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极其吃惊,赶忙问道:“那刘兄一身的绝世武功究竟出自何处啊?”
古惊风再一次的摇了摇头,语气甚缓:“这件事情,他没说过,我也没问过!峰儿虽然武功高强,但却从不心高气傲,平日在江湖很少显山露水,直到最近踏入仕途,方才声名鹊起!”
看古惊风的样子全然不像是在说谎,而且他也完全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中?文网w1w?w.沈言也不便再问下去,倒是陈度一事,让高熲的内心长时间的忧愤难平!
饮罢几杯烈酒之后,高熲只觉得内心豪气上涌,他“咚”的一拳擂在几上,嗡声吼道:“他奶奶的,欺负到我高某人的头上了,老子若是不雪今日之耻,还真当我是孬种啊!”
沈言斜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若论恨!我岂不是比高兄更加的恨他!但是陈度也只不过是浑水摸鱼,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也是他料想不到的。为官者如此已是常像,原本就无可厚非!陈度越是这样,我们便越要忍耐,做事不仅要考虑全局,而且要考虑长远,高兄切不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高熲微微一笑,但是在座的各位都看的出高熲在强颜欢笑!
古惊风沉吟片刻,点头道:“将军所言甚是,陈度此人,急功近利,自毁长城,早晚有一天他会死在自己的奸计手中!此刻以不变应万变便是最好的选择,哦,对了,峰儿托我给沈将军带来一封信,这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事,老朽险些忘记!”
沈言接过信笺,开封看信,只见几排字迹俊秀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沈言兄如晤:
我刘峰身受国恩,恨不能为国而死!然今日朝局风起云涌,不明势力暗潮涌动!刘峰不才,上不能为君上分忧,下不能平定人心!此皆在下内心之扰矣,然近几日与沈兄交谈,只觉得皓月清风,丝丝荡扣,又蒙沈兄不弃,授我入仕之道,刘峰绝非忘恩负义之人,皆记于心中,日后定当报答!
今日之事,刘峰本当亲自前往,但我刘家祖上规矩,家母忌日,任何人不得出房门半步,以祭家母在天之灵!望沈兄看在祖上薄面,饶恕刘峰迁延之罪!
家师古惊风,受刘某之邀特来京城小住,峰认为沈兄所求之事必然非比寻常,故求恩师代我前往,神捕司军中众人,今日皆归沈兄调遣,刘峰猜度,这必是陈度暗害沈兄的毒计!一击不成所以再来一击,此后几日,恰逢祭雨大典,刘峰料想陈度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还望沈兄小心应对!
弟刘峰拜上!
看完此信,沈言感慨的叹息了一声!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简单的江湖人竟然一句道破了朝局,而刘峰的态度也很是坚决,就是完全的为皇上办事!
沈言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完全的出自内心,但现在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就是刘峰和陈度不是同一阵营,而此刻两个人会心一样的结成了城下之盟,此刻陈度的心中,想必是乱麻一般!
沈言心中一沉,口中却道:“刘兄忠贞至此,我沈言自愧不如!”
言罢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沈言如此模样,两人只是摇头叹息,默不作声!
祭雨大典如期到来,主街之上人潮涌动,更有非天安的人慕名而来,如此盛大的典礼,所有人都期盼着沾一沾皇后的喜气,祭雨大典的顺利进行象征着大周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所有人在这一天都显得很是小心,没有人会在这一天惹是生非,因为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在出宫的旌旗卫队之中,居中的有一个行辕,前面飘着一面赤旗。上面用青线绣着一个大大的“周”字。后面却飘着一面青旗,上面用红线绣着一个大大的“沈”字!远远望去,两面旗子并列的飘着,红青青红,相应成趣,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皇后的行辕里静的出奇,就连空气也瞬间凝滞了!
端坐于行辕中的的沈皖双目紧闭,表情释然,左手微微的握成拳状,右手紧紧的握着手绢,手中冷汗频出,心中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时交三月,帝都春意正浓,百花斗艳,百鸟鸣啭。道路两旁的空地之上吗,随处可见世人盛种的牡丹,另有树木已显葱葱郁郁之态,行人议论纷纷,伴随着如斯春色,整个皇城显得好不热闹!
南市祭雨坛,离皇宫不远,并不在人群嘈杂的内市地带,而是在风景优美的京郊!四面环山,艳霞闪彩,日月摇光。远观山,山青叠翠,近观山,翠叠青山。以祭雨坛为点,往上看,似梯似蹬,向下看,如穴如坑。
后人有诗赞美曰:
异禽多变化,
仙鸟世间稀。
山高红日近,
涧阔水流低。
怪松盘古顶,
宝树映沙堤。
此间无限景,
仙童品玉笛。
此刻最为认真的可谓是司漏使,他们身着一身浅灰色的官服,目光如炬的射向摆放在左侧的一只装饰精美的水漏。,两眼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水漏上面的刻度,众人的目光也不约而同的齐刷刷的向水漏射去。现场宁静的如同死寂一般,水漏出的“滴答滴答”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滴漏下面的水终于升到了一个刻度,又一声滴落之后,司漏使朗声高唱:“午时三刻已到......”
皇后走下行辕,彩色辉煌,恍如神仙妃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璃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涤,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镂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袍,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挂,下着翡翠撒花扬州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调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虚无缥缈两心扬!
沈皖莲步轻挪的走到台上,按古礼祭拜,宣读,一切都进行的如此顺利,众人无不慨叹皇后的雍容华贵,今日到此也算是值得!
沈府今日静的很,所有人都去南市看皇后娘娘去了,这偌大的沈府自然只剩下邢如若一人,草坪上几个黄鹂正在嬉戏,两只雄鸟竟然为了争夺一只雌鸟翩翩起舞。竭其所能的展现雄性的魅力。
百步开外的忘忧亭上,邢如若和林诗音相对而坐,似乎对着春景春情视而不见。邢如若沉着脸道:“秦臻会易容术吗?”
林诗音嘴上不说,心里也不是很舒服,本来今天她是要去南市看祭雨大典的,可是邢如若非要今天召见她,弄得她一肚子气有不敢说出来。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林诗音抬起头,嘴依然觉得老高,不过还是对邢如若提出的问题感到惊讶:“秦臻不会,但是我们的人中有几个会?不过他们了解的也只是易容术的皮毛而已,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邢姐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邢如若将目光移向湖心,眸色幽深的道:“我在想,沈言和高熲化干戈为玉帛,陈度又与高熲结仇,如此好的机会沈言绝对不会不用,高熲的易容术堪称以假乱真,他假扮成沈言竟然连长时间跟在沈言身边的明护都没有觉,三日后一定会有两个沈言。陈度这一次恐怕是要引火自焚了!”
“就算是陈度没有得手,如果秦臻偷到,那么就意味着沈将军输了,他毕竟与你是结夫妻,神捕司的酷刑,沈将军可挨得过去?”林诗音有些担心,一脸茫然的看着邢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