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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谁惹你不开心?(1 / 1)

电话里女孩的哽咽饱含着焦灼、彷徨、惊惧:“何姐……是……是我!我……我是青杏!”

何依有些诧异地张睫,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

青杏又是一阵压抑的低泣,听起来无助而悲伤。

不知为什么,何依心里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说不清什么原因,也许是纯粹的第六感。她总觉得青杏打来这个电话,绝对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很可能跟易良择有关系。

但很快,她就压下了这个心头冒出来的奇怪想法,禁止自己胡思乱想。“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哭了一会儿,青杏鼓起勇气,呐呐地道:“何姐,你能过来一趟吗?”

“这个……”何依看了一下时间,有些为难。“厂里还有很多事儿等着我去处理!如果方便,你过来找我吧!”

主要是那天的惊魂一撞令她心有余悸,这四五天过去了,她仍然不敢轻易出门。

青杏更加为难,甚至是难以启齿:“……在电话里……不方便说……”

何依怔怔地听着,知道可能是关乎到女孩子名节的事情,的确没办法在电话里说出口。她犹豫着,毕竟她跟她素昧生平,仅有一面之缘,似乎没有太充足的理由为对方冒险。

——去年在北平,正是吃着青杏的时候。今年我的命运,比青杏还酸。

不知为什么,何依想到了念出这句小诗时青杏眼里遮掩不住的泪意。这个命运比青杏还酸的女孩子的确勾起了她的同情心,因为同样多舛的命运,何依对于孤苦无依甚至已沦为玩物的青杏同情多过戒备。

终于,她做出了决定。“你等等吧!我把厂里的事情处理一下,大约两个小时之后过去找你!”

*

奢华的夜宴宏伟华丽,金壁辉煌恍若天间仙境。但是,进入到里面之后,穿过面积广阔且富丽堂皇的主建筑,在建筑群的最后面有几栋简单的筒子楼,似乎跟这座宫殿的整体风格不太搭。

这里是夜宴的职工楼,里面只是普通的单元房,作为职工们的宿舍。

青杏同样住在这里面,不同的是她拥有独立的标准套房,不用像其他服务小姐一样需要几个人挤一套房子。

易良择在居住方面无疑对青杏格外优待,这倒不是他因为欣赏她而格个优待,而是因为茶女需要保持洁净的气息,如果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同住可能会影响她的气质。

因此,青杏才拥有独立的标准套房,每日两沐浴,确保她时刻散发冰清玉洁的清爽气息。

何依就在青杏的宿舍公寓套房里跟她见面。

青杏没有梳洗,跟平日的精致比起来大相径庭,看起来篷头乱发。她泪水涟涟,眼睛哭得红肿。见到何依,她仍哭个不停,甚至不敢抬头。

何依倒也没有急着劝她别哭,在一只小小的布艺沙发里坐下来,将包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

单身公寓布置得非常温馨,但此时看起来却有些糟乱,应该是最近没有好好收拾的缘故。

青杏没有泡茶,没有寒喧,只有泪水涟涟的委屈。从何依进门,她就一直在哭,那是压抑的低泣,似乎怕人听到。

“是易少让你受委屈了吗?”何依清眸闪动,微弯起唇角。

青杏好像受到惊吓般,哭声顿时消失,她惊惶地抬首,泪眸里满是诧异和意外。

看她的目光,何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眼前的女孩太透明了,根本就不懂得掩饰情绪。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何依打量着青杏,不愿相信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美丽的茶女委屈地哭泣,在电话里有无法启齿之事,必须要何依亲自过来谈。见面又是哭,不说话,何依无法不往某件事情上猜想——易良择酒后乱性玷污了青杏吗?

