“怎么会搞成这样?吕布再差,可他身边还有陈宫和刘备留下的一些文官,也不该这般差劲才对。”
张仁道:“吕布本身是个不懂民政的人,手下军士又喜欢劫掠百姓;刘备是留下了几个文官,可是对吕布而言一是不会出力,二则吕布也不会用他们。依我看徐州还能保留着这些元气,陈宫已经算尽力了。”
郭嘉道:“也许吧……现在兵粮不足三月,看来得劝主公马上兵下邳,战决,否则只怕会夜长梦多。”
张仁道:“这两天主公肯定会召集大家商议下一步的对策,行军打仗的事我不在行,得看你的了。我想向主公请命先留下来恢复徐州的基本行政系统。还有老郭你一定要帮主公尽可能的在三个月之内摆平吕布,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战事时间一拉长不仅会误了徐州的春耕,主公境内我也放不下心来。我还打算春耕前赶回许昌帮荀公抓紧山东全境春耕的。”
郭嘉道:“的确如此。主公那里我和公达他们会全力而为,这徐州诸事就由你来处理吧,这行政方面的事你比我在行。”
张仁努力的回忆书中记载道:“老郭,主公围住下邳后淮南一路要注意防守,吕布势穷就会想和袁术联结,一但让他们勾搭上后果会如何,你应该比我清楚。”
郭嘉道:“这个我明白……”
“郭祭酒,张仆射,你们二人躲在这里谈什么啊?久闻二位是齐名的风流浪子,看来一定是在谈风月之事了。糜竺也很感兴趣,所以来凑凑热闹不介意吧?”
张、郭二人同时闭嘴,身材稍胖的糜竺右手酒杯左手酒壶凑了过来:“张仆射,数年前鄄城一见,现如今风彩依旧嘛!来,我敬你一杯!”
张仁干笑着干掉一杯:“糜别驾久违啊!近来还在收集宝贝玩物吗?”
糜竺道:“有收集一些,不过都觉得没什么太大的意思。张仆射游走天下,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张仁道:“别驾见笑了,张仁哪里会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糜竺笑道:“张仆射爱的是美人。糜竺府里到有几个不错的美人,回头送去张仆射那里风流一番如何?”
张仁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不必不必……”
郭嘉接上话道:“糜别驾,世清他用情极专的,就别难为他了。至于这美女嘛……嘉孟浪一下,想厚颜要来一亲芳泽,不知别驾意下如何?”
糜竺道:“郭祭酒开口是给我面子,又怎敢不从?回头我就让人给郭祭酒送去。”
张仁想起糜竺的妹子就是刘备的糜夫人,问道:“别驾,我听说令妹嫁于刘豫州,可有此事?”
糜竺奇道:“我妹子嫁给主公?没有啊!张仆射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传闻?”
“哎?糜竺没把妹子嫁给刘备?怎么我的出现引出历史偏差了吗?”
张仁张大了嘴巴,这个情况的出现真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郭嘉嘻笑道:“嘉曾听闻别驾令妹是徐州第一美人,不知可否有机会让嘉一窥芳容?”
糜竺小小的鄙视了郭嘉一眼道:“怎么郭大浪子还想对我妹妹下手?没这个机会了啦!”
二人大笑,张仁则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现在没什么心情谈论这些。不过糜竺的下一句直接让他摔到地上去:
“听说张仆射还未娶有妻室,那糜竺高攀一下,想将舍妹嫁于仆射为妻,不知张仆射意下如何?”
“不要!我已经有婉儿啦!”
