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漆黑,却因中间的火把洒下了一片光明,凤主正好站在火光能照耀之处,让牢房内的人能看清他的脸。
牢房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随在女皇身边伺候多年的苏嬷嬷。
凤主虽然暗算女皇成功窃国,然而他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又是男子,虽控制群臣暂时登得帝位,却终究教人不服。
除了浩云国一直是女子当政,女子为天的原因之外,自然也有另一重原因,那便是——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乃是国之重器,历经无数朝代更迭,代表天地气运,若无传国玉玺,便算不得真正的帝王。
而他的任务,最主要的目标也是这传国玉玺,否则他何必劳心劳力去当什么帝王。
偏偏女皇重伤逃遁,传国玉玺下落不明,唯一有可能知道的,便是贴身伺候在女皇身边,又是她心腹的苏嬷嬷。
只是这苏嬷嬷的嘴紧得很,任凭他怎么派人拷问,她也不曾说出传国玉玺的下落。
如今虽落得刑罚加身的下场,她却好似全不在意,牢房之内冰冷潮湿,若非他派太医精心调养,苏嬷嬷早就挨不住刑罚和寒冷,死在了牢房之中。
只是如此日复一日的苟延残喘,于苏嬷嬷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
“你该称朕为陛下”
凤主打量着苏嬷嬷,心中除了恨她嘴巴太紧之外,也佩服她的傲骨铮铮。
不愧是跟在女皇身边人,那份衷心,当真无人可比。
“陛下?”
苏嬷嬷啼笑皆非一般的嘲笑一声,复又说道:“在婢子心中,只有女皇陛下才是这浩云之主,而你……”
“一个阴谋窃国,恬不知耻的乱臣贼子而已,有何脸面自称为陛下?”
苏嬷嬷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对凤主之行为鄙夷不已。
苏嬷嬷此言可谓毫不留情,大逆不道,凤主本就因为朝中诸事烦闷,再听她如此不屑一顾的言辞,便冷声道:“苏清河,你莫当朕不敢杀你”
“我求之不得”
牢房内的苏嬷嬷很快给了回应,只是却是求死之词。
凤主心绪起伏,当真想将这可恶的女人毙于掌下,偏偏传国玉玺未到手,他也敢轻举妄动。
“系统,有能让人吐露真言的药剂么?”
任务久久没有完成,近来凤主的心中更是有种隐隐的不安,他有些急迫,总觉得若不能早些完成任务离去,怕是会出大事情。
“此人是任务完成的关键人物之一,宿主无法使用系统出品的药剂拷问”
“关键人物之一?”
凤主敏感的抓住了系统话中的重点,这岂非说明除了苏嬷嬷之外,还有其他人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
是谁?雅晋王?还是他的母亲张丞相?
他的心中划过种种猜测,偏偏此刻系统却给出了一个让他心凉的答案。
“还有一个人知情人是女皇”
听到女皇这两个字,凤主便觉得心中狠狠一跳,几乎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他的心跳竟混乱得有些不正常。
“女皇未死?”
他向系统兑换的灵魂毒素,足以将一个人的灵魂彻底封闭毒死,缘何女皇竟然只是重伤,竟不曾死亡。
“未死”
“为什么?你不是说灵魂毒素无人可挡吗?”
凤主几乎失了理智,脑中不自然的想起女皇被他刺中之时的眼神,除了那里头的愕然之外,还有一股他无法表达的,让他恐惧的神色。
“不知道”
系统冰冷的结束了此次对话,然而却让凤主的心情更加无法平复。
先前虽猜测女皇未死,心中却到底存了一分侥幸,毕竟系统出品的毒素,哪怕是女皇也无法抵挡才是。
然而此刻,得知了确切的消息,他心中却慌成了乱麻,总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来人,给朕好好伺候着,直到她说出来为止”
思及此,凤主匆忙离去,却在走到宫殿门口之时,与值守的守卫低声说了一句,那值守的守卫一脸的愕然,脸上也带着几分不情愿。
“你们记住,以后迟早是我们男子的天下,这些事情,合该尽欢”
见守卫脸上为难,凤主心中便不由升起一丝怒意。
听他之言,守卫面色松动,只是心中仍然为难。
“可是陛下,若因此受孕……”
“你们都是猪脑子吗?不知给她灌碗绝子汤,保管她一辈子不会让你们生出孩子来”
说完,凤主拂袖而去。
既是心中慌乱如麻,又是因任务而焦心不已。
回到宫殿,便命手下的人加紧寻找女皇与秦主的下落,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抓回来。
在凤主忧心之时,月溪却已然从山内走到山外,来到永安镇中。
永安镇被大雪封盖,城中屋舍倒塌,里头除了积雪,空无一人。
她走进镇中,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积雪积到了人半膝之上,她踩上去,却只留下一点轻微的脚印。
这里的雪不时降下,很快便将她的脚印遮盖,掩藏住踪迹。
循着镇内走了一圈,也不曾看到半个人影存在,月溪正打算离开,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顺着响声看去,是一间倒塌的大宅,之所以说是大宅,是因为那宅子的围墙在积雪的覆盖下隐约能见,她顺着声响发出的声音往内走去,耳边听到的声音,变得更真切了。
那是人说话的声音。
“爹爹,爹爹,你坚持住,坚持住,女皇很快就会派人来救我们的,你不要睡,答应我,不要睡好不好?”
女孩儿的声音还有些稚嫩,带着几分哭诉。
旁边有侍从劝慰的声音,无非就是男主子已经病重不治,镇中无药可医,让小主子节哀顺变之类的话语。
说来也是奇怪,男主子还未死,这些侍从便说什么节哀顺变,当真可笑得很。
月溪顺着大宅来到唯一一处低矮的建筑之外,在雪降下之前,约摸是厨房,为避走水祸及周围的房屋,故这厨房修得竟比大宅还要坚固。
厨房的门闭得紧紧的,里面女孩的哭声与侍从的劝阻清晰的传来。
听了一会儿,月溪推门而入,目光触及里面的几人,忽的心中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