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斧头的人好似早就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出来,两人刚刚冒出头来之时,那斧头便已经砸在了头顶,紧贴着头顶的皮肤。
这意外来得措不及防,斧头正朝着脑袋砍来,这一下要是砍实,月溪的脑袋瞬间便要如西瓜一般分成两半。
只因这斧头正对着的,恰好就是她的脑袋。
余希亦未曾料到外头还有这么一出,抱着月溪的手臂用力收紧,带着她往下沉去。
那斧头贴着月溪头皮划过,沉进水里才躲过了那一道攻击。
余希带着月溪在水底寻找着机会,然而每次冒头,都会被斧头逼进水中。
那上头的人,竟是想将两人憋死在水里。
如此下去,下面的鬼婴和那奇怪的树很快便会追上来,到时两面夹击,他们断没有生还的可能。
在水中不方便说话,余希只能向月溪比手势,然而因水中光线不足,他比的手势连自己都看不清楚,更何况月溪。
不过,月溪其实是能看到的,甚至她也能看到岸上那拿着斧头的那个人,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生,女生双目无神,手中的消防斧一下又一下的朝着水面砸来。
看似杂乱无章,却每次都砸在他们冒出水面的方向。
水洼只有三米大点,这么点地方,哪里有躲避的地方。
外头的天还未亮,冰冷的阴气升腾成雾气,将后山这一片完全笼罩起来,女生手中的消防斧在水中一下又一下的砸下,激起一片黑色的水花。
便在此时,水中突然有东西冒出头来,女生麻木的眼神之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光芒,用力的将消防斧朝着那东西砸去。
消防斧砸在水面上,将那东西重重的砸进水面,另一头,余希却带着月溪冲出水面,动作迅速的游到岸边,翻身爬了上来。
女生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她口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拎着消防斧便朝着月溪二人冲来。
“你好好的待着别动”
余希交待了一声,起身迎向女生。
女生的脸上有一道灼伤一般的伤疤,那是之前余希扔出朱砂剑时的力量所伤。
到了岸上,余希第一时间将朱砂剑拿在手中,女生虽然拿着消防斧,却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他制服。
他从指尖挤出一滴鲜血,在女生的额头画了一个符咒,女生霎时发出一声声刺耳难听的惨叫,一道乌黑的身影从她的头顶被余希抓了出来。
月溪仔细一看,竟是一个面容狰狞的女鬼。
“说,宁……她在哪儿?”
余希捉着那女鬼神情冷厉的审问,他口中方才说了一个宁字便下意识止住了口,转问她在哪儿。
他口中的这个她,会否就是宁馨儿?
月溪将这丝异样记在心底,感受了一下体内灵魂之力的运转,确实有一丝灵魂之力能被她所运用。
总算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她心中霎时便有了底气。
那女鬼桀桀桀的冷笑,目光扫过余希,又扫过月溪,眼神诡异阴森,桀桀桀的得意笑道:“你们都要死,全都要死,一个都活不了,全部都要死”
她的声音拉得老长老长,格外的瘆人。
余希心中一怒,画出一个符咒打在女鬼身上,女鬼顿时发出痛苦凄厉的惨叫,然而便是如此,她也不曾交待余希所问的事情。
余希见问不出结果,便将女鬼收了起来,留待以后慢慢审问。
他站在原地,浑身如浸了冰水一般,眼神冷沉,气质冰寒矜贵,那是与他表现出来的吊儿郎当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或许他是笃定月溪无法在这黑暗中视物,故才露出了自己的真正面目。
解决了女鬼,还没歇上一会儿,水洼之中又有了动静,鬼婴从水底游上来,眼看便要突破水面,余希手中的朱砂剑突然往下一划,配合着手中捏决,很快便形成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将整个水洼牢牢的网住。
月溪看到他眸中闪过一缕金光,神情冷漠的持剑而立,那模样分明犹有余力,却不知为何没有将鬼婴斩尽杀绝。
水洼中的鬼婴与那鬼树在里头垂死挣扎,却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挣脱大网的封锁,许久之后,总算是平静下来。
余希盯着水洼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他收回脸上的冰冷漠然,回归那玩世不恭的一面,一屁股坐在地上,将手中的朱砂剑随手扔到一边。
“可算是搞定了,累死老子了”
他毫无形象的往地上一躺,也不怕身上的衣服湿透的冰凉,躺了一会儿,他挪到月溪身边,将她的手拉住,语气猥琐道:“天这么黑,美女你看不见路吧?你别怕,哥哥我这就带你回去”
“瞧瞧你这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我们先去找个旅馆,洗个澡,然后……”
“好啊”
他话没说完,耳边便传来月溪应答的声音,月溪反手抓住他抓着她的手,身体朝着他的方向贴近。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她的身体轻轻的贴在他的身上,那股柔软的温度,教余希浑身一僵。
她慢慢的靠近他,踮起脚尖,手掌轻抚他的面颊,这才发现他的五官在她的手掌下格外的棱角分明。
“美……美女你……你想做……做什么?”
余希结结巴巴的,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可不是装的,他调戏月溪的时候胆子大得一片怡然自得,然而当月溪当真回应过来之时,他心里却慌得一逼。
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干什么,你先前不是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吗?”
月溪轻轻浅浅的笑着,黑暗之中,她却能看到余希的耳尖悄悄的红了,身子紧绷,紧张得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这男人表现得那么猥琐好色,却在真正接触之时,是这般的羞涩胆小。
月溪心中笑了,笑得意味深长,笑得不可琢磨。
“有有有……有吗?”余希结结巴巴,心中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你当时胡言乱语,叫你胡言乱语。
“有啊,怎么没有”
月溪肯定的回答,余希尴尬一笑,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我就是……就是随便……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