开玩笑!这糜夫人本来是刘备的老婆,张仁该碰?还是留给刘黄鼠吧!而且张仁现在的心思,完全在如何去重建徐州的事上……
五天后,在徐州完成初步休整的曹军进军下邳。张仁想留在徐州恢复行政系统的提议被曹操所采纳,因此暂时留了下来。此外为防万一,张仁还向曹操提出从许昌调动一批粮草来前线,毛(王介)和吕虔接下这个任务回返回许昌调粮。
现在下邳前线的战事如何张仁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徐州忙得焦头烂额,仅仅在官员的空当上就让他欲哭无泪。曹操只留下一个车胄帮他打理城防和治安,刘备一系的文官虽说有简雍、孙乾、陈登、糜竺,但除了糜竺留下其余的全带去了下邳战场。这还是徐州上层的官员,中、下层的原有官员死的死(得罪了吕布一众的),逃的逃(吕布直属的),现在几乎一个都找不到!由于这两层官员的空缺,徐州失去了相应的政务管理,闹得民间一片混乱,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时有生。
迫不得已,张仁只好下达了宵禁与军管的临时指令,自己则尽全力去处理徐州杂事。在车胄所率军士的强力威慑下,徐州治安状况才稍有好转。但张仁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拼命的向陈登之父陈圭和本土的糜竺求助,希望他们能介绍一些有用的人才来打理徐州,不过收效甚微。
这天张仁在衙中处理杂乱无章的公文,越搞越头痛,心中暗叫道:“天啊,快来几个政治牛人帮帮我吧!这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好多根本就搞不懂啊!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
忽然门人来报:“大人,衙外有人求见……”
张仁头也不抬,挥手道:“又是什么事来了?先去请那人进来吧。”
门人插不上话,只好退下去。不多时有人步入厅中,张仁依旧埋头处理公文,嘴上道:“来者何人,有何事要办吗?我现在的公文太多忙不过来,有失礼的地方请勿怪。”
来人见张仁忙成这样到也不以为意,施礼道:“在下陈群,见过张大人。”
“陈群是吧,先请坐一下,我写完这点就……嗯!?”张仁猛然抬起头,原来眯着的双眼突然一下瞪得老圆:“你刚说什么?你说你叫陈群?”
陈群被张仁吓一跳:“在下正是陈群。”
“可是表字长文?令尊是否是陈纪,陈……老先生?”
陈群脸上闪过几分自豪:“正是家父。张大人听说过家父名号?”
“你老子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清楚你!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个牛人出现啦!我也真糊涂,有个陈群在徐州我都给忘了!”
张仁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连蹦带跳的跑到陈群面前一辑到底:“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幸得一见!适才事多失礼,还望先生海涵!”
陈群连忙还礼道:“不敢不敢!群何德何能,实在当不起大人如此大礼。到是张大人贤名远播,差实令群仰慕……”
“我靠!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穷谦虚!不管,这家伙来了就别想跑,政治九十五以上的牛人啊!而且这官制、吏治、礼制正好是他最擅长的事,赶紧拉过来帮我尽快恢复徐州的行政系统!”
一念至此,张仁也没管那么多,连拖带拉的把陈群按到自己的书案前坐下道:“久闻长文大才。我正为徐州政事焦心如焚,长文此来有如雪中送炭,还望长文能不啬相助!”
陈群被张仁的举动搞闹得哭笑不得:“大人,群尚属白身,怎能参理政事?再者群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张仁道:“事急从权!你先帮我处理一下,我这就去修书给主公,为你讨来任命就是……等等,你说有事相求?什么事啊?”
陈群哑然,心说这位张大人还真是有够不着调的。顿了顿道:“前几日大人下令宵禁,城中实行军管,群以为此举有失计较,稍久只怕会生出民怨……”
“废话!你以为我想啊!”
张仁心底骂了一句,嘴上应道:“我知道此举不是长久之计,但眼下徐州官员欠缺,民事无人治理,不得不暂用此法以求徐州稍安。长文可有计教我?”
