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四百八十五章曹魏变局
却说刘琦大军在占据了河内之后,开始屯兵朝歌,摆出一副进攻邺城的姿态。
当消息传到邺城之后,立刻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因为从朝歌到邺城的距离只有不足一百五十里,如果是骑兵的话,一昼夜之间便能到达,曹纯和曹休因为策略失误,导致河内丢失,邺城受到了汉军的极大威胁,顿时之间名望扫地,朝中群臣纷纷上书谴责,更有董昭等人上书,要求请司马懿出山,令其全面负责防御刘琦的诸般事宜。
这时候的曹纯早已经因为河道冰封而率主力撤离黎阳,返回了邺城,但是无奈之前由于自己的军事指挥接连失误,导致群臣之间对他和曹休的弹劾和要求司马懿复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到了后来,这种声音渐渐地由司马懿的麾下众文武扩展到了几乎近八成的朝廷大员,甚至连一些曹魏宗亲比如夏侯尚、曹植等人都纷纷上书,要求曹纯考虑将前线的军事指挥权和处理与大汉之间媾和的问题全权交给司马懿处理。
曹纯原本以为自己虽然战败,国内的局势还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可是后来看到那么多的大臣上表对他进行弹劾,不由得羞怒交加,竟然渐渐生起了一场疾病,起初他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可是当他感到病势沉重的时候,已经只能卧床休息了。
⑧≌,..而就在曹纯卧床休息的时候,曹魏的政局开始发生了剧烈的变动,曹休虽然并无太大过失,然而毕竟战败,所以虽然依旧保留了中军大将军的官职,却被剥夺了军事指挥权,只负责府兵、屯田事宜。而曹纯因为要对战败负主要责任,自然是要降职处理,将镇军大将军之位贬为镇军将军,因为身体染病,特许在家养病,事实上相当于取消了一切权力。这对于曹纯更是雪上加霜,导致其病情进一步恶化。
而司马懿则在这一次的变动中获得了最大的好处,因为他早就知道河内会失去,所以暗暗命令郭淮、孙礼二将率领万人宿卫荡阴,并且在那里修筑防御工事,挡住了刘琦大军的进攻,保证了邺城的安全,令邺城局势转危为安。
所以,在群臣的请求下。年仅八岁的曹叡答应封司马懿为大将军,却被司马懿所拒绝,只好让司马懿继续担任抚军大将军,同时还授予司马懿都督冀州、青州、并州诸军事,假节钺的特权。
当时整个曹魏也就是青冀幽并四州疆域,曹叡这么做就相当于是把整个曹魏军力的一半以上交给了司马懿,这样的信任与决绝根本让人看不出来竟然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所能做到的。
这也难为了曹叡,仅仅做了不足一年的太子。就被扶上了这作为曹魏最高统治者的位子上,而且一上来就遭遇了如此大的败绩。虽然他的这个决定主要是响应了群臣的请求,但也不能抹杀小皇帝的果决。
尽管如此,司马懿却再次坚决推辞了曹叡的封号,并且上表请求任命曹洪为骠骑大将军,将封号转赐予曹洪。
曹叡虽然聪慧,却毕竟年幼。又哪里懂得司马懿的老谋深算?所以看到司马懿如此诚恳的请求,还认为司马懿是一个大公无私的天下贤臣,所以当即便同意了司马懿的请求,下诏恢复曹洪的爵位,并且特进为骠骑大将军。录尚书事,令其都督冀州、青州、并州诸军事,假节钺,并坚决委派司马懿为参军,不容其有任何推辞。
对于这个要求,司马懿自然不会有任何推辞,于是痛痛快快的便答应了下来。
曹洪复出,自然知道他的权位是司马懿为他求来的,自然对司马懿感激不已,他从在镇守洛阳的时候就早已对司马懿言听计从了,今日又受到司马懿的恩惠,自然是对司马懿的各种建议全都照单接受。