易良择几次求欢都被何依拒绝了,最后一次她倒是没有反抗,只是告诉他自己想在最佳状态下跟他发生第一次,他没有强迫她,从那晚离开之后一直没再过来(也许是怕他自己控制不住)。

只是他昨晚打来电话,说让她准备一下,今晚可能要带她回易家吃晚饭。

是她主动要求去易家拜访长辈,顺便看看两个孩子。如果易良择坚持,今晚她打算宿在他的房间里。

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他们俩情投意合,婚期就在眼前,她也不想再矫情下去。

他想要,她就给他!她能给他的也就这具身体!

假如他喜欢,她不会吝啬的!

那晚的拒绝只是不想留下缺憾而已,并非不情愿。

可是,仿佛命运注定太多磨难。青杏找到了她,见面就哭哭泣泣的,一副被人占了便宜的样子。

何依想不出来,在这夜宴里,除了易良择谁还敢占青杏的便宜。

青杏的处子之身极为珍贵,除了易良择,谁敢染指她!

青杏鼓起勇气,抬起泪眼看向何依。怯怯的,忐忑的,那双水汪汪的美眸似乎像小鹿般无辜。“我知道何姐是易少的未婚妻,也是我未来的女主人。我对何姐十分敬重,对易少更是敬若神明,从不敢存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说到这里,她似乎难以启齿,再次咽回了后面的话。

何依勉强保持着唇角的弧度,尽管一颗心不停地下沉着,似乎沉向无底的深渊。“有什么话你照直说,受了什么委屈也说出来,我比较喜欢爽快的女孩子。”

“我……”尽管受到何依的鼓励,青杏仍然战战兢兢。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何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真得从没有存心诱惑过易少!那天他要喝酥绿……我……为了让茶水的口感更完美,就临时……临时炮制……当时没穿是衣,没想到易少提前进了茶室……”

何依的父亲何翰林也是茶道高手,因为父亲爱好茶道,从小耳濡目染,她对各种茶叶当然不会陌生。她没喝过酥绿,但知道酥绿的炮制方法。

传说,这要早晨带露摘下的新鲜叶尖,放在少女洁净的酥胸上慢慢烘干。此茶最大的特点就是带着甜馨的乳香气,另外因为香艳的炮制方法,更是给此茶添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易良择竟然还爱好喝酥绿?何依不禁一阵恼怒。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弯嘴角,想再挤出一个笑容,但最终失败了。

“当时挺尴尬的,我……我赶紧穿上衣服,为易少泡茶,他也没有怪我失仪,原以为没什么事了,我就专心泡茶。谁知道……”青杏终于还是垂下了目光,绝色的娇颜羞窘得无地自容。“易少他……他……”说到这里,她终归还是无法说出易良择究竟是如何轻薄了她,只能忍着羞窘和泪水,哽哽着接道:“我……我没有顺从,就推开他跑了出去!”

何依咬了咬唇,盯着青杏羞窘的丽容,不由皱起了秀眉。这是易良择的风格吗?为何从青杏的嘴里说出来的那个男人,她觉得那么陌生呢!他会做出这种事情么!

“青杏知道自己身份低贱,易少也有未婚妻,我万万不敢污了易少的清名。虽说当时忤逆了他,过后相信他肯定能明白我的一片赤诚之心!”青杏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紧张得似乎透不过气来。“从那天起,易少就再也没召我进过茶室!这都四五天了,我就找人打听了下,他……他又换了一个茶女!何姐……我惹易少不高兴了!他……他讨厌我了!他……他不要我了……”

青杏美眸里满满的恐惧和绝望,似乎惹易良择厌弃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此时的青杏就像一只即将或者已经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瑟缩在角落里惶惶不可终日。

何依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她强咽下一口唾液,用一种陌生的声音问道:“你再也没见过他?”

“没有啊!他不想再看见我了!”青杏可怜地垂泪,看着何依就像看着最后救命的稻草。“何姐,求求你帮我说说情吧!我真得不觉得自己有错啊!易少生气了,他换了新茶女……我……我好害怕他会把我送走!我不要再换新主人了,求求你帮帮我吧!”

