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容妃那里呢?皇上难道是渐渐地受其影响后,才起了心思,要削弱桑丘家的势力?”穆流年摇摇头,“不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相信,皇上是早就有了培养四皇子的心思,只不过,那个时候,皇上的这分儿心思还没有这么强烈罢了。”
桑丘子睿轻笑了两声,“你说的不错!只是那个时候,他的这份儿心思还没有这么强烈。”
穆流年的眸光一闪,“桑丘子睿,你到底知道了一些什么?为什么不一次性将话说完呢?”
桑丘子睿低头笑了一声,然后慢慢地品了两口茶,直到穆流年再次落座,与他面对面,他才抬眸道,“四皇子出生之前,皇上身边的一位秘术师,就曾预言,容妃腹中所怀的,乃是真龙天子。”
穆流年一挑眉,秘术师?预言?当时皇上听了做何感想?
自己还没有立储的意思,那边儿秘术师就说这一位才是真龙天子?皇上心里头半信半疑不说,对于这位秘术师,似乎是也说不上多待见了吧?
窥探皇上心思的人,皇上自然是不会放过。
而直接越过了皇上,看到了所谓的未来,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预言,那么,皇上心里头,怕是有些膈应的,好像他若是不立四皇子为太子,就是与天为敌了一般!
若是换了别人,或许会诚惶诚恐,可问题是听到这话的是皇上!要知道,他自己本身,也是自称为真龙天子的。
那现在下一任的真龙天子都被一介外人给预言出来了,他这个还活儿的好好的皇上,心里头如何能好受?
再则,若是自己立了四皇子为太子,总觉得是矮了那秘术师三分。可若是不立,又担心与天为敌,再给自己带来麻烦。这里头定然是十分的复杂纠结的。
“桑丘子睿,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若是果真如此,那么,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岂非都将是无用功?你之前所有的算计,也都等于打了水漂。”
“那又如何?”
桑丘子睿说的很是随意,似乎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一点。仿佛他自己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寻求到什么回报似的。
“你不担心?”桑丘子睿的表现,让穆流年感觉到了几许的疑惑,当然,更多的是,以他对桑丘子睿的了解,这不是一个会任由上天来决定一切的人。
即便是身为秘术师有着不可违逆天意的规则,他也不相信,桑丘子睿会如此简单地认命了。
“我为什么要担心?就算是二皇子不上位,那又能如何?四皇子继位就继位,我不在乎。就算是他当了皇上,这太后,也必然是我的姑姑。而且容妃的娘家势力薄弱,就算是有了赵家和梅家在一旁支撑,又有何用?”
穆流年听他说的如此毫不在意,心头的疑惑更甚,身为一个男子,若是他不贪恋权势,那么势必就将爱慕美色。
而现在他一直钟情的浅夏已经嫁给了他,桑丘子睿难道不应该去从权势上来想办法弥补心中的这丝缺憾吗?
为何他却表现得如此淡定?是因为他早已料到了如此,还是说,他另有盘算?
“这世上的真龙天子有很多,已经死了的,现在仍然占着皇位的,还是即将登上皇位的。穆流年,你觉得,四皇子登基之后,就不会再有危机了么?”
穆流年微诧,对于他的说法,心内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话里头的意思,可是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想歪了。
桑丘子睿与穆流年两人在小亭内谈了一个多时辰。
直到浅夏睡醒了一觉,穆流年看到了下人们的暗示,这才匆匆结束了与桑丘子睿的对话。有些事,的确是该早做准备了。
穆流年一进屋子,浅夏就神色凝重地坐在了榻上,看他进来,眸光微闪,“元初,我有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怎么了?可是刚才做恶梦了?”
浅夏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我的确是做了一个极其不好的梦。梦里面,有许多人闯进了定国公府,他被人带走了,母亲和正阳则是吓得抱在一起哭。后来,定国公府,一片火海。元初,我有预感,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梦。”
穆流年轻轻地抱着她,“别怕。乖,不会有事的。桑丘子睿今天后晌不是来了一趟么?他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了。桑丘烈的兵权,可不是那么好夺的。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浅夏的情绪却是仍然有些不太稳定,显然对于穆流年的说词,还是有几分的不信的。
她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小声道,“元初,舅舅可有信来?”
穆流年摇了摇头,“怎么了?”
浅夏的神色有些不太好,“云风!”
云风立即现身,“小姐。”
“让人火速去一趟凤凰山,要亲眼看到我舅舅,看到他好好的,然后让他占卜一下有关紫夜的运势,之后速来回我。”
“是,小姐。”
“你是担心舅舅,还是担心梁城?”穆流年对于她刚刚的吩咐,有了几分的猜测。
“舅舅养伤,怎么可能这么久仍不见回转?之前皇上派往凤凰山的大军被撤了回来,显然也知道是惊动了云家,短期内,他不可能再对凤凰山有什么举动。可是为什么舅舅却一直没有回来?”
“前几天不是才收到了他的信么?你忘了,他不是说要帮着海爷爷炼制几味药?”
浅夏摇摇头,“我之前就觉得不对劲,今天做了这样的一梦,我就更加觉得不祥了。”
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今的胎气已然稳当,元初,我想用灵摆试一试,若是不成,我再放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