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抓起那黑色物什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一块黝黑的令牌,入手冰冷阴森,只见其前后共有四个阴森的大字:
七绝!暴戾!
许渊见此还不屑一顾,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戏弄,脑中却是极快的闪过一个让他心底颤栗的念头,这念头一旦出现便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看着眼前的青年,许渊双眼瞪大,目露惊恐,想要开口,喉咙更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
上一刻他还无所顾忌,喊打喊杀,此时竟连身躯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燕空。
“许渊,你在等什么?动手啊!我倒是很期待你杀了我呢!”
燕空冷笑一声,一脸讥讽的看着许渊,说话间,竟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身上的气势尽数收敛,甚至做出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我”
只见许渊老脸涨得紫红,眼中带着浓浓的惶恐,连忙将身上的威势收敛,落了下来,再也没有先前的居高临下,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你什么?许渊!难道还要我自己动手不成?”
燕空眼中狠辣顿显,语气之中的逼迫和强势让人心中震惊。
此时的情况,即便是傻子也能看的出其中的诡异,身为北苍大陆顶尖宗门罪剑宗大长老,竟在这青年人面前神色惶恐,惴惴不安。
这青年一身的实力也让人惊叹,不过二十岁上下,竟拥有武帅初期的境界,战力更与许渊不相上下,再看看许渊在青年面前的样子,再想想那枚黑色令牌,这青年的身份恐怕非同一般。
但众人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北苍大陆赫赫有名的家族势力也不过是那几个,年轻一代也并没有如此高手,这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是小老儿一时瞎了眼,不知是公子在此,还望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下一刻,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竟见许渊一脸谄媚的走到燕空面前,双手恭敬的将那令牌奉上。
此言一出周围围观武者顿时神情骇然,心中翻起滔天骇浪,堂堂罪剑宗大长老竟如此低身下气,而且似乎是在讨好?哪里还有身为罪剑宗大长老的傲气?
“哦?许长老不杀我了?”
燕空随手将那令牌收下,眼神淡漠。
“不敢,不敢。”
许渊连连摇头,轻道:“既然公子在这,想必还有要事处理,那小老儿就先告辞了,公子有事吩咐就是。”
言罢,许渊也不等燕空开口,便匆忙转身,脸上一阵青红,他万万没有想到砸场子竟踢到了铁板,自己这百年威望在今日也葬送的干干净净,甚至还会成为北苍大陆的笑资,宗门的耻辱,但这些比起宗门之祸来却又不值一提了。
正当众人以为事情落幕之时,却感觉空气中一阵波动,燕空心底顿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心底惊怒之间,体内灵气却咆哮而起。
“死!!”
只听得空气中传来一声低喝,霎时间劲风呼啸,剑芒刀影在空中纵横交错,便如一张大网向着燕空笼罩而来。
这一手来的猛烈,来的蹊跷,来的算计,正是众人毫无防备之际,谁能想到竟有人在暗处埋伏。
如此一幕,就是许渊也是心底一惊,便要出手,但奈何这招式来的猝不及防,此刻已然来不及阻拦,心中一阵怒气翻涌,暗中竟有人连自己也算计了进去,如果燕空在自己面前出了事情,那自己当真是长了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滚开!”
燕空狂喝一声,暴戾之气萦绕身周,眨眼之间便幻化成一面紫黑色的盾牌,立于身前。
快,快,快,燕空动作之际,只见道道剑芒刀影便已经斩劈在了那盾牌之上,掀起阵阵狂浪肆虐。
“轰!”
“噗!!”
轰鸣声中,一道身影倒飞而去,竟是暴戾阴狠的燕空。
燕空脚下猛然一跺,身躯才堪堪停了下来,强压下体内血气翻涌,嘴角鲜血溢出,紫发散乱四起,整个人狼狈不堪。
突如其来的一幕任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暗中竟还有人欲下杀手?众人不由通体冰凉,同时暗叹出手之人的胆识与实力。
但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感受到出手之人实力强横,燕空眼中没有一丝忌惮畏怯,反而暴戾之色愈加浓郁,脸上还涌起了一抹疯狂,翻手之间,只见其手上多了一枚紫黑色的小珠子。
“怎么回事?”
“你也感觉到了?心底出现了一股莫名的颤栗感。”
“快快离开吧,太诡异了,身上凉飕飕的。”
在这小珠子出现的一瞬间,几乎半个唐锦城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寒意,饶是许渊如此人物,都是脸色大变,下意识想要逃遁而去,但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不听使唤。
良久,暗中之人也没有再出手,燕空也拿着小珠子没有动作,这倒是让众人安心了些许,但萦绕在心头的忐忑和恐惧却并未散去。
“小友,人已经走了,东西也收起来吧。”
这时,天边一道淡然的声音,悠悠飘然而至,让唐锦城的武者身躯一振,来人正是禹唐王朝第一高手:禹风。
“嘿,有意思,本尊今日刚刚来到此地,便受到了如此款待,好,好的很。”
燕空冷笑一声,却依然捏着手中的小珠子没有收起,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飘荡的云,狠声道:“此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呵,这是你自身事端,与我禹唐王朝何干?”
