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报纸有它自己的规律。
具体到一份报纸的盈利情况,都有规律可循。
像这份由报社投资创办的“子报”,它的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提前锁定了“广告收入”为主。
甭指望可以通过“卖报”来赚钱。
是的!这样的一分“子报”,最终占领本地的小市民“订阅”市场以后,卖个30万份以上,完全没问题。
但“子报”一早就拟定了所谓的“厚报战略”,也就是说,有广告附加之时,每天出版的“子报”甚至可以厚达100多个版面。
如此厚厚的一叠“报纸”,按照最初的定价才卖5毛钱一份——可能靠报纸的“销量”来赚钱吗?
每份报纸卖5毛钱,说句老实话,还真不够印刷“厚报”的成本哩。当然,如果不附加那叠“广告页面”的话,5毛钱的定价,勉强也够那“32个固定版面”的成本支出了。
但“厚报战略”实施以后,才有可能拉到可观的广告费。而广告商家们也不傻,正是看到有几十万的市民自发的“订阅”你这“子报”,才愿意在你那儿投放广告的。
否则,商家的“广告钱”也没那么容易赚的。
这都是有因有果,丝毫不能马虎的。
因此,就算后来“子报”的订阅数量稳定在35万份以后(这个稳定,当然不是说每天的“印数”都一成不变的。而只是说,每天的印数大约在33万到37万之间的幅度“变动”),报纸也逐步的提过两次价。第1次提价,从5毛的“零售价”涨至7毛钱。第2次提价,再从7毛涨至9毛钱。
然后,就在9毛每份“子报”的定价上,维持了好多个年头的稳定了。
就算是涨到了9毛钱每份“子报”,由于“子报”越来越厚,这个定价也只能勉强的让报纸印刷出来后,不至于“折本”。要想指望报纸就靠“销量”来赚钱,那仍然是不现实的。
还是得看“子报”的广告投放量。
因此,就算“子报”越来越“厚”,在“印刷”成本方面有所“亏损”,但明眼人仍然是盼着它越厚越好。
越厚,就代表着“子报”刊登的广告越多。因为这增加的“版面”,其实都是用来印刷“广告”的。
从原本清一色的“楼盘广告”,到各种饰品啊、饮料啊、汽车啊……杂七杂八,各行各业的广告,都因为看好这份“子报”在小市民中的影响力,而纷至踏来。
“子报”终于进入了良好的收益期了。
都不需要像“本报”那样“求爷爷、告奶奶”的去自己拉广告(最惨的是还拉不到多少单)。这个“子报”打开局面以后,广告商差不多都是自发的找来他这儿刊登广告。
好不惬意!
正因为广告量的剧增,整个“子报”的工作员工们,顿时都有了十足的干.劲了。单就广告方面,尽管“自发刊登”的广告已经挺多的了,“子报”仍不嫌麻烦的,努力的策划着全新的增加广告的渠道。
真的就没办法自行的、人为的去增加广告数量了吗?那也未必!
钟任跟“子报”内的一众“智囊团”反复合议以后,决定把对折的“子报”的“中缝”,也给承包出去,刊登广告。
老实说,就那个“中缝”的位置打广告,俗称“中缝广告”,感觉不怎么能吸引到商家打广告的呀?!
但钟任和他的“智囊团”是这样认为的:“中缝广告”虽然位置不佳,但它一开始锁定的,就是一些普通小市民的广告呀。
也就是说,这“中缝广告”可以每个“中缝”至少刊登十几则短小的广告,每则广告就收取100元左右。
这么短小、精简的广告,适合小市民刊登一些诸如“身份证遗失”啊,“驾照遗失”啊之类的小广告。还可以刊登一些诸如房屋出租,或者出售之类的广告。这房屋出租的广告,每则应该就占“遗失广告”2到3格的位置,因此,一则的广告费就是200块到300块。但刊登这种广告,是为了更大的收益,估计也应该有人愿意刊登的。
总之,这样100到几百的小钱,收起来挺繁琐的。也要增加人力成本。但无论如何,一旦坚持实施下去,整年下来,那么多的“中缝广告”,也能收入不菲。扣除掉“人力成本”后,“净利润”也极为可观的。
总之,为了增加“子报”的收入,钟任那是什么招数都不惮使用了。
尤其他有两手准备,如果能通过“拍卖”方式,将这“子报”的“中缝广告”给承包出去,那就省事省心,“子报”只需要按年,或者按月收取“承包费”即可。每年的人力成本,就可以直接节约下来了。
因此,钟任给出的“承包中缝广告”的承包费,是在每年1000万的这个“价码”。
如果这个价没有人愿意承包的话,钟任就另外组织人手,由“子报”自己来组织制作、编排、刊登“中缝广告”。这样子逐笔的收取“小额广告费”,大概率最终收到的“广告费”,要超过1000万的承包费。
估计会超出1000万这个标准金额几十万的幅度。但也有可能,或许会距离1000万这个“标准”,还差个几十万。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因此,可以直接把“中缝广告”承包出去,省事省力又省心,钟任是情愿的。
结果如何呢?