曹洪复出,准确的说应该是司马懿复出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命人交还孙尚香的遗体,并把之前战争的责任推卸到已经生病的曹纯身上,这样一来给了刘琦一个台阶下,再加上天寒,黄河冰封,粮草难继,想要继续发动战争也不现实,更何况司马懿老谋深算,不像曹纯和曹休那般好糊弄,所以刘琦自然也就同意了停战的要求,率领大军江孙尚香的遗体护送到洛阳,依照贵妃之礼进行安葬。
想到自己历尽千辛万苦,这才终于迎回了孙尚香的遗体,让自己这一次征战的目的圆满实现,刘琦不由得心中欣慰,可是在扶孙尚香灵柩回洛阳的时候,刘琦却忍不住再次伤心落泪,这个女人为了赢得他的认可,默默付出了这么多,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也都无怨无悔,而自己虽然贵为天子,拥有万里疆域,却最终无法挽回她的生命。当看到她的遗体被盛敛到棺椁之中的时候,看着那绝世的容颜,他不由得泪如雨下……
“尚香,永别了,如若不是我当初的犹豫,绝对不会出现如今的这一幕,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现在你狠心的离我而去,却留下了伤心的我,令我这份伤情永世难忘,请你放心,我刘琦近日在你灵前发誓,一定会统一整个大汉,不仅如此,我还要征服周边各族,让我大汉成为这个世界最为强盛的存在,就算是西方的波斯、更西方的罗马也都对我们望尘莫及,心怀敬仰,而一千八百年后对我华夏威胁最大的倭国,如今已经完全成了我们的傀儡,陆伯言如今名为倭国的关白摄政,实际上已经成了倭国的太上皇,这一次倭国的神功皇后统率大军征伐新罗,正是在陆伯言的胁迫下进行的,神功皇后对外诡称怀孕,可是将来所生的儿子实际上是我从弟刘虎之子,将来的倭国天皇便是我的堂侄。”
刘琦嘿嘿一笑,又轻轻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已经准备等到今年新年之时,强行把匈奴的单于呼厨泉留在洛阳,而封我的两个养子为匈奴左部帅和右部帅,以王爵相授。令他们正式统率匈奴诸部,如此一来,威胁我华夏四百年之久的匈奴也终将成为我大汉的子民。而南蛮、山越诸部,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汉化,他们也早都把自己当成了汉人,虽然还有极少数顽固分子。可是他们却如同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又如螳臂挡车,根本无法形成气候,反而被当初的那些部族成员口诛笔伐,根本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旁边站着的都是刘琦身边的精锐侍卫骁卫军成员,他们现在都配备上了优良的骏马,因此也被赋予了另外一个名字:“万骑”。
万骑兵属于宿卫宫中的精锐卫队。和禁卫军一个掌管内廷,一个掌管京城宿卫,这两支部队平时各自戍守,但是刘琦作为马上天子,喜欢御驾亲征,他们便在战时随同刘琦作战,像这一次刘琦征讨河北,他们便是紧紧追随。
在刘琦对着孙尚香的遗体含泪喃喃自语的时候。万骑将士便在一旁默默的侍立着,对于刘琦的伤心。他们也能感同身受,但是出于职业素养,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悲戚之情,就像是一尊尊石雕一般的矗立在那里。
却听得刘琦又继续说道:“如今曹纯病入膏肓,曹休失势,而曹洪虽被启用。却是经过司马懿的举荐,此人素来钦服司马懿,今日又受司马懿恩惠,自然会对司马懿言听计从,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司马懿便能掌握曹魏的权力,而司马懿本来就是一个也野心勃勃之人,所以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将来的司马懿就是昔日的曹操,而这必然也会引起曹魏内部心向曹氏的将领之间的不满,一旦内讧产生,便是我军进占河北的时刻,相信经过充分的准备之后,我军一定可以将司马懿和曹魏一网打尽,还我一个一统中兴的汉家山河。”
