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叔相貌有什么特征?”小萍继续盘问。
老年讨饭女张口结舌地问:“特征是啥?”
我解释道:“她叔叔长得什么样?比如:个子有多高;头发多不多;脸上有没有疤。”
老年讨饭女想了想说:“你叔叔长得尖嘴猴腮,秃顶,一嘴黄牙,对了,大腿这儿还有一块胎记。”
小萍听老年讨饭女这么一形容,不禁有点生气了,她气呼呼地说:“我叔叔难道就奇丑无比吗?”
我碰了碰小萍,劝说道:“你问人家,人家总得照实说嘛。我看,人家说得一点没错。”
小萍瞪了我一眼,斥责道:“你以为你很帅吗?”
“我不帅,但也不丑,至少,比你叔叔帅多了。”我嘻笑着说。
“去你的!”小萍气恼地踢了我一脚。
“哎哟!”我疼得叫唤了一声。
老年讨饭女见小萍生了气,赶紧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你说说:到我叔叔家以后的情况,要照实说,不许有一点隐瞒。”小萍怒气冲冲地说。
也许老年讨饭女被小萍的威严吓坏了,也许老年讨饭女想拿到一万元钱,总之,她竹筒倒豆子,一古脑把真相都说了出来。
三个月前的一天,这一对母女讨饭到了小刘庄。
在胖大嫂的饭店前,她俩想讨一碗饭。
胖大嫂怒气冲冲地驱赶道:“快滚,滚远点,老娘今天没几个客人,还没赚到钱呢。”
刘老三正坐在饭店里喝酒,他略带醉意地瞅着这一对讨饭的母女,馋馋地对胖大嫂说:“喂,你看,这一对讨饭的女人挺有姿色嘛。”
“你觉得有姿色,就收留她俩呗。”胖大嫂半开玩笑地说。
刘老三眯缝着眼睛,定定瞅着这一对母女,幽幽地说:“胖大嫂,你给她俩盛两碗米饭,再炒两个菜。”
“你买单呀?”胖大嫂问。
“我让你上饭炒菜,当然是我买单啦。胖大嫂,我不会赖帐的。”刘老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的钞票,递给胖大嫂。
胖大嫂接过钱,说:“二十元只能炒两个素菜。”说完,跑到厨房去炒菜。
刘老三阴笑着对胖大嫂说:“你看,她俩牙口不错呀。”
胖大嫂不满地说:“人家是人,不是牲口,什么牙口不牙口的。”胖大嫂责怪道。
“我的意思是:她俩身体不错,要是放在家里养个十天半月,说不定还能出落成两个大美女呢。”刘老三的眼睛象钩子一样,死死盯着这一对讨饭母女。
等这一对讨饭母女吃完饭,刘老三问:“你俩要是没地方去,就到我家歇歇脚吧。”
老年讨饭女说:“谢谢大哥了,我俩还要赶路呢。”
显然,老年讨饭女已经看出来了,刘老三不是一个好人。
刘老三眼睛一瞪,不满地说:“你一个讨饭的,赶什么路?往哪儿赶?”
“我…我们要找亲戚去……”老年讨饭女搪塞道。
“找亲戚?你亲戚在哪儿?”刘老三咄咄逼人地问。
老年讨饭女一时说不清要到哪儿去,亲戚在哪儿。
刘老三眼睛一瞪,厉声说:“你们以为饭是白吃的,我告诉你:你吃了我的饭,就得给我干活。不然,我不会放你俩走。”
“干什么活?”老年讨饭女胆怯地问。
刘老三站起身来,凶神恶煞地说:“老实跟老子回家去,帮老子洗衣、做饭、倒尿罐子。”
这一对讨饭的母女见刘老三是个恶人,知道逃不出他的魔掌,只好跟着刘老三回家去。
当晚,刘老三就让这一对母女伺候自己睡觉。
第二天,刘老三瞅着这一对母女,说:“你俩不能白吃我的饭,得帮我赚钱。”
“咋赚钱?”老年讨饭女问。
“拿你俩的身子挣钱。”刘老三气势汹汹地说。
老年讨饭女一听,就知道落入了坏蛋的陷阱,但是,她不知道向谁去求救,只好逆来顺受地接客。
老年讨饭女说到这儿,小萍插话问:“你俩接待过一个叫招风耳的男人吧?”
老年讨饭女想了想,问:“是不是一个长着两只猪耳朵的人?”
“对,两只耳朵象猪八戒。”小萍做着手势。
“接待过。这个男人是赖皮,第二次来睡我们母女俩,连钱都没给就跑了。”老年讨饭女不满地说。
现在完全可以断定:这一对讨饭的母女确实被刘老三收留过。
“你俩在小刘庄接待过几个男人?”小萍问。
老年讨饭女想了想,说:“大概有七、八个男人吧。”
“后来,你俩是逃出来的,还是我叔叔放你俩走的?”小萍又问。
老年讨饭女疑惑地问:“您叔叔没告诉您吗?”
小萍摇摇头,回答:“我叔叔干了这种事儿,他哪儿好意思对我详细说嘛。”
“也是。”老年讨饭女说:“我俩在您叔叔家住了一个礼拜,白天晚上接客,实在受不了。那天,趁您叔叔出门的机会,就逃了出来。”
现在,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
小萍叹了一口气,骂道:“我叔叔真是一个大混蛋!”
“算了,你叔叔已经死了,就算是做了天大的坏事,一笔勾销了。所谓: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我劝说道。
“您叔叔真的要给我俩一万元钱吗?”老年讨饭女问。
小萍点点头,说:“对。等会儿我带你到银行去取钱。”
“您叔叔真好,真是一个大好人呀。”老年讨饭女感激地说。
我碰了碰小萍,说:“你看,一万元钱就把你叔叔洗白了,从一个大混蛋变成了一个大好人。”
小萍瞪着我问:“梁哥,你懂了吧?钱就是一个魔法师,它能让黑白颠倒,能让对错移位,能让天地翻转。”
我笑了笑,反驳道:“小萍,没你说得这么厉害吧。”
“厉害不厉害,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你看:这一万元钱就让讨饭的母女对我叔叔感激涕零。”
“小萍,你也要懂得:钱可不是万能的。”我对小萍的拜金主义很反感。
“你呀,就一猪脑袋。”小萍戳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笑了笑,不再多说了,我知道:一个人一旦形成了人生观,就再也难得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