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大,容身之地自不少,但是沈言的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中文 w=w≠w=.≤风餐露宿,邢如若不离不弃的照顾着他,终于到了离别京华,急赴北域的这一天。
邢如若想起沈言的长路漫漫,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拧紧的眉头又深了几分。
之前沈言只告诉过她,如果有一天自己离开了,再不能在你的身边照顾你,你要记得怀念我,记得你送我的古玉,能为你做任何事,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邢如若不知道他嘴里的离开有什么深意,离开有很多种,邢如若一直希望沈言所说的是最不放在心上的那一种。
眼前看来这件事情竟不是如此!他与沈言相遇的那段时间记得清清楚楚,她多么希望能回到过去,再回到那些年的时光。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可是又有谁真的见过时间倒流!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四月的风,己渐渐有了夏日的燥热。一朵蔚然的蒲公英飘然而下,轻轻的落在邢如若的手心,想起上一次沈言走的时候还是去祖安运送祭雨宝珠。这一次的送别沈之一并没有来,这平坦茫茫的北城郊外,只有三人三马而已。
临行之前,沈言依次的向京城的好友拜别,告知每位好友,不必前来相送,所以今天跟出来的就只有邢如若和明护。
不出邢如若所料,陈度果然派人去神捕司行刺,但是刘峰早有准备,一次次的失败之后,陈度也便放弃了杀沈言的念头。
陈度的这一招真的够狠,在狱中杀不了,却可以借北域之手杀了沈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若是沈言真的死在了北域,那北域便丧失道义,这战事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邢如若将一件披风披在了沈言的身上,沈言从来不穿红袍,邢如若心里早有得知。但是不知道为何,邢如若此时带来的确是大红的“凤凰涅槃”。沈言眼眶有些湿润,双手紧紧的抱住邢如若。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夫君此去,天涯海角。磨难不断,一定要小心应对,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夫人放心!”
沈言咬咬牙,又恶狠狠的道:“陈度如此害我,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成,目前长林军暂由明护执掌,但他绝不会就此罢休。我走后,他的黑手会再一次的伸向沈家,明护虽然干练,但是做事太过轻浮,夫人要时长去帮助一下!沈家不能倒,陈度铁石心肠,他心里想的一定是斩草除根,我担心的就是陈度......”
明护的神色一冷,沉声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守护好长林军与沈家,但是大哥一人前往,我有些不放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倒是你,脚步轻浮,武学还没有到达一定的造诣,不可松懈,若是尹亮袭击你,你可有办法应对,平时老是让你练习练习,可你就是不听!”
明护默默的低下头,表情木然。
“夫君一路顺风!天色不早了,夫君早些上路,在日落之前找到客栈歇脚!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
沈言微笑颔,捋了捋邢如若飘逸的秀,又亲吻了一下她那滑滑的额头,男儿铮铮铁骨,女儿柔肠百转。后退几步之后,他毅然决然的上马,嘴上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意。
“谁无虎落平川日,待我风云再起时!夫人留步吧!”
随着一声马鞭的脆响,沈言胯下的坐骑微微的一声嘶鸣,沿着宽广的官道,飞奔而去。
一声离别燕鸣沙,自此分割两天涯!
只谈生在潇潇乱世中,天下何处可为家?
事事沧桑多变化,恩怨情仇再看罢!
我愿穷尽此生年华,能安得太平天下!
谁能解我心中的牵挂,谁愿意一生戎马!
叹浮生,把酒对苍穹照晚霞,与你共海角天涯!
(摘自歌曲《叹浮生》)
沈言策马奔腾,行至深山脚下,忽然一人一马进入视线,马立林中,人骑马上,娇羞容颜,桃花面孔,又显得有些冷峻,,鬓角的一丝青丝随风扬起,身上的紫衣却极是朴素,腰间一柄净白的宝剑。
沈言策马踱步,缓缓前行,距离不断地拉近,倒有些熟悉的味道,再近一些,那马上之人嘴角已经勾起了一抹浅笑。沈言此刻终于看清楚,是一个容姿绰约,气度不凡的姑娘。
“你不不待在沈家,怎么跟到这来了?”
沈言笑意融融,淡淡的说道。
羽儿被风吹白的唇边抹过一丝春风笑意:“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前去!将军就让羽儿跟着你去北域吧!”
“胡闹!”沈言表情瞬间肃然:“这一路上不知要经历多少的凶险,我怎么能让你去涉险!”
沈言的话化作了一股暖流,轻轻的围绕在羽儿的心房。温暖,湿润,想起自己做的对不起沈言的事情,内心的罪恶感骤然提升。眼泪不由自主的在眼眶中盘旋,羽儿苦苦压制,才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羽儿默然半晌,方缓缓的道:“与将军在一起,就算是风餐露宿也觉得快乐!另外将军不是对我说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今一切还都是未知,哪有沉溺忧伤的道理。”
这世界上没有坏的人,只是遇到了坏的情况!
“你知道燕王有多残忍吗?我不想连累你,实话告诉你,陈度在我的身上中了骡蛊,这种蛊极其致命,到了北域我能不能活下来还未知,北域之人都是虎狼,你如此容貌,我怕......”
“其实,人比你想象的要懦弱的很多,而就是因为懦弱,所以才会更残忍!自从见到将军之后,羽儿已经不是以前的羽儿,我想让将军知道,我也可以独当一面!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将军接济了我,要知道在赤镇没有人愿意和我志同道合,也没有人愿意和我心灵相通,求将军不要赶走羽儿好吗?”
羽儿潸然泪下,沈言半晌没有出声,下垂的羽睫之中,掩藏了种种感情。只看出他目光凝结,似乎在呆,又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羽儿面露关切的表情,策马向前踱了几步,又轻轻的问道:“好吗?将军。”
流淌的心,怎能阻拦,吹来的风,又怎能阻挡。
沈言双眼大睁,轻轻的点了点头。
羽儿骤然一笑,泪水不再流淌。
两个人策马并行。蹄声如雨,秀飘起,腰间的宝剑随之震荡,山回路转,空留马蹄印在长长的山路上。
邢如若与明护回城的度很慢,两个人在马上走走聊聊,但是难以掩饰内心的悲伤。就在行至郊外的时候,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紧接着隐隐约约的出现了流水的声音,越向前走,水声越大。
邢如若的内心突然一颤,一股阴森的恐惧感骤然袭来,这水声来的诡异,急忙派明护前去查探,片刻之后,明护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声音颤抖的道:“嫂嫂,不知何人,炸了坛回水库的石闸,水势浩浩汤汤!”
“坛回水库!”邢如若内心一阵激烈的轰鸣,“坛回水库中的存水不是为了防止天灾备用的吗?如果今年大旱,坛回水库又被炸,百姓将如何生计!”
“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大周这些年风调雨顺!已经有几年没干旱过了,虽然坛回水库被炸绝非偶然,但是怎么可能生这样的事情!”
邢如若闭目凝思,突然杨千里的话浮现在耳边“如若,近来我观星象,天灾不断,鸠占凤巢!”邢如若只觉得心里有一条线,将近些日子生的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不由得一阵暗黑狂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