而事实恰恰与刘琦预料的一般无二,司马懿以雷霆之势,迅速收拾了乱局,为曹魏政权带来了安定和平,积累了莫大的声望,与此同时,司马懿深藏在内心之中的权力欲也愈发的膨胀起来,经过了一番精心的安排,他所笼络的年轻将领全都获得了要职,郭淮被任命为并州都督,统率并州五万边军和十万府兵,孙礼被任命为青州都督,统率青州两万边军和五万府兵,其他各级将领也都皆有升赏,朝廷大事虽然在表面上尽决于曹洪,实际上却渐渐的被司马懿所间接掌控。
看到了这一幕的曹纯和曹休深感不安,曹纯是因为自己被日益的淡忘,同时也担心日后会遭到司马懿的报复,曹休却是出自对于曹氏族人的安危和司马懿的野心的深深忧虑,于是他们经过了一番商议之后,便决定由曹休出面,前去拜访曹洪,并且不惜送上重金,希望曹洪能够为曹氏宗族考虑,对司马懿小心提防,不要轻信,同时还提供了一份对曹氏忠诚的文武官员的名单,希望曹洪能够考虑提升他们的官职。
却不料曹洪恼恨他们当初拒绝让自己复出的建议,对此只是置之一笑,然后就轻描淡写的将他们应付过去,完全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这就进一步增加了曹纯和曹休的忧虑,而曹纯则更是因为忧虑而导致病情加重,结果在某天夜里突然不治身亡。
曹纯之死让曹氏更加雪上加霜,曹休如今更加势单力孤,无奈之下他只好决定先铲除几个政敌,以震慑那些趋炎附势之徒。
而曹休首先把目标放在了夏侯尚身上。
夏侯尚字伯仁,乃是夏侯渊之侄,追随着曹操屡立战功,与曹丕甚为亲厚,曹丕身死之后,虽然未被立为辅政大臣,然而地位却在曹纯和曹休之外的诸曹诸夏侯之上,夏侯尚早在当初曹洪被曹丕免职之时就心生同情,因此多次向曹丕求情,希望能够让曹洪官复原职,戴罪立功,只不过此事被曹丕所拒,甚至因此而对他心生罅隙,也正是这个原因,才没有将他立为辅政大臣,生怕他在自己死后再启用曹洪。
而事实果然如曹丕所担心的那般,他刚死没有多久,夏侯尚便追随着司马懿一起,请求让曹洪复出,结果却遭到了曹纯的拒绝。后来在曹纯战败之后,他便进一步随着群臣一起弹劾曹纯和曹休,希望借此而让曹洪复出。
“哼,夏侯尚,你不顾宗族情意,竟然帮助我们的敌人,那你就是我魏室政权的敌人,更何况你宠爱小妾,一个小门小户的野丫头,竟而因此而冷落德阳乡主,她虽然本姓秦氏,乃曹真之妹,可也是入了我曹氏之门,被武皇帝收为义女,仅凭这一点,她就和我曹氏的嫡亲女儿没有任何区别,你藐视我曹氏女,宠爱小妾,此事实在令人无法容忍,今日我便以你违背宗法关系为由,命人绞死你那小妾,看你还如何得意?”
曹休打定主意之后,第二天便上书皇帝,说夏侯尚违背宗族伦理,宠爱小妾,冷落妻子,并且还商议要废妻立妾,如此违背礼法之举,实在是惊世骇俗,如不加以惩治,“恐怕群起效仿,天下之间焉有嫡庶之分?”
之后曹休便建议将夏侯尚之妾施以绞刑,让天下的狐媚惑主之辈以儆效尤,维护礼法。
曹休这个大旗扛得实在有点大,立刻引起了整个曹氏宗族的一致赞同,即便同为夏侯氏的那些族人,也一致同意这一点,而司马懿自然也知道众怒难恕的道理,更何况他见曹氏宗族自相残杀,心中乐见其成,便在象征性的反对了几句之后不再说话。
之后夏侯尚之妾被施以绞刑,而夏侯尚也因为伤心过度而得了重病,随后过了没多长时间便抑郁而终。
于是,如此一来,曹魏集团的又一根支柱倒下了,这无论是对于司马懿还是刘琦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他们尽皆冷眼旁观,观看着时局的变化,期待着更有利于自己的局面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