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马车速度过快,又是在人迹罕至的山道上,被人视作一路紧追的劫匪了。想到此处,周墨扬冲对方拱手说道:“我等非有意如此,在下乃赴京应试的考生,只是日过晌午还未曾用膳,紧赶了几步,几位还请勿怪。”
“原来如此!”中年人收回笑容,看了看两人的打扮,神态从容了许多。周墨扬本想多说几句,见人家不想多言,便让车夫放慢了速度,伸手说道:“诸位先请!”中年人点点头。两俩马车一前一后的继续向前赶去。
“东家!这两郡交界之处虽说荒僻,一路行来,倒也无事。”赶车的老人一边赶着车,一边对中年人说。“小心些好,小心使得万年船。”中年人回应道。“前行还有几十里山路,大家坐稳了。”赶车的老头扬起鞭子,回头喊了一句,加快了车速。
周墨扬坐的马车远远缀在后面,前面几人的对话他听的非常清楚。知道自己的贸然出现,让人家多了份担忧。
就这样走了十几里山路,忽然,周墨扬眉头微微一皱,命车夫放慢车速,张依达和车夫都不解其意。
未行多远,只见前方山路旁有十几条人影,拦在前方中年人的马车前。那些人个个手持兵器、神情暴戾。“是山贼!”张依达惊呼一声,抽出随身开山刀,一脸紧张。周墨扬伸手拦住了他“先静观其变。”
“想活命的,留下马车快滚!”一个汉子手持大刀,恶狠狠拦在路间对着中年人大声喊道,看上去应该是那伙山贼的头目。“快滚,不然爷爷一刀一个,结果了你等。”几个随从模样的也大呼小叫着。
“别,别!几位好汉,在下乃庐江郡鄣县仁心堂药铺的掌柜,这,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望几位好汉爷高抬贵手,放过在下!”中年掌柜早已被吓得面色苍白,冷汗淋淋。他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了钱袋,从马车上连滚带爬的下来,来到山贼面前,双手奉上。
“哈哈!”带头的山贼一声怪笑,一把拽过钱袋,手里掂了掂塞入怀里,而后一脚将中年人踢翻。
“爷爷马车也要,若你等几个呆羊想留下来,爷爷成全了你们又如何!”拿刀汉子挥舞手里的大刀,得意的大笑道。中年人屁滚尿流滚向马车,浑身抖若筛糠。赶车的老头也吓得目瞪口呆。
两位随车镖师见此对视一眼,一咬牙,抽出钢刀,将马车挡在身后。众山贼欺二人势单,叫嚣着扑上来。
山贼们分为两拨,一波三人各围着一个镖师缠斗。那两个镖师也颇有几分悍勇,口中连声大喝,大刀上下翻飞与围攻的山贼拼斗不停。无奈以一敌三,渐落下风。带头的山贼和剩下几人在旁围观,并未出手,想来是稳操胜券,不屑出手。
二位镖师渐渐不支,口中惨呼,身上刀痕累累,衣衫破裂,血迹迸溅,眼见是支持不了多久了。带头的山贼哈哈大笑起来,目露凶光,扬起了手里的大刀,向中年人走去。
中年人见状吓得掉头就往回跑,那山贼一副戏弄模样,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早吓得腿脚发软的仁心堂掌柜,没跑几步就是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就在中年人惊魂之际,只听得“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只见一道流光闪过,那持刀的山贼头子应声后仰,“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身子剧烈抽搐几下,渐渐的不动了。
那中年人刚回过神来,隐约看到一道灰影从身旁掠过。接着就听得惨呼声连起。中年人浑身打了个寒颤,趴在地上悄悄抬起头来,只见六名围攻随车镖师的山贼,此时俱胸口污血四溢,倒在地上不在动弹。其余山贼,见状不妙,呼哨一声窜入树林落荒而逃,眨眼都没了踪影。
不过是几个喘息的工夫,眼看着大难覆顶之际,那几个穷凶极恶的山贼竟丢下七具尸首,逃之夭夭。事发突然,情形急转之下,让人一时回不过神来。
正是周墨扬出手救了仁心堂掌柜一行人,他于神识中早早就发现了前方有人潜伏。后来见掌柜势危,先出手用青锋剑射杀了山贼头目,又掠到山贼头目身边拔出剑来,继而刺杀了六名山贼,惊退其余山贼。
“多谢小兄弟出手相救,吴某感激不尽!”仁心堂的掌柜惊魂稍定,面带真诚的对周墨扬施礼答谢。两名镖师也相携着,走过来道谢。“想不到小兄弟手段高强。刚才真是好凶险!没料到这伙山贼尽如此彪悍!”
周墨扬的脸色有些发白,倒不是用力过度,而是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杀人。刚才救人之际没想那么多,几乎是本能而为。那时他也没想杀人,本意只是阻拦一下,谁料这些人这么不经打,转眼便杀了七人。这些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的自己的手里,他一时心中惶惶不安。
行事谨守本心便可!杀人不也是救人吗!定了定心神,周墨扬转念想到。他随手将青锋剑插回了背上。至于一旁张依达目光中的好奇,周墨扬只好佯作不知了。
两名镖师谢过周墨扬后,熟练的在几名倒地山贼怀里搜索了一番,除了将吴掌柜的钱袋拿回外,还有几十两的碎银子。
“还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呢!”吴掌柜来到周墨扬身边。“大恩不言谢,这是在下一点心意,还请收下。”吴掌柜说着,手里拿着一个包裹,打开后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周墨扬连连摆手说道:“吴掌柜无须如此,在下家中也开药铺,既是同道中人,相救也是应该的。”
吴掌柜见对方不受,急道:“小兄弟切勿推辞。收下这些银两,也算是我等略表谢意,否则在下内心难安!”
周墨扬本不缺银两,见吴掌柜说的如此恳切。他想了想,便也不再推辞,伸手接过包裹,说道:“吴掌柜盛情难却,我便收下了。”
与此同时,两位镖师将路上的几具尸体扔到了山路边的山崖下,想来是怕被人发现徒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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