何依睨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着。

大概是觉得这么救何依也不会有什么用,青杏到底是伺候过多位主人的茶女,懂得想安身立命就得拿出点自身的价值来。“何姐,新换的茶女还不知道什么脾性,万一……她为了讨易少的欢心由着他的性子胡闹怎么办呢!若是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你肯定会生气!不如你打发了那个新茶女,还换我回去!我保证永远不会跟易少做出格的事情,求你相信我!”

何依觉得肺都要炸了!她阖起清眸,稳稳神,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青杏的一面之辞。

沉默许久之后,何依在青杏无助的低泣声里睁开眸子,冷冷地问道:“茶室里有监控吗?”

*

茶室里当然有监控!不过,这里的监控不是谁想看就能看到的!

何依找到了郁淑君,要求调出茶室一周内的监控,她要亲自过目。

郁淑君显然有些惊讶;“怎么了?是丢什么东西了!”

何依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煎熬,淡淡地道;“是啊!在里面丢了件不打紧的东西,我瞅瞅能找到更好!”

尽管是件不打紧的东西,但何依要求查看监控,郁淑君似乎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郁淑君将何依带到了监控室里,见青杏一直陪在左右,就问了一句:“要让青杏留在这里吗?”

“让她留在这里吧!谢谢!”何依淡淡地颔首致谢。

等到郁淑君离开,何依便动手打开了监控,并且找到了事发当天的视频。

青杏瑟缩在旁边,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何依寒着俏脸默默地注视着监控上的画面。

画质很清晰,看得出来茶室专门配置了高像素的摄像头。青杏脱衣的画面很唯美,没有丝毫情色的感觉,相反有一种超凡的圣洁。

女孩躺在洒满阳光的贵妃榻里,用酥胸烘着绿茶,仿佛睡美人一般,任谁见了都会不由自主被吸引住。旁边的檀木铜鼎香炉里青烟袅袅,隔着画面似乎也闻得到那幽香的味道。

直到易良择走了进来。

青杏没有察觉,直到烘茶的工作结束,她睁眼起身之际方发现茶室的主人进来了,有些慌张的拉过衣服匆忙穿上。

易良择的神情略显尴尬,但他只是避开了目光,并没有立即离开茶室避嫌,而是径直走到了茶桌前坐下。

何依不禁微微颔首,这是易良择的风格。在他眼里,茶室是他的地方,哪怕撞见青杏没穿衣服,他只是微微避开目光以示君子,并未有丝毫自己该离开茶室回避的意思。

这个男人就是如此霸气,在他眼里青杏只是个茶具,属于他的一个私人物件,他当然不会那么自觉地避开以示清白——因为青杏还不够资格值得他那么做!

接下来,穿好了衣服的青杏走过去开始泡茶,一切看似没有异样。可是,就在易良择接过茶碗之时,目光似乎在青杏的胸脯处停留了大约两秒钟,而后再移开目光,若无其事地慢慢品茶。

何依心口一扎,她很清楚,仓惶穿起上衣的青杏根本来不及穿内衣。

喝了一口茶,易良择放下了茶碗,跟青杏说了几句话。监控只有画面听不到声音,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易良择再次端起茶碗,将盖碗内的茶水一饮而尽。

何依不由再次皱眉。品茶当然要小口地啜饮,方能细细品味茶中韵味。他这样直接一饮而尽,是因为太猴急了么?他猴急什么呢!

青杏将剩余茶水倒掉,重换了茶具,然后又炮了一种新茶。

整个过程,易良择都十分笃定地享受着看似没有异样,但何依还是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熟悉的灼烫。

她对他的这种目光太熟悉了,他每当用这种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起了欲念。

何依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用同样的目光盯着另外一个女子——另一个比她年轻貌美的女孩子!

