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珠被沈思远抱着进了他的房间,声控灯应声而开,她整个人就被丢到了他的床上。
床非常大,她不经意的滚了一下,一时间竟是没有滚倒头倒是被沈思远整个的抱到怀里。她那一身蓝色的裙子下摆的纱是非常轻薄的,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被沈思远揉的差不多了,现下他轻轻一撕,一下子就撕下了一小半。
周明珠顿时醒过神来,连忙拉住他的手:“这裙子是ela帮我借的,坏了是”要赔的!
“撕”的一声,周明珠还没把话说完,轻薄的裙裾一下子就已经全撕开了,蓝色尤其的衬肤色,她因此而显露出来的纤长小腿看上去仿佛是玉雕的一般,几乎融入灯光中,连同那珍珠贝壳一般玲珑小巧的脚趾。
周明珠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氤氲着水雾瞪了沈思远一眼,仿佛是被人抓着耳朵拎起来的小兔子,又羞又恨,毛茸茸的惹人爱。
沈思远笑了一声,低头吻住她的唇,舌尖勾勒着形状,浅尝截止:“没事,我赔”说归说,他的动作倒是慢了下来,小心的解开裙子后面的拉链,还有周明珠戴在脖子上的钻石链子,全都一股脑的丢下去,不断的吻着她、把她的话全都堵回去,十分大方,“全都我赔。”
周明珠清醒了一瞬的神经一下子就被他吻得迷糊起来,热腾腾的火焰把她整个人都烧得热热的,只能焦急又渴望的贴近那一点冰冷的水源,含含糊糊的应和着他的吻,汲取着那么一点水源。她整个人就仿佛是一个小面团儿一样的被沈思远抱在怀里,一时儿揉,一时儿拍,一时儿拉,又疼又快活。
她疼得受不了了,就狠了心抱住沈思远咬上几口,弄得一排的带血牙印和爪印,也算是有来有往。
房间上面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房间里只余下一点从落地窗一角滑过来的些微月光,暗暗的,又仿佛蕴着光。
周明珠和沈思远浑似打了一仗,身上都有些湿腻腻的,互相扶持的去浴室洗了个澡,好不容易才又回了床上。周明珠的裙子已然成了碎片,只得拿了一件沈思远的衬衫套上,一对长腿白皙笔直,半露着圆润的肩头,面颊微红,差点让沈思远看得又眼热起来。
折腾了好一会儿,他们最后还是并肩躺在床上,手指尖勾着手指尖,被热水泡过的皮肤也是又软又热,有些发红,只觉得累中带着满足,恨不能立刻就倒头睡去。
沈思远闭了一会儿眼睛,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一声,伸手勾了勾她的手指,轻轻侧头和她说话:“要不要搬过来住?我让人给你理出一个房间出来。”
周明珠蹭了蹭缎面软枕,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大半的头都埋在枕头里,只把小半白瓷一般细腻的小脸露给沈思远:“才不要,被记者撞见了,我会没命的。”
沈思远实在不太明白周明珠的脑回路,只得闭了嘴,自己对自己生起了无法对人言语的闷气。
周明珠埋了一会儿头,大约是睡不着了,于是又细声的和沈思远说话:“阳台那边,对着的是上回看见的玫瑰花田吗?”她适才进房间的时候曾经瞥了一眼,远远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的影子,可按照上次来的记忆,那方向大约就是玫瑰花田了。
沈思远“嗯”了一声,懒懒的应道:“你要喜欢,下次带你去看看。”他顿了顿,不知想起什么,语声也轻了下去,漫不经心的模样,“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妈离世前,每发一次疯就想把那些玫瑰都烧了,可临到头又舍不得”
周明珠凑近他,把头靠近他的怀里,微凉的发丝在心口轻轻摩挲。她拉了拉被子把两人裹好,像是无声的安慰。
沈思远忽然觉得心头一软,说不出的妥帖和温柔,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乌发,就像是给猫咪顺毛,手指插入发中,轻轻摩挲着柔软的头皮,又温柔又舒服。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指顺着下去描绘着她珠玉一般秀致的五官,口上慢慢的接着道:“我妈和我爸是相亲认识的,刚认识的时候,我爸就送了她一束玫瑰,她喜欢得不得了,花瓣干了之后还要小心的找个盒子装起了。她是沈家独女,金尊玉贵,什么没见过,偏偏就被那一束玫瑰给收买了,回了家,吵着闹着非要种玫瑰,后来就订了婚、然后又结婚”
那都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沈思远出生的时候,父母已经离婚,至死都未再见。他所知道的事情大都是听着家里的老人的回忆和话语,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的。