禹风的语气此时也冷了下来,寒风兮兮,让场中之人心头一颤。
“本尊可是在唐锦城内受到的袭杀,你说与你禹唐王朝有没有干系?”
燕空缓缓抬手,将嘴角的鲜血抹去,口中霸道毫不留情,眼中的狂妄更是让人忌惮。
“你”
听闻此言,饶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别说这黄口小儿在唐锦城内如此胡搅蛮缠,威胁自己,身为北苍大陆出口,却被燕空打断。
“够了!”
只听燕空声音徒然提高,眼中暴戾之色更盛,狞笑道:“你可要好好想想,我若是在唐锦城内出事,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哈哈哈哈哈哈!!!”
燕空狂笑一声,身躯一转,便入了听香伴月楼之中,一袭背影狂妄肆意,让人忌惮,今日之后,这神秘年轻人之事定会传遍大陆。
“传令下去,散出人手,全力追查今日出手之人的蛛丝马迹,另外,尘儿的事情也不能放松。”
许渊目露算计,当机立断传下命令,虽然他起先冲撞了燕空,但未免不是一个牵线搭桥的好机会,言罢,便踏云而去,此时留在这里也不过是徒增谈资罢了。
不仅是他,一时之间得到消息的各大势力连忙将在外的家族子弟召唤回来,以免在外生出事端,各个家族的老狐狸都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听香伴月楼内苑之中。
燕空上座,下方何安,江雨四女尽在其列,此时众人身躯弯下,神色恭敬,眼中还有着掩饰不住的惶恐和紧张,毕竟门前一幕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谁能想到眼前这青年竟能让许渊服软,更在唐锦城内威胁禹风。
“公子,这是听香伴月楼这一年的财宝。”
何安神色恭敬,将手中的一枚储物戒指递了上去,他清楚,自己耀武扬威也好,高人一等也罢,都是眼前这人给自己的。
“何安,你做的不错。”
燕空直接将戒指收下,未作丝毫查看,显然是对何安的信任,接着又取出一个丹瓶,“这是后面的解毒丹,你留着吧。”
何安将丹瓶收下,心中纠结,神情也有些犹豫,想着君弈前来之事到底要不要对燕空提起。
“距离拍卖会还有几天?”
正在何安迟疑之时,却又听燕空开口,显然没有注意到何安的表情,在他看来何安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鸾灵螭鲤才是他的目的。
“还有三天。”
何安回应,想到君弈的手段,再结合此时燕空对待自己的态度,好歹自己为他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如此遭人欺辱竟连一句安慰的话语都没有,甚至连敷衍都不愿意,若是以往也就罢了,但此刻正在如此重要的抉择当口,任何细微之处都变得举足轻重,顿时将心中的念头散去。
“好,鸾灵螭鲤我必须要拿到手,哼。”
燕空双眼一寒,便消失在了原地,这三天时间先将今日身上所获之伤养好才是,自始至终,燕空都没有理会江雨四女,在他眼中,她们四人不过是自己敛财的婢子罢了,至于何安所受到的伤,根本不值得自己费心。
…………
唐锦城百里之外,一道人影驾云而行,速度极快,正是刚刚踢到铁板离去的罪剑宗大长老,许渊。
此时的他脸色纠结,心中阵阵叹息懊悔,自己为什么就非要来找听香伴月楼的麻烦?现在倒好,麻烦没找成,自己的一世威名也毁了。
许渊正在思虑之时,忽然一道破风声传来,只见一道刀芒伴随着阵阵寒意,割裂空气,冲着自己的头颅劈砍而来。
“找死!!”
许渊见状大怒,燕空自己惹不起也就算了,现在什么宵小之徒都敢欺负到自己的头上了?而且还是偷袭,想罢,大手凌空一握,一杆长枪凝气而成,虚空一抛,便迎了上去。
刀芒枪影轰鸣撞击,在空中掀起一片雾霭。
许渊警惕,心下暗道难不成是刚才偷袭燕空之人?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雾霭之中光芒闪烁,一柄闪烁着寒意的大刀便已劈到身前。
如此一刀,甚至可以说除了刀刃寒气逼人之外,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但就是这简单一刀,却让许渊感觉避无可避,似乎身体都无法动弹。
“噗哧!”
长刀落下,鲜血肆流,在空中扬起一条血色。
“啊!!!”
许渊身躯倒射,跌落在土丘之上,口中凄厉嘶叫,惊起一片尘埃,右手颤抖着抚上左臂,却只是齐齐的一抹刀痕,左臂已经不见了踪迹。
“冒犯公子,当有此罚。”
空中传来一抹淡淡的声音,出手之人没有继续,只留下土丘之上,许渊一脸痛苦仇恨,他竟连人影都没有看到,不用在想,这句话却已然将自己的身份告知的明明白白,他根本无惧许渊,亦或者无惧许渊身后的罪剑宗。
“冒犯公子!!!!”
许渊咬牙恨声,身躯一颤便逃遁而去,灰白的长发散乱,眼中布满血丝,尽是疯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