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要慢慢玩儿,让穆焕青知道他即使身上流着皇上的血,那又如何?不是皇室认可的子嗣,就永远都不是。
就是皇上,也不可能会光明正大地来帮他!
如今,他身边的暗卫已经被自己铲除干净,接下来,自然就要给这位穆二公子一些苦头吃吃了。自己当年受的什么样儿的罪,不求都能让他品尝一遍,至少,也得让他好好地感受一下,何谓痛不欲生!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的意志力惊人,自己这些年是如何挺过来的,他现在自己都有些难以想像。若是再重来一遍,他真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勇气,继续承受着那样噬骨的痛苦,卑微地活着。
如今自己身边的浅夏,幻术,或者是将催眠术所运用地更为得心应手了,而自己也就等于是对她放心了几分。
他清楚地知道,她,就是他所有的弱点!
一旦被人将这个弱点找到,并加以利用,那么自己将来面对的,只怕是要麻烦的多。
在此之前,他并不怎么担心浅夏的问题,因为梅家和大皇子安在,桑丘子睿还需要他们的协助,所以,桑丘子睿不仅仅是不会打浅夏的主意,反而还要帮着自己来保护她。
可是现在的情形不同了。
梅家的存在,已是形同虚设,徒留一个梅家的本家儿,已经没有什么威胁性。
梅家大大小小的官员,已有十数人自动请辞,或者是被大理寺卿查处,虽然对梅远尧的处置尚未下来,可是丞相一职,他是不可能再继续霸着了。
如此,没有了这个最大的敌人,那么,只怕桑丘子睿接下来要做的,就会是同自己来抢浅夏了。
穆流年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就此罢手。
桑丘子睿每每看浅夏的眼神,都是多了几分的占有欲和迷恋。现在浅夏基本上是不出门了,再有,她自我保护的能力提升了,那么,穆流年想做什么事,自然也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比如说,找出那个在背后算计了大皇子的人,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帮着桑丘子睿。
他很肯定,对方在帮的,就是桑丘子睿,而非二皇子。
因为,他将二皇子身边所有的人脉关系,都查了一个遍,能有这种本事的,一个都没有。
而桑丘子睿则不同。
且不说他现在身边的人是否有这个能力,就单说他之前四处游学,谁知道,还暗中结识了什么高人?
穆焕青在消沉了几日之后,终于开始有些反应了。
当穆流年站在了暗处,看着他十分自满地在榻上与婢女翻云覆雨之时,便知道,自己的手段成功。
“穆焕青,好好享受这种快感吧?与你们的狠毒比起来,我简直就是太仁慈了。”
浅夏很快也听到了穆焕青的消息,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可是给他服了五石散?”
“简单,我只是让人在他每天的饮食里放一些,再放一些。他自然就会慢慢地上了瘾。然后再透过他某个前来探望的朋友,将东西带了进来,他自然也就抛不开这种东西了。”
云长安摇摇头,快步走向了自己的七弦琴,“还好我这辈子没有选择与你为敌,否则,还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于这种夸张的赞赏,穆流年表示很受用。
“长安,能听到你对我的认可,还真是不容易呢。”
云长安的步子一个趔趄,他那是认可吗?是鄙视好不好?这货的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浅夏轻笑,经过几日的静心,她现在的情绪与之前几乎是没有什么差异,而且,穆流年注意到,最近两次提及穆焕青时,她眸中的杀意,似乎也是看不到了。
“你就打算让他这样继续过下去?”
穆流年摇头,“怎么可能?浅浅,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从云端飘飘然的时候,一下子跌入泥潭之中,才是对仇人最为极致的惩罚吗?”
浅夏微怔,不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
穆流年也只是淡笑不语,没有去解释的意思。
直到某一日,一家人都在花厅开开心心地吃着茶,聊着天,繁花似锦的院子里,还有几名舞姬在与百花争着艳,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
浅夏头一次注意到,长平王在面对王妃的时候,眼神是柔软的,表情也是极为和气的。
今天的长平王似乎是也很高兴,竟然是还亲自让人取了一种鼓过来,据说叫手鼓,是当年王爷对外征战时缴获的战利品。
浅夏注意到,连王妃的眼底都有了一丝讶异,可见今日的长平王,果然是有些异与平时。
长平王兴致颇高,打鼓打地热闹。
一开始还算是单纯的玩乐,可是到了后面,打着打着,浅夏便隐约听到了一阵类似于军乐的鼓点。看来,这位老战将,也是开始怀念自己早年,征战沙场的情形了。
没有人打断长平王的兴致,直到他自己累得大汗淋漓,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许久,屋内是一种平静到了极致的气氛。
王妃先耐不住这样的有些压迫感的平静,责备道,“好端端地,怎么想起来敲这么一段儿?你看,将浅夏都吓着了。”
浅夏低头,抽了抽嘴角,母妃,明明被吓到的就是你,好么?
长平王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再一眼扫过穆流年眼中的笑意,深吸了一口气,哈哈大笑了几声。刚才因为太投入,此时才察觉到了有些累,胳膊虽然不酸,可是打鼓这种事,还是很耗费体力的。
“啊!”
突然,一道凄厉的叫声自院中响起,直冲云霄。
长平王刚刚还有几分笑意的脸,此刻则是完全凝结住,“怎么回事?”
下人表示不知,连忙差人去问。
“回王爷,王妃,是二公子的院子里传来的。”
“二公子?”
长平王妃眉头一紧,“好端端的,他又怎么了?我瞧着这些日子,他可是没少跟着那些狐朋狗友们一道出去。怎么今日反倒是在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