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儿伸展翅膀,偷偷摸摸的瞥了月溪获得的任务,郁闷的心情忽的畅快起来,透明的羽翼欢快的煽动,绕着那传送阵飞了好几圈。
它落到月溪身前,格外欣喜的对月溪说道:“任务时间自接受任务之日起算,主人获得物品便视为自动接受任务,任务世界的时间流速与交易所内有所不同,主人还是尽快传送吧,避免晚了之后到达任务世界时间已经到了”
这小猫儿的喜悦当真没有半点掩饰,大而滚圆的眼睛灵动的眨动,内里的幸灾乐祸格外明显。
“待我回来再收拾你”
小猫儿说得有理,时间流速的不同,确实易造成刚到任务世界,任务时间便已经结束的可能。
月溪一脚踏进传送阵中,巨大的力量将她的身体撕得粉碎,混合着传送阵中的涡流,穿越时间和空间,降落在一个古色古风,稍显破败的村子里。
月溪意识昏沉,只觉空气闷热,混合着一股奇怪的臭味儿,让人闻之欲呕,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猛的睁开眼睛,头顶是天青色的帐顶,外头知了的鸣唱此起彼伏,组成一曲扰人的歌谣,让人心生烦燥。
外边日头正烈,薄薄的窗户纸难以抵挡那炽烈的光芒,初秋独有的闷热遍及屋中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一间略有些简陋的女子闺房,挨着窗的位置摆放着一架掉了漆的梳妆台,那妆台上,摆着一个极大的妆盒。
只是根据获得的记忆来看,那偌大的妆盒内,只有一支梅花饰样的银簪,就这一根不怎么值钱的簪子,便已让这身体的原主人向村中姐妹炫耀了许久。
此刻正是日头高悬,一天之中最为炎热的时候,村民们皆会在此时小憩一阵,以便那温度降下来之后可以去田里劳作。
月溪自床上起来,那床上的被子不知多久不曾浆洗过,上头染着一层污迹,散发着一股子汗津津的馊臭味儿。
这味道在闷热的天气下更加浓郁,月溪任务都不想去理会,赶紧将那被单取下,趁着外头浓烈的日头,将里头的棉絮拿去暴晒,被单则到井边打水,用力搓洗了几遍。
搓洗之时,她的力气既不能过大,又不能太小,力气大了会将被单洗坏,力气小了,上头的污迹又洗不干净。
她从未做过这样的活计,空有理论却无实战经验,洗一床被单便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这世界的天气不知是怎么变化的,秋季之时,白日里能将人热出痱子来,晚上却能将人冻成冰棍,光是床上的被子,便足足摞了三床。
好在白日里日头大,洗好的被单过不多久便能被太阳烤干水分,到了晚上,套上白日里晒去恶臭的棉絮,虽不说香气扑鼻,却自带有一股阳光所独有的气味。
天气日渐转凉,外头鸣叫的知了歌唱的声音亦低了下来,寂静的村子里逐渐有人活动的声音,紧挨着月溪房间的那间房里也有人起身,片刻之后,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交易所选择这具身体作为月溪的寄体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因月溪的这具身体本身便有一个即将赶考的兄长,那隔壁房间,便是她兄长的住处,先前大约是正在休息,此刻村子里的人都起来之后,他方才继续拿着书温习。
家里能出个秀才便已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全家上下,为了她兄长进京赶考之事,可谓是煞费苦心,这身体也是因为太过劳累,导致死在床上。
却不想家中无人发现,让月溪借了她的身体来用。
据记忆里,这身体本名林衣,兄长林华。
她起身走到隔壁,在读书声略有停顿的时候,伸手敲响了房门。
里头静默了一阵,脚步声响起,房门自内拉开,内里是一个身材高瘦,面容清秀的少年,他如今也才不过十六岁而已,放在现代,还未成年。
只是对于脑中突然出现的现代二字,月溪心中却有些疑惑,不知这现代是何处。
“衣衣,你怎么来了?”
林华说话轻声温和,十年的寒窗苦读,让他身上浸染着笔墨独有的书卷气,眉宇之间,自有一股独特的风流儒雅。
“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与你说”
月溪将面前的少年打量了一个遍,心想交易所约摸也不是那么变态,这第一个任务因着这身体本身的身份,有极大的可能完成。
在心里打了一遍腹稿,月溪默默思肘着怎么忽悠面前的少年买下那命名为‘神功’的武功秘籍。
见自家妹妹小脸紧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从未有过的严肃,林华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反手将门关上,走到外边,他目露担忧,眉头微微拧起问:“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莫不是父母亲出事了?
思及此,望了一眼已消退不少的暑热的天气,林华不由在心中思索,这个时辰父母应该已经去地里做活,这一路上皆是乡村小道,家里田地不多,大都挨着村子,唯有一块方田,须过村东边的独木桥,莫不是谁掉下去了?
仔细一想,又觉不可能。
父亲识得水性,出去做活必然与母亲同行,便是掉了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事。
那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妹妹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
林华心中越发奇怪,又见妹妹面色愁苦,方才说有重要的事情与他说,如今却支支吾吾迟迟不开口。
月溪咬着嘴唇,面色为难,在林华又问了一遍之,她方才犹豫的说道:“其实……其实我也不知该不该说出来,毕竟这事情着实荒谬得很”
林衣长相一般,皮肤因为常年做活有些黑,脸上偏偏还长了一脸的雀斑,她一番小女儿犹豫的样子,若换成漂亮的女子,必定是我见犹怜,让人见之恨不能搂在怀中安慰一番。
只是以她这身体做出这样的表情,若面前的不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哥哥而换了其他人,早失去耐性拂袖而去,唯有林华担忧妹妹,听她这话,忙笑道:“你我兄妹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只是这事情实在荒谬,我怕哥哥不信,还怨怪我不该拿这等事情来烦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