心口寒凉如同结了冰,那寒意从心脏的位置开始凝结然后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连发丝都凝结成霜。

再喝完了一碗茶水,易良择放下杯子的同时,大手自然而然地滑进了青杏的衣领内。

青杏明显受惊,待到明白过来她敬若神明的主人竟然轻薄于她,用尽了所有力气猛推开他。

易良择不知道是被青杏拒绝还是因为发现自己的孟浪,一时间怔住。青杏就趁着他怔神的功夫,爬起身跌跌撞撞地逃离而去。

茶室里只剩下易良择一个人,他转过了头去,看不清他此时究竟是愠怒还是尴尬,总之颇不自在。

又过了片刻,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起身也离开了。

画面久久地静止着,仿佛定格在那个时刻,完全忘记了继续前行。只有紫檀铜鼎炉里的香雾仍然袅袅冉冉,证实着时间没有停滞……

关掉了监控,何依一时间都回不过神来。

“何姐,”青杏战战兢兢的声音传过来。“你怎么了?”

何依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用掌心按着心口的位置,因为那里好像凝结了坚冰,冻得她瑟瑟发抖。勉强抬起头来,她瞥向青杏的目光几乎和她的心口一样冰凉。“你也给前面的主子们泡过酥绿吗?”

青杏一怔,绝色的丽颜更加没有丝毫的血色。她没想到何依在看了监控之后,没有哭泣流泪,没有崩溃大怒,而是犀利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一时间,她无以答对。

“如果你每伺候一位主子都给他们泡这玩意儿,你到现在还保留着处子之身实在太奇怪了!”何依冷笑,声音如利刃般割裂着青杏。“别跟我说你不谙人世!也别跟我说你前面的那些主子都是得道高僧拿你当圣女供着!你很清楚男人的劣根性,为什么还敢主动撩拨他!”

“我……我没有啊!我没有主动撩拨他!”青杏好像被捅了一刀般,弹跳了起来,惊惶失措地为自己辨白。“何姐你相信我……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想给易少泡一杯好茶!我是茶女,就想着让主人喝到一口好茶!以前……我也有泡过的……但都抢在主人进茶室之前就准备妥当。这次……易少不知为什么提前进了茶室……”

说到这里,青杏委屈地再次哭起来。“如果我真存了心思诱惑易少,为何还要拒绝他呢!”

何依心口一滞,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照监控画面看,假如当时青杏半推半就滚进易良择的怀里,不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假如青杏存心,的确不该拒绝他跑了出去。

之后易良择再也没有召青杏进过茶室,甚至换了新茶女,很明显因为遭到拒绝而恼羞成怒的表现。

因为,他没有得逞!

易良择是个很骄傲的男人,他应该不会死缠滥打。所以青杏的拒绝等于自毁前程,她的前程完全捏在易良择的手里。

假如易良择认为她搞不定,又怕她说些不该说的话给他惹来些不必要的麻烦,很可能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将她再次转手——将她作为礼物送给下一个新主人!

这就是青杏惶惶不可终日的原因,也是她情绪完全崩溃,绝望无助到只能跟何依求助的原因。

何依下意识地搓了搓手,发现她全身都冻到僵硬,连指尖都快冻僵了。不过,凭着这些年大风大浪挺过来的坚韧,她仍保持着镇静,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惊惶和无措。

这有什么呢!比起五年前她一无所有,锒铛入狱;比起她被监狱里的女囚群殴,遍体鳞伤;比起她左手拇指肌键被割断,永生再也不能弹最心爱的钢琴;比起她日日夜夜生活在对父亲的愧疚对女儿的思念,生不如死……眼前的状况又算什么呢!

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一个男人而已!

只是为何心口钝痛鼻腔酸涩整个人都仿佛踩在黑夜的悬崖边上?只是为何满心荒芜遍体生凉仿佛生无可恋?只是眼角不由滑落的清澈水滴是她的眼泪吗?

“何姐,”青杏看起来远比何依更狼狈更绝望。“求求你救救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给易少泡酥绿了!我保证以后在他面前穿最保守的衣服,实在不行……”她突然省起了一个最有效的办法,绝美的眸子顿时亮如星辰:“我毁了自己容颜,就再也不必担心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鹿的角,麝的香,都是惹祸的根!假如鹿失了角,麝失了香,是否可以避免被猎杀的命运?

