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还要在御花园多坐坐。”司徒湛如实回答,也没想着去找什么借口。
哪怕是他找了,嫣然也未必会信,所以何必麻烦?
白嫣然淡淡应声表示自己明白,可对太后这一番煞费苦心,她也是不免觉得头疼。
她身为长辈,为自己的孙子操心终身大事这没啥说的。
但是!
他们两个如今是已经有婚约在身的人,成婚对于外人看来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她着急啥?
要是太后真的和她嘴上说的那样,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那她或许还能多多少少理解一些。
可她在她给的调理方子下,身体明显一天比起一天硬朗。
要不是柳雨婷突然搞出个幺蛾子来,太后的身子寻常的中年人都未必能比得过!
“皇祖母素来操心旁人的婚事,你别太放在心上。”司徒湛浅声解释,看出白嫣然此刻有些想不明白。
说实话,其实他也不是特别能理解皇祖母。
但或许,这就是她在皇宫里孤独之时聊聊以慰藉的方式。
“柳雨婷和晋王的婚事是什么时候来着?”白嫣然突然想到了什么,挑眉问出口。
在这之前,柳雨婷怕是老老实实的不会再出来晃悠。
“三月后。”
“这么着急?”白嫣然有点儿诧异。
自古王爷公主什么成婚的可都是要准备好几个月,单单婚礼要用的婚服,都不知道要手绣多久。
怎么,皇上就这么着急让他们两个人成婚?
司徒湛应了一声,低低解释道:“三月后恰好年关,也是个好日子。”
他不这么说白嫣然还没多想,现在听到这话,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日子是喜庆。只是拿来成婚,略随意了些。”
四下无人,司徒湛听着这话赞同得点了点头。
他虽没说什么贬低晋王与柳雨婷的话,但从态度上,白嫣然也看出他看不上他们两个。
对,是那两个,而并非是其中单独一人。
“他们成婚,你我是不是得准备贺礼?”本来高高兴兴的白嫣然说到这个,瞬间垮了一张脸。
她现在府里的好东西是不错,可要当贺礼送给这对夫妇,她是不愿意的。
柳雨婷为了陷害她不遗余力,多次想要她的命。
而司徒辰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府中美人无数,看到一个多多少少能帮上忙的,恨不得直接将人打昏了藏到府里。
这些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玩儿。
“理应是要。本王会让人准备好两份贺礼,嫣然你不必操心。”
司徒湛回答的一本正经,没有顺着她的话去多想什么。
兄弟之间,他该有的不会少他一分。
听他回答的那么一板一眼,白嫣然登时觉得他格外无趣。想了想,索性懒得继续搭理他。
白嫣然不说话,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司徒湛当然会察觉不对。
可他们刚刚的话题没办法继续下去,气氛一时间看着着实有些尴尬。
白嫣然斜躺在美人塌上,才懒得搭理司徒湛怎么想。反正他不是心思沉稳,不是什么都料事如神吗?那就随便他安排不就好了?
半刻钟过去,司徒湛依旧是站在白嫣然对面看着她。他也不说话,只是眸色淡淡,却能让人感觉到其中温柔。
白嫣然被他盯得没有半分睡意,索性抬了眸看向他,反问道:“我这脸上是又花还是怎么的,劳烦王爷这这么盯着看?”
“人比花娇。”司徒湛想了半天,最终憋出这么四个字。
白嫣然瞬间噗嗤一声笑起来,忙撑着手起身,担心自己笑的太肆无忌惮会被司徒湛打一顿。
可即便是坐起来之后,她看着依旧一本正经的司徒湛,还是忍不住。
“哈哈哈哈,人比花娇,你可真是个小天才!”白嫣然笑的肚子都隐隐作痛,看着司徒湛的眼中满是钦佩。
这四个字说得好,说的妙啊!
司徒湛轻咳一声,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多多少少带了几分难堪。
果然,他就不应该记得皇祖母说的那些夸女子的话。什么人比花娇什么肤若凝脂,全都不是!
白嫣然笑了半天,始终得不到司徒湛的回应后她止住了笑意,正色道:“你别听太后或者她身边的宫女们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这些方法你都不合适。”
“为何?”司徒湛下意识问出口,隐约有些不太服气。
“你觉得刚刚那些蹩脚的话说出来,没有不顺口?”白嫣然对上他带着疑惑的双眼,直接问出口。
司徒湛想了想,木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你自己都觉得说着不顺口的话,别人听着能顺心?”白嫣然叹了一口气,再度觉得司徒湛有些憨憨的。
明明之前他在面对司徒辰等人各种算计的时候,游刃有余,甚至还能顺带给他们挖个坑。
怎么现在就只是夸个人,他就给弄成了火山崩塌的气势?
还好太后现在没在,不然就他这个架势,非要让太后怀疑她是不是教错了什么东西。
司徒湛仔细想了想,然后开口道:“本王知道了,之后不会再这么说了。”
“乖,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白嫣然笑着点了点头,一脸的欣慰。
可下一刻,刚刚还是乖孩子的司徒湛却突然快步上前,与她面对面之后幽幽道:“你说谁是孩子?”
白嫣然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等反应过来后才把身子往后倾斜与他稍微保持了一点距离。
“刚刚那不过是一时间说顺口了而已,并不是真的说你是孩子。再说了,你见过有你这么大的孩子吗?”白嫣然没直视他的眼睛,目光顺着他光洁的下巴往下,落在那结实的喉结之上,更让她如同被针刺了一样快速避开双眼。
这个司徒湛就连衣领都是一丝不苟,足以见得平日的仔细。
只是最近这办事起来,确实是不太讲究啊。
“既然不是,你为何不敢看着本王?”司徒湛声音淡淡,却一上来就抓住了白嫣然的把柄。
说是把柄,不如说是白嫣然刻意掩饰的失态。
她身子微僵,随即干干一笑道:“我怎么不敢看你了?不过是刚刚睁开眼睛太久,有些酸涩,活动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