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了,人虽然是揪出来了,可是也已经是没有了呼吸,早已咽了气,哪里还能再查出什么线索?
好在桑丘子睿也是精通秘术之人,很快就理出了浅夏所中的是何种巫术。
而浅夏自己,似乎是也查觉到了,这才提议,让桑丘子睿送她去凤凰山。
正好是借着桑丘子睿将自己带出城的机会,给皇上等人一个错觉,就好像是自己被桑丘子睿带走了,穆流年的人,却没有追回来。而事实上,真正陪着她进凤凰山的,自然只能是穆流年。
接下来,半年的时间,梁城再没有了桑丘子睿和穆流年的任何消息。
而皇上派出去的探子,则是回来禀报,只说是桑丘子睿在安阳城的祖宅一切都好,只不过每日都会去他自己的别院,晚上,也是在那里住,据闻,那里似乎是常常夜半能听到孩子的哭声。
皇上心中甚悦,至少,云浅夏没有与穆流年在一起。而桑丘子睿,再怎么说,也是与他有着一层血缘关系的,自然是要比穆流年近得多。
不过,饶是如此,皇上仍然是不放心,又派出了人去追寻穆流年的踪迹。
穆流年的踪迹可不好查,往往是派出去了一两个月,才勉强能查到一丁点儿的线索。不过,几次得回来的消息,都是穆流年在四处寻找着什么人。当然,这期间,他也去过安阳城,不过是一无所获。
安阳城是桑丘子睿的地盘儿,他想要藏个人,岂非是太容易了?
皇上对此甚为满意,穆流年是个重****的,那就让他去慢慢找吧,长平王府只余一个三公子,可却是偏于文,轻武的,自然是不必放在眼里。只要是他能想办法摧毁了穆流年的意志,那么,长平王府,自然是不战而败。
皇上此时是有些自满的。
先皇费了那么多年的劲,始终是对长平王府,毫发无伤。可是现在,他当了皇上,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他知道穆流年的弱点在何处,只要是毁了一下穆流年,那么,长平王府还有什么可指望的?即便是到了穆家三公子的手上,将来,想要从他的手上夺权,只怕也是太容易了。
就在皇上志得意满的时候,凤凰山上,一名身形颀长,一袭玄衣,手执长剑,在一片牡丹花海中,竟是舞得虎虎生风。
如今已是冬季,可是这凤凰山上却是一片春景,所谓天堂,也不过如此了。
凤凰山处于略有些特殊的地理位置,也造成了这般有些个别的四季如春的气候。否则,也不可能会有一片一年之中,常开不败的桃花林。
远远地青龙紧绷着一张脸,右手握着自己的长剑,身形一动不动,从后面看过去,俨然就是一个再合格不过的侍卫了。
可是待看其身前,却又难免让人有些发笑。
只见青龙一身青衣,左手上抱了一个小襁褓,里面躺着一个小娃娃,浑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一张小脸儿还露在外面,白白胖胖的,看起来睡得香甜。
突然,青龙的身子僵了一下,嘴唇紧紧地抿了抿,然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娃娃,再快速地转了头,看向一旁的妖月。
妖月很是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又像是在询问他有什么事么?
青龙张了张嘴,再小心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人儿,似乎是害怕一说话,就会惊醒了这个小娃娃,向妖月靠近了几步,将声音压得极低,“好像是尿了。你抱回去换一换吧。”
妖月一挑眉,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漫开,“青龙,你抱回去换不就成了?何必再交到我手上?你也知道,小公子向来就爱粘着你。若是你将他换到了我的手上,只怕是马上就会醒了。这位小公子的脾气你可是知道的。到时候只怕哭起来可就没完了。”
青龙撇撇嘴,似乎是有些无力反驳,手掌上似乎是都感觉到了湿湿的,一脸尴尬道,“我这双粗手,如何会换这等东西?万一再伤了小公子,岂非是大大的罪过了?”
妖月看他是真急了,又继续逗着他道,“那不如这样,你抱着他往回走,到了屋里,你将他放在床上,我再给他换。”
青龙想了想,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才迈了几步,便听得刚刚的剑声没了。齐齐回头,才一眨眼,主子就已经是飘落到了他们的身前。
“怎么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清朗。
“回公子,尿了。这不是正想着让妖月给带回去换一换呢。”
穆流年的唇角却是浮上了一层软软的笑意,“不必了,给我吧。”
青龙有些尴尬道,“主子,这等事,还是让妖月她们来做吧。”
“不!这孩子是个命苦的,一生下来,就没有听到他娘叫他一声宝儿,我这个做父亲的,就得将他娘的那一份儿也一并做了,免得将来,他再不孝顺他娘。”
青龙嘴角抽了抽,暗自感叹主子是这是什么逻辑呀?
这种事情也可以代替?
不过,再一想到了还睡在了秘境中的世子妃,这脸上又是一片愁容了。
世子妃自从生下了小公子后,只是笑了笑,连碰都还没有碰到小公子一下,就彻底地昏睡了过去,半年了,至今未醒。
妖月从刚刚主子的话里,也听出了几分的辛酸。
这半年来,小公子几乎都是主子亲手带大的。除了不能为其哺乳之外,该着一个母亲做的,都让他给做完了。
主子不会换尿布,他就弄了一个假人儿,让嬷嬷一遍又一遍地教。
主子不会抱孩子,也跟着嬷嬷学,晚上睡觉,就与小公子挤在一张床上,生怕自己再不小心压着了小公子,刚开始的时候,常常是睡上半个时辰就醒了,甚至有的时候,就是坐在了凳子上,趴在床边儿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