毁了容的青杏才是一个真正的茶女吧!她仅剩的价值唯一的价值就是她堪近炉火纯青的茶道手艺。收留她的主人才是真正醉心茶道之人,也就是她真正的伯乐!

何依狠狠地打落了青杏手里的短匕,斥道:“你以为是自己容颜惹的祸吗?真是愚不可及!毁了容,你仅存的价值也荡然无存。就算他想拿你送人,也只能送给些不入流的人而已!你省省吧,别犯傻!”

*

离开监控室,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刺眼,何依下意识地用手掌遮住眼睛。

已经快到六月了,天气越来越热,但她仿佛刚从冰天雪地的世界里走出来,冻到全身僵硬,直今也没缓过来。

婚期定在旧历的四月底,仅剩不到一周。

何依有种预感,她再次选择的婚姻可能是另一座牢笼。而她再也没有力气和精力在另一座牢笼里面拼命折腾最后再破笼而出。

她和易良择的婚礼,决定得太过仓促了!认识仅仅三个月就闪婚,她对他了解多少呢!

就在何依心情最糟糕的时候,易良择的电话打过来了。她看了眼手机,然后默默地将它推开。

实在没有心情跟他周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何依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但是,电话不屈不挠地响着,一遍又一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的确是易良择的风格。他想做的事情,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比如说……他想娶她,他想拔掉楚天翼!

他想娶她无疑是为了两个孩子,他想拔掉楚天翼无疑是为了他的面子!

两个孩子是她跟他的亲生骨肉,他们的结合组成了一个圆满的家庭;楚天翼是她的前夫,在他看来是她的污点也是他的耻辱,为了这段婚姻的完美和他男人的面子,除掉楚天翼,他势在必行。

何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喃喃地劝着自己;“在想什么呢?嫁给他有什么不好!孩子们有了个强大的父亲,他可以将他们保护得很好!他视楚天翼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这不正是你想做的么!你和他有着高度一致的目标和方向啊!”

可是,无论她怎么劝自己,仍然无法说服自己。只因为,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当她看到易良择也会对着别的女人生出欲念之时,当她看到他的大手伸进另一个女人的衣服里时,她胸腔里的某个部位好像被凌迟般痛苦。

如果不爱就好了!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但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她无法容忍他的背叛和花心,更容忍不了他犯下所谓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她无法原谅!并且拒绝原谅!

银牙咬了无数遍,心肠硬了无数次,终归她还是无法恨他!可她也无法嫁给他!

此时抽身而退,可能会受伤,但她笃信自己能挺得过去!但若嫁给他,她完全没有把握婚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也没有信心认为她还有力气去挣脱第二段错误的婚姻!

她嫁给楚天翼之时,身怀来历不明的孩子,明知道这很荒谬,她为了孩子出生不至于背负私生子的骂名而选择接受。事实证明,她的选择多么荒唐可笑。

如今,她明知道易良择的诸般不妥,仍然坚持嫁给他,无非是想着借他的手除掉楚天翼,因为她太想为父亲报仇了!有着太多功利性和目的性而选择的婚姻,注定不会幸福!

她利用他的同时,焉知自己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何依黯然垂泪,她真得不想跟易良择走到反目成仇相看两生厌的那一天!

有过一次仓促到荒唐的错误婚姻,不可以再重蹈覆辙了!

何依静静地坐在后院树荫下的一张排椅里,以手支额凝神思索着,她已经保持着这个姿式好久好久。直到,她的身边响起一个气喘吁吁的熟悉嗓音。

“你在做什么,给你打了多少遍电话都不接!”男子赶到她身边的时候,明显心急火燎,失去了素日的淡定和从容,虽然说着责怪的话,但他的声音隐隐流露一丝紧张和心虚。“谁惹你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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