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铭也想到了这一点,吓得面如死灰,毕竟她也有自知之明,她跟渠年没有一点感情,今天还翻脸了,自己还当着他的面,去勾搭别的男人了,而且他们之间本来就有深仇大恨,她曾经把他射杀在玲珑山上,刚刚路上这家伙还提起了,说明这家伙一直耿耿于怀。
之前她之所以不怕,因为那是在齐国,她能压制住他,就算他是一条龙,在他面前也得盘着,反而让她有征服的快感,唯一的遗憾就是,那天晚上一条龙服务没有搞成。就算后来到了王都,毕竟也是天子赐婚,这家伙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不顾及天子和齐王的颜面。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这家伙如同走出铁笼的野兽,连天子都没有放在眼里,他还用顾及谁的颜面?谁的颜面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想杀谁就杀谁,他已经无法无天了。虽然只是一只菜鸟,但他已经开始傲视天下了。
长铭这时看着渠年,面露哀求,怯怯说道:“秦公子,我们虽无夫妻之实,但也有夫妻之名,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放我们回去吧,那银子我也不要了。”
渠年笑了一下,道:“夫妻一场?你也想得出来?你害怕了吗?那天你把我射杀在玲珑山上,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吗?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跟你上床吗?我就怕你会怀上我的孩子,让我没有机会报仇,那天我活着从玲玲山上走下来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也要把你射杀掉!”
长铭吓得面色惨白,两腿一软,踉跄一步,果然,这家伙掩藏极深,平时跟她嬉皮笑脸的,但他的心里却从来没有忘记那一段仇恨!长铭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秦公子,求求你饶我一命,我那时真的是年少无知,而且当时也不是我射杀你的,而是解元令他们射杀你的,我就是没来得及阻止而已,我回去以后也是万分后悔,求秦公子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生路,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渠年却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陵阳君这时说道:“秦公子,虽然我们之间之前有过误会,但后来已经冰释前嫌,凭良心讲,我真的已经把你当做了好朋友,还亲自给你挑选了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夫人,你就一点不念旧情,今天真的要赶尽杀绝吗?恕我直言,我带来的几百人全是顶尖高手,如果你苦苦相逼,我们也会拼个鱼死网破,到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渠年之所以迟迟没有下手,也正是由此考虑,其实他也想杀陵阳君的,毕竟就算放了他,他也会把自己当作不共戴天的仇人,也是一个祸患。但他表面上虽然稳如老狗,心里却是慌得一匹,毕竟他自己有多少人心里是清楚的,比陵阳君最多也就多个百十来人,虽然山坡上树影晃动,人影恍惚,其实那就是有几十人在那里来回走动罢了,如果直把陵阳君逼急了,对方肯定要拼个鱼死网破,到时鹿死谁手真的就不一定了。而且他还有一个不杀陵阳君的理由,就是自己刚刚编的那套故事,需要借助它的嘴带回临淄!
但他心里虽然没有底,表面上依旧气势十足,根本不把陵阳君放在眼里,冷笑一声,道:“鱼死网破?陵阳君太高估自己了,你当我秦国三千勇士是纸糊的吗?两边的弓箭手看到了没有?最低八阶修为,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除了做马蜂窝之外,不可能变成别的形状!”
不止是陵阳君,他那几百个手下均是脸色一变,特别是看到渠年这么有底气,更是深信不疑,心里顿时又开始惊慌。
陵阳君冷冷道:“那秦公子今天是执意不放过我们了?”
渠年就是要先吓吓他,先把他的信心击垮,但也怕逼得太过分,那样局势容易失控,这种事浅尝辄止,要把握好这个度。渠年忽地哈哈一笑,道:“陵阳君,你别紧张嘛,虽然我现在杀你如同探囊取物,但我不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虽然你在殷墟鬼城里想杀我,但我也知道你是逼不得已,各为其主嘛,何况你后来还救我一命,正如你所说,还给我找了那么多漂亮的女人,我都记在心里了,说实在话,如果你不是齐国人,我也会把你当做朋友,毕竟一场相逢,也是一场缘分,何况我们还是合伙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呢?”
这句话一说出口,陵阳君和他的手下都长吁一口气,感觉秦公子这张嘴脸,看着也不像刚刚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有点可爱呢!
陵阳君便道:“那就多谢秦公子了!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渠年笑道:“我都说了,今天我不会为难陵阳君,陵阳君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绝对不会阻拦!”
陵阳君倒也是能屈能伸,都被他坑成这副模样了,只能用悲惨这两个字来形容了,但这时还是抱了下拳,道:“多谢了!”
渠年却话锋一转,道:“不过长铭公主必须留下!”
长铭本来听说渠年不打算为难他们,悬着的一颗心已经渐渐放下了,没想到“他们”之中竟然不包括她,一下又吓得魂飞魄散。她知道渠年已经铁了心要杀她,所以求渠年已经没有效果了,这时一把就抓住陵阳君的衣袖,哀求道:“叔叔,你千万不能丢下我不管哪!要不然就算你回到临淄,父王也不会放过你的!”