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个愿意“试水”承包那“中缝广告”的团队。该团队也是采取合伙出资,一块来承包这“子报”的“中缝广告”。因此他们商议之后最终给出的报价,也就是用800万来“承包”当代生活晚报的“中缝广告”了。
如果报社方面不愿意,那他们也“承包”不起,只能撤了。
钟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后也同意了这800万的“承包费用”金额。但有一个要求——必须立即一次支付清楚。
对方团队也对“子报”的“中缝广告”收益,深具信心。虽然他们的钱也是凑起来的,但仍非常爽快的一下子支付了全年的“承包费”。
如此一来,“子报”单单就是这样一笔“中缝广告”的“承包费”,就净赚了800万。
这真正是“净赚”的收益啊。都无需“子报”额外的增加什么人力成本,什么“印刷成本”之类。就是直接收取“承包费”。
别小觑了这800余万的“承包费”。就像报社的“本报”,满打满算一年下来,它的各种收入加在一块儿,也未必有800万“进账”哩。
可以说,当“子报”真正赚钱以后,单单就是一笔“中缝广告”的收益,就抵得上“本报”全年的收入加一块了。
创办“子报”进入到收益期后,真是像抱回来一个“下金蛋的母鸡”啊。
尽管孵化这样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需要长达一年多的时间。并且在那一年多时间内,投入不小,但只要这“子报”实现赢利后,单单是“中缝广告”的承包费,就够报社拿去还上银行的借款了。
提前还款,用这800万的“承包费”,就足够偿还银行了。毕竟之前“举全报社之力”来创办“子报”,也只不过投入了一千多万。这一千多万里面,有几百万是报社的“活钱”,倒有800万是向银行借贷的。
由此可见,当报社“财力”微弱之际,所谓的“举全报社之力”,那也只能勉强筹集1千多万而已。
这都不够“子报”一年下来的“中缝广告”的收益哩。
这“子报”,现在看在报社的老员工的眼里,那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了。哪里还有之前的“怨气冲天”呢?
报社内的那群员工,都是实用主义者、功利主义者。之前他们人心惶惶,生怕报社“倒闭”了,连累他们的各种福利。现在“子报”兴旺起来了,也直接让报社可支配的收入剧增。如此情况下,他们作为报社老员工,各种福利肯定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再上涨一大截。他们如何能不喜上眉梢?!
因此之故,就可以一点不奇怪了——之前报社老员工骂“子报”的创办有多么糟糕及黑暗,现在就会夸“子报”的创办有多么的明智及光明!
这个态度的180度的大转弯,报社老员工们转得那叫“轻而易举”,一点都不带犹豫及不好意思的。仿佛他们早就有“先见之明”,一大早就“预见”到了“子报”肯定能有今日之辉煌的!
更好像是由他们这些“老员工”来在背后推动着,才促使李社长和钟任“总编”下定决定,力排众议创办子报似的……总之,按照他们这些老员工的话里话外之意,就是这个“子报”能创办,能度过最艰难时期,都是因为有他们这些老员工“力撑到底”的缘故似的。
总之,老员工们的“厚颜.无耻”,完全可以刷新善良的人们的认知。
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了。不仅仅是报社的员工有那么的势利眼。就连身为当事人的李社长和钟任,他俩其实内心也是接受上述的思想的。
如果这一次他俩力主创办的“子报”没能给报社带来可观的巨额利润,估计他俩也不会有什么给自己辩解的话好说了。
一朝失败了,他俩也有失败者的觉悟的。届时,只能认怂。计划无论有多么美好,只要没有变成“现实”,那就算是失败了。失败了当然要接受失败的一系列“惩罚”——小小的被人在背后“冷嘲热讽”,算得了啥呢?!
“子报”的成功是空前巨大的。
在“收支平衡”以后,“子报”仅仅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实现了之前钟任计划花上一年时间达到的“广告收入”1个亿的目标。
可以这样说,“子报”花在平衡收支的时间,远远超过了计划的时间。而它之后实现广告收入过亿,却又大大的比预计的时间缩短!
这两个关键的时间一对比,其实钟任也只比整个原定计划,迟了几个月实现“过亿”的目标而已。
但按照“子报”如今这种“盈利”速度,感觉就像进入到了“井喷”期,搞不好从1亿到2亿的广告收入“大跨越”,也用不了多少个月啊。
这就相当的恐怖了,如此之神速。
“当代生活晚报”的成功,是一种“日新月异”的巨变。报社内的员工们,就近观察着它的每一步成长,更能感受到“子报”壮大的速度,骇人听闻。
在它那儿,仿佛赚钱变成了一件轻轻松松的事儿。都不需要自己去辛辛苦苦的拉广告,商家就自发的跑来找你刊登广告了。
刚开始时还有什么打多少“折扣”,现在连这个折扣都没得打了。以前还能用“实物”来充抵“广告费”,现在也基本上不用“实物”来抵数了……
这种种的变化,无不显示着“子报”的逐渐强势。这种“强势”,其实也预示着一种变化:“当代生活晚报”越来越有它的地位及影响力了。
正因为它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在它的版面上“投放”广告有那么巨大的好处及回报,商家都不需要你吹得天花乱坠,都会自发的来刊登广告的。
归根结底,商家都是“逐利”的。你能给它带来丰厚的回报,有大钱可赚,商家自然不会不动心。
正像李社长早早“预测”那般,报社所在的这个“二线城市”,属于小市民的一份报纸的市场,真的一片空白。直到“子报”的出现,才把这“空白”地带填满了。
这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像“子报”这样一份原本不被报社员工看好的报纸,居然取得了大伙做梦都不敢想的“恐怖业绩”。
如果要用流行的说法,那就仿佛是“出道即巅峰”的感觉吧。
已经“过亿”的广告收入,还逐渐大涨的收入趋势,似乎最迟到明年就能达到2亿的广告年收入了——这是个什么概念?在当时的本地的报业,绝对是“史无前例”的恐怖收入。
估计本地的其它报纸的“广告收入”全加在一块,也未必能比得上这份“子报”的广告收入啊。
不是其它的报纸“糟糕无比”,而是“子报”成功占据了一片“空白市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