陈群道:“这个不难……”
不得不承认,陈群的行政能力是张仁拍马也赶不上的,许多这几天令张仁大为头痛的问题,陈群很快的就提出相应的对策与有价值的建议。张仁在心底暗暗竖起大拇指:“牛人就是牛人!就我这点斤两可真是没办法去比啊!说起来,我也就是比他们多点见识而已。哦,还多一些现代的数理化方面的知识……这陈群才干出众,得马上通知老曹加以重用。说不定以后能把我这尚书仆射的位置顶下来,我就可以安心的去搞农业与手工业这方面的开……”
针对徐州目前官员不足的问题,陈群推荐广陵陈矫、丹阳戴乾,另外还有一批适合中、下层官员的人,对此张仁觉得陈群是有备而来,显然是想投奔曹操的举动,不过他也并不在意。陈群推荐的陈矫张仁知道是个内政能力不错的人才,另一个戴乾虽说不怎么清楚,但本着陈群介绍的人就不会错的思想,马上请陈群写信再派人去请,自己抓紧时间写好推荐信着人火送去下邳老曹那里。
很快就收到了曹操的回信。曹操对陈群也早就心慕已久,听说陈群自己跑来马上就高兴的辟陈群为司空西曹掾。陈矫与戴乾未到,暂不封官。另外曹操在信中要张仁把徐州政务暂时交给陈群全权打理,火赶往军中听候调用。
接到调令的张仁无可奈何的将没写完的徐州春耕计划交给陈群,自己快马加鞭赶往下邳前线。
“老曹搞什么?那么多智囊在身边,还要我过去干嘛?明知道我对行军打仗根本一窍不通的嘛!该不会又出了什么意外吧……”
“好冷啊!”
张仁接到曹操的调令,暂时放下徐州政务赶往下邳军营。时值十一月的隆冬,天气很冷,赶路的张仁众人在这大冷天里放马疾驰,已经全都冻得浑身僵硬。忽然一阵寒风吹来,“咯咯咯”的牙战声时起彼伏。
“老曹这个时候找我干嘛啊?行军打架我不行,出谋画策有老郭他们在,我也就是能管管后勤和开啊。难道说老曹碰上了什么他觉得我才有办法解决的麻烦事?应该不会吧,唯一要注意的淮南袁术在战前我就提醒过老郭的。不好,鼻子好痒……”
啊啾!
惊天动地的喷嚏声引来了随行侍卫的一阵偷笑。张仁揉揉鼻子,回头狠狠的瞪了侍卫们一眼道:“笑什么笑?没见过人感冒……受风寒啊?还有啊,下次你们不管遇到谁打喷嚏,一定要马上说祝你健康,明不明白?啊……”
啊啾!
“祝你健康!”
――――――
徐州至下邳并没有多少路,张仁一行人放马疾驰不过一日便赶到曹操军营。在辕门下马,张仁走进营中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整个军整都死气沉沉的,一点生气都没有。张仁心中奇怪:“怎么了这是?难道是给养不足?不对啊,这才兵下邳几天,现在的粮草供给没有问题才对。是别的什么事吧?搞不懂,一会儿见了老曹再问问出了什么事。”
快步赶入中军大帐,曹操正在帐中与郭嘉、荀攸谈论着事情。一见张仁来曹操紧锁的双眉稍稍舒展开一些,笑道:“世清总算到了。侍卫,快去端杯热茶来给世清暖暖身。”
张仁行完礼在席中坐下,拼命的搓着一双快冻僵的手取暖:“主公急召张仁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曹操又再次锁紧眉头道:“现在的吕布仅有这下邳一城,孤本想全力攻城以求战决,可是下邳城城池坚固,粮草充足,吕布连番败阵之后又死守不出,一时间孤还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将下邳城团团围住。只是眼下时值隆冬,天气严寒难奈,将士们多有冻伤或身染风寒者,连带着军中士气低迷不振,战力已是大打折扣,攻城亦难尽全力啊。孤担心时日稍久会军力疲弊,那时只怕会再难与吕布交锋,故急召你来商议看看是否有何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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