沈家的独女,沈辛夷,虽然幼失其母却也自小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她偏偏就看上了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花公子,被他一束路边买来的玫瑰给打动了,一意嫁他。论门第、伦才貌,他们也算是勉强般配,最开始的时候倒也算是过了几年和乐日子。待到她生下长子,自觉完成了任务的齐仲彦就开始花天酒地的找女人。
齐家做的本就是娱乐圈的生意,来来往往,影后模特歌星,睡过的情人多的早已连齐仲彦自己都记不得了。沈辛夷初时不觉,等到发现的时候,几乎天崩地裂,闹得两家大乱,齐仲彦亦是跟着受罪。再然后,争吵、和好又争吵,永无止境的互相折磨。直到长子齐天然病死,齐仲彦的情人抱着孩子上门,沈辛夷濒临绝望,她想要自杀却被救了回来,两家也终于正式谈起分居离婚。
沈思远也不知道,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婚的母亲是怀着什么心思把他生下,又是怀着什么心思一次又一次的放过那因为齐仲彦而种的玫瑰花田。
他想了许多年也没想明白,低头一看——怀中的周明珠早已睡得迷糊了。他不觉一笑,伸手拉了拉被子,却见着周明珠忽然睁开了眼。
周明珠睁着眼睛看他,像是有些呆住了,过了一会儿目光渐渐清明,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拉住了沈思远的手,问他:“有没有客房,我还是去睡客房吧?”她顿了顿,“这才第二次来你家,就睡在一起,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该怎么说我啊?”
沈思远没理她,把人抱得紧了一些,闭了眼睡觉。
周明珠却彻底的借题发挥起来,她推了推沈思远,蹙眉说话:“喂喂,不要睡,先带我去客房!”
这还真是天生的会折腾人!还让不让人睡了?!
沈思远咬了咬牙,重又把沈家家教“克己”两个字念了一遍,把那些骂人的话噎了回去。他慢慢的起了身,套了一件睡袍,用被子把周明珠一卷,直截了当的把人送到隔壁不远处的客房,居高临下的看她,一字一句的问道:“行了吧?”
周明珠被他那黑沉沉的目光看得浑身一颤,终于还是乖顺的点了点头:“嗯嗯”她抱着被子,试探着眨眨眼,甜蜜蜜的和他告别,“晚安,祝好梦,ua~”
沈思远恨不能把这人从被窝里拖出来抽一遍,只是他素来克己自制,现下也只是深呼吸了一下,一双黑眸宛若点漆,终于还是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只是因为心中气不平,带门的时候用力了一些。
等门关了,周明珠松了口气,她悄悄的从被子里探出抓着手机的手,看了眼时间,不觉道:“还好”她在手机上定了个闹钟,终于稍稍的放了些心,心满意足的在有些冰冷的枕头上滚了滚,很快就心无旁骛的闭眼睡着了。
沈思远替周明珠在隔壁客房安顿下来,他便回房后又洗了个澡,这一回,他洗的是冷水澡,肩头一排的齿印大约一时半会也消不去,倒是颇有些疼。
晚上闹了这么一场,他的精神反倒越发的好起来,竟是毫无睡意,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他把枕头重新理了理,只觉得鼻尖都是周明珠的味道,他洁癖发作,重又起身把周明珠落在床上的几根长发一一拣出来。乌漆漆、丝丝绕绕的,仿佛是幼时在外公书房里偷偷看的神怪故事里所谓的情丝一般。
沈思远有些洁癖,本来要丢到垃圾桶里,想了想又低头嗅一嗅,仿佛有什么自鼻尖掠过,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非常小的匣子,把那揉成一团的乌色的头发丢进去。脸不红心不跳的做完这些事,沈思远方才起身拿了一床被子出来,安稳的在床上坐下,仰头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了:2:23。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左右睡不着觉,心中又挂念着周明珠的事情,犹豫了片刻,还是拿了手机从通讯录中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
月色如水,莹白皎然的光洒落一地,犹如白霜覆地,温凉中带着一点寒气,森冷的。
电话很快就通了,对面传来隐约带着笑意的语声,沈思远几乎是叹气一般的念出那人的名字:“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