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然不得不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司徒湛出来的时候可是冷着一张脸,虽不至于和平时面对她的时候那么难看,可也绝对和开心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怎么的,他出来走了一趟之后反而还开心了?
没给白嫣然多想的时间,迎面而来的柳雨婷,却也让三人面色都有了些许变化。
柳雨婷整个人更是楞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她刚刚听到宫人说太后手拉白嫣然和司徒湛两人的时候,还有些不信,可没想到,姑奶奶如今真的对白嫣然如此特别。
太后率先沉了脸,看向朝着她跑过来红着眼眶满脸委屈的柳雨婷,冷声道:“雨婷,你不是在家学规矩吗,怎么到宫里来了?”
听到规矩二字,柳雨婷脸一白,连忙止了步子,恭敬行礼。
看她比起之前学的有模有样,太后的面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起来吧。你今日是自己入宫的?”
平日柳雨婷入宫,身边最少也有是个贴身丫鬟跟着。今日她就自己一人跑来,也不难猜测她是偷跑入宫。
柳雨婷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解释的话来。
她知道太后的脾气,虽疼爱她,可她现在不听吩咐擅自进宫,已经是违背了她。
“既然是自己入宫,那想来相爷是不知道的。雨婷,你也不是个孩子了,怎么还能如此胡闹?”
太后沉着脸斥责,对柳雨婷的所作所为格外不满。
柳雨婷顿时更委屈了,回想之前同样的场景,太后只是说她孩子心性,贪玩,半句苛责的话都没有。
想到这这里,柳雨婷也快速看向白嫣然,眸中带着敌意。
是她,一定是她在姑奶奶面前说了什么!要不然依着她对她的疼爱,怎么可能如此苛责她?
太后将她的神色看在眼中,也猜出她此刻不忿,面上多了不耐道:“堂堂丞相府嫡女,应该懂得规矩你也是时候要学着点了。怎么,是觉得哀家给你准备的嬷嬷不够好?”
柳雨婷脸色一白,因嬷嬷两个字多了恐惧。
“回姑奶奶的话,那两位嬷嬷太过于严厉,动辄还动手打人,请姑奶奶明察!”
柳雨婷说完便提着裙摆给太后跪下,还故意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心给她看。
听到打人,司徒湛和白嫣然二人同时朝着她的手心看去,在看到只有微红两道印痕的时候,他们的神色可谓是好看至极。
司徒湛虽从小没受过什么责罚,但因为眼盲一事,却也没少在走路上吃苦头。
对于这一点点的伤痕,他实在是看不眼中。
白嫣然本就是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出来的人身体,这种伤,不,这种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受伤行吗?
太后不满皱眉,看着她手心的微红,反问道:“你以为哀家当初在闺阁之中,不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
柳雨婷紧咬下唇,对太后这话很是不解。她当年吃苦是因为丞相府还没发迹,可如今相府的地位,她凭什么也要如此吃苦?
看出她心中不服,太后并未再说,而是看向身侧嬷嬷:“阿莫,之后雨婷的礼仪便交给你。她什么时候学会了,再带着来见哀家。”
“是,老奴遵命。”阿莫嬷嬷上前扶起柳雨婷,肉眼可见她的脸色越发惨白。
她常年跟在太后的身边,最是清楚她身边的几位嬷嬷。阿莫虽是看着心善,可对于礼仪方面却是抓的最严的。
当初若不是祖奶奶力保她,这个阿莫嬷嬷绝对要把她拔下一层皮来。
此事此刻,柳雨婷这才明白太后是真的对她动了怒。她不由脚下一软,差点儿就这么摔过去。
阿莫稳稳当当的将人扶着,一点儿不像是上了年纪样子。
她看向柳雨婷,中气十足道:“柳小姐,咱们还是先出宫吧,免得坏了太后娘娘与熠王殿下还有郡主的好心情。”
柳雨婷当然不甘心,可现在她除了心中不甘之外,根本不敢说半个不字。
这宫中,已经不再是她的天下了……
等人走远,太后这才看向旁边的白嫣然,浅笑道:“嫣然,你别生气,这丫头从生下来便是丞相府的眼珠子,早已经被娇惯的不知道什么是规矩。
若是哀家再不管教一下,将来她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事不该做的。”
太后笑意如同之前温和,白嫣然却平白听出来了几分的冷意。
果然,皇家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能待得住的地方。
白嫣然明白她所想,浅笑道:“太后说的是,柳小姐年纪尚小,是应该多懂的一些规矩。”
“她先头得罪了你,你也别放在心上,哀家会替你教训她的。”太后笑着继续,看向白嫣然的眼中多了几分深意。
白嫣然依旧挂着浅笑,轻飘飘道:“那些事情我不曾放在心上,都过去了。之后只要柳小姐不再自找麻烦,我不会与她计较。”
依旧是之前那番话,白嫣然也确实没敷衍太后的意思。她本意就没我打算和柳雨婷为敌,全是她自己不长眼非要撞上来与她为敌好不好?
但凡她多长点脑子,就不会接二连三的倒腾这些事情。若是放在组织里,她早就拿这种人祭枪了。
可偏偏这里是北禹,并非现代,想要杀了谁便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柳雨婷身后不单单是丞相府,还有如今的太后。
哪怕她现在表现的对她不喜,可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她若是真的要赶尽杀绝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与其她跟着柳雨婷瞎生气,倒不如她这个姑奶奶出面惩治,反倒更能让她害怕。
有句话说的话,姜还是老的辣。太后在皇宫风风雨雨多年,是人是妖还不是一眼的事情?
之前之所以宠爱她,或许是出于家族血缘,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身边无人作伴,刚好有她在权当解闷。
可无论如何,柳雨婷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她都绝对不会有半点隐忍。
哪怕,此事并非一早谋划着针对她,只是误打误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