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可不需要姜家这么硬气,这么有骨气。
“呵,姜先生是个爽快人。既然你们舍不得女儿,我们也不愿意娶,那这事就好办了。之前送的东西,都不用还了。退婚是我们提出来的,也该对你们有所补偿。”老太太还以为要多费些口舌。
不过能够这么干净的处理了,那就少些麻烦。
“阿琰……”曾淼又拉了拉侯琰的袖子,眼眶里的泪水看得让人心疼。
侯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奶奶……”
“你不用再说什么了。姜先生都同意了,没有什么好说的。”老太太睨了眼曾淼,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姜小姐,现在你跟我孙子已经没有关系了。走出这个门,以后还请你不要再纠缠我孙子。”
老太太现在是一点也不想看到姜宛白。
瞧着那柔柔弱弱的样子,她就不喜欢。
这种姑娘家,就喜欢扮柔弱,专门哄男人开心。
其实,什么都不会。
她哪有傅明菲那么优雅端庄,识大体。
傅明菲才是真正能当侯家少奶奶的人,以后有她帮衬着侯琰,侯家的辉煌,只会越来越久。
说罢,老太太上前,拉着侯琰的手,就往外走。
曾淼:“……”
连城姒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家夫妻,给了个歉意的眼神,她拿着包包急急跟了出去。
“自明,这事我回去再好好说说。”侯庭谦总觉得这事透着怪异。
“不用了。侯兄,强扭的瓜不甜。老太太把话已经说的那个份上了,我们要是纠缠,会显得我们家太没调了。”姜自明说:“我就不送了。”
侯庭谦皱起了眉头,最终还是走了。
他们一走,兰姨和王叔都揪着心皱着眉头。
这叫个什么事啊。
临近订婚日期,竟然要退了这婚。
日后,别人会怎么看待姜小姐啊。
曾淼整个人都像是失了力气,就这样,她几年的努力白费了?
“爸,这个婚,我不同意退。”曾淼很认真的看着姜自明,“不仅不退,我还要跟阿琰结婚!”
“现在不是我们不退,而是人家要退。人家不愿意娶,总不能自己送上门去吧。”姜自明耐心的劝着她,“宛白,这件事,还是要看侯琰。他要是非你不娶,不管他家里说什么,他都是要娶你的。”
赵如心点头,“你爸说的没错。这事,得看小琰的意思。”
白宇扬站在一旁没说话,这婚退的很奇怪。
侯琰跟他说的话,也很奇怪。
他们都在劝曾淼,曾淼却是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她不能让她多年努力,白费了。
她要去找侯琰!
“你去哪里?”看到她出门,赵如心急了。
“这个婚,不能退。”曾淼丢下这句话,就出了门。
……
侯琰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侯家,车子调头就去了雾里。
他可没有忘记,那女人答应他的事。
姜宛白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红酒,喝了很久都没有喝完。
听到外面有车子熄火的声音,她勾起了唇角,盯着门口。
男人知道家里的密码。
咔擦一声,门就开了。
侯琰进来就看到女人穿着一条吊带丝绸长裙,端着红酒杯,那张白皙的脸被衬托的很红润。
灯光暧昧,她勾唇浅笑的样子,像极了夜里出来觅食的妖精。
他走过去手撑在她的身侧,强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盯着那双妖媚的眼睛,目光落在那张沾了红酒的粉唇。
声音低沉沙哑,“我被你哥打了。”
“你去退婚,不被打才奇怪了。”眼珠子往下一瞥,看到他的嘴角有一点红,“更何况,他应该打不过你吧。”
侯琰往旁一倒,解开衬衣上面的扣子,大露喉咙和锁骨,很是性感。
他拿过她手里的酒杯,一口喝掉,“他要打,我不陪他有点说不过去。”
“是了。反正,你也没吃亏。”
“那女人,肯定会去侯家找我。”侯琰将她搂到自己怀里,侧脸看她那精致的脸庞,“刚才,她拉我的衣袖,可怜兮兮的。”
姜宛白盯着他的袖口,“那你就答应跟她结婚呗。”
“哪怕是同一张脸,我也不愿意别人参与到我们最重要的人生阶段里。”侯琰执起她的素手,把玩着她的手指,“原本我想着把她给绑了。订婚的那一天,我带你去。”
姜宛白笑了,“那么俗的订婚宴厅,我才不要去呢。”
“对。我答应过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接你过门。”这些,他都没有忘记。
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耳闻他说的每一个字,她的心就有些不平静。
那种感觉,就像锅里烧的水,正在一点点的冒泡泡。
是,心动吗?
她忽然翻身起来,捧着他的脸,准确无误的对上了他的嘴唇。
侯琰吓得手里的酒杯差点丢出去了。
他只是僵了几秒,把酒杯往旁边放好,双手搂着她的腰,配合她找感觉。
是了。
她主动的话,肯定是在找感觉。
他很喜欢她这样的主动。
其实,没了对他的感觉,反而让她更加主动了。
这,不是坏事。
……
曾淼把车开到侯家大宅,以前她是可以直接把车开进去的。
但是现在,门口的保安不让进了。
“我要见侯琰!”曾淼再次重复。
“姜小姐,我说了很多遍了,你今天见不到侯少爷。”保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谁都知道,侯家已经和姜家解除了婚约。
这位曾经的准少奶奶,怕是再也进不了侯家的门了。
曾淼气得脸色一阵苍白,她给侯琰打电话,电话关机。
她又给连城姒打电话,连城姒也不接。
所有人,都不再理她了。
最后,她给连城灵姝打了电话去。
……
连城灵姝正在给忆宝洗澡,听到电话声,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那个假的姜宛白。
真是奇怪了,她居然会给她打电话。
她迟疑了一下,接听了。
“灵姝,能不能见个面?”对方,迫不及待。
她看了时间,已经九点了。
这个时候,她约她见面做什么?
“现在吗?忆宝要睡觉了。”她现在是不想见这个女人的。
居心叵测,用心不良。
她知道是假的后,已经没有任何想见她的冲动了。
“那我来你家里。”
“……”连城灵姝皱了皱眉,“好吧。你什么时候到?”
“三十分钟。”
“嗯。”
结束了通话,连城灵姝赶紧给忆宝洗完澡,抱他回了房。
付航这几个晚上都会在忆宝睡觉的时候陪着他,他刚进来,连城灵姝就说:“一会儿那个假的要来,你陪忆宝睡觉,不要让她知道你在这里。”
“曾淼要来?”付航拧眉。
“嗯。好像有什么急事。”连城灵姝讥笑道:“这三年,她主动联系我的次数五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今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然这么迫不及待。”
“大概,是被退婚了。”
“退婚?”连城灵姝并不知道这件事。
付航把自己猜测的说给她听了,“可能是着急了,来找你想办法。”
“呵。我能有什么办法?”连城灵姝冷笑一声,“你陪忆宝睡,我下去等着她。”
“嗯。”
亲了亲忆宝,“宝贝,爸爸陪你睡觉觉。一会儿有客人要来家里,妈咪要去陪一下。你乖乖的,好吗?”
忆宝乖巧的点头,“好。”
连城灵姝出了卧室,便下了楼。
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开了门就见到曾淼那极不好看的脸色。
“怎么了?这么晚来我这里,是出了什么事吗?”连城灵姝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一脸疑惑的问她。
曾淼走进来,也没有坐下,拉着她的手,“你能不能给你哥打个电话,我有话想跟他说。”
“你跟哥吵架了吗?你给他打电话不是更快吗?”
“不是吵架。奶奶今晚来家里解除我跟你哥的婚约。我给你哥打电话,一直关