陵阳君其实也是非常讨厌她的,带上她从来就没遇到过好事,刚刚他还想到这个问题,没想到转眼间又应验了,这个贱.人就是一个扫把星,一身晦气。如果她不是公主,渠年想杀她,他其实是举双手赞成的,甚至还想代劳,无奈他是公主,还是他王兄最为宠爱的公主,如果弃她不顾,回去确实不好交差。这时便道:“秦公子,他不过是一个女人,有的时候做事欠缺考虑,也是情有可原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能够放他一马,要不然我很难做。”
渠年冷笑一声,道:“女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你不能理解被人家射得跟刺猬一样,最后还被活埋是什么感觉?如果我不是遇到天火宗的老头,我早已经死了!我刚刚就跟你说过,我从坟里爬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个贱女人射杀,这事没得商量,不要说你陵阳君开口求情,就是天王老子来求情,今天也救不了她,这话我说的!”
楚三敢助势道:“对!这个屌公主早就该杀了!”
长铭吓得腿都软了,若不是抓住陵阳君的胳膊,估计已经瘫倒在地,这时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哭道:“叔叔救我!我不想死啊!”
陵阳君看她这副怂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知道怕死了?当时射杀别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天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他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还是不愿放弃的,这时就看着渠年,冷冷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渠年脸色一冷,仿佛爬满了冰霜,眼中滑过一道杀机,冷哼一声,道:“如果你不答应,那你也不要走了,就全部给这个贱女人陪葬吧。”说时就竖了下手,两旁的弓箭手连忙把弓箭端的起来,全部拉满了弓,对准了他们。而树林里也传来沙沙声,好像有几百条小鹿在奔跑。
其实渠年依旧在试探他的底线,如果陵阳君不惧他的威胁,拔剑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的话,那渠年肯定一下就怂了,然后笑着说上一句,道:那么紧张干嘛?看不出来我是跟你们开玩笑的吗?公主怎么说也是我的老婆?我怎么可能舍得杀她呢?
但正应了那句古话,狭路相逢勇者胜!渠年现在表现得气势十足,无所畏惧,好像杀他们几百个人确实是囊中取物,何况两旁的弓箭手也特别吓唬人,他们也不知道那些弓箭手的修为,如果真如渠年所说,最低八阶的话,那等他们放箭,后果可就严重了,真的要变马蜂窝了。
而且这次救渠年,是秦国派出的人马,一国救一人,何况还是虎狼之国,那派出的人马肯定相当精锐。他哪里知道这些人马都是贺敏东拼西凑凑出来的,树林里跑的那些人还全都是菜鸟,陵阳君一剑能砍杀几十个。
如果渠年要把他们一网打尽,那陵阳君没得选择,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但渠年现在却给他开了小灶,让他看到了生还的希望,那他自然不愿意再去拼个鱼死网破了,自己的命也是爹妈生的,不是茅厕里捡来的,何况自己也是公子,血统也是尊贵的,不是贱命一条。
陵阳君见渠年表情坚决,估计这事已经没得商量了,但渠年没有下令放箭,那就是给他留下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说明渠年还是给他面子的,如果自己不识相的话,可能真要死在这里了!
陵阳君在心里权衡一下,感觉没必要为了一个贱女人,而搭上几百条人命,而且他为了安慰自己,说服自己,更把对方的实力无限夸大,认为他们就是全军覆没,也不可能救出这个贱女人,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自己活着难道不香吗?
现在对他来说,哪怕有一半突围的希望,他也不愿意为了这个贱女人去赌!
这时就拿开长铭的手,轻叹一口气,道:“长铭,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当日射杀秦公子,今天秦公子又来射杀你,也算是你咎由自取,我也帮不了你了。”
长铭一听这话,只觉头晕目眩,一下瘫坐在地上,这时又拉住陵阳君的裤管,哭道:“叔叔,我不想死,你一定要救救我啊,要不然我父王也不会放过你的……”
陵阳君虽然不停地安慰自己,但心里终有愧疚之感,也不敢看她,眼不见心不烦,这时就看着渠年道:“秦公子,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渠年连忙又换上一副笑脸,跟欢送老朋友一样,笑道:“那当然可以。我都说了,陵阳君想走,随时随地都可以。”
陵阳君就抱了下拳,道:“多谢!”
那些绊倒的马早已经爬了起来,陵阳君和他几百个手下这时翻身上马,渠年就很自觉地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还笑着说道:“陵阳君慢走,有机会来我秦国喝茶!”
陵阳君看着他天真热情的笑容,只觉头皮一麻,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令他心生恐惧过,这个秦渠年是第一个,关键他还是一个只有一阶修为的菜鸟!这时冷冷说道:“一定会的!”
说完就踢了下马肚,几百人扬长而去。
长铭已经吓软了腿,瘫坐在地上,这时望着陵阳君远去的背影,哭喊着:“陵阳君,你不得好死……”
陵阳君却是头也没有回,转眼功夫,马蹄声远去,山隘里又安静了下来!
长铭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一脸惊恐,这时就匍匐在地,看着渠年拼命磕头,边磕边道:“秦公子饶命,秦公子饶命,只要你饶我一命,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
渠年淡淡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长铭,善恶到头终有报!你毕竟也是公主,体面一点!”
长铭愈发恐慌,急道:“秦公子,我那天真的没有杀你,都是解元令那帮王八蛋干的,而且这段时间我对你特别好,我甚至还把我自己嫁给你,难道不是补偿吗?”
渠年冷笑一声,道:“你对我真的好吗?你心里什么心思你自己不知道吗?就算射杀我的事情暂且不谈,前段时间我被关进刑部大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忘了吗?我那天跪在祭台之上,你为我求过一句情吗?哪怕你只求了一句,今天我都可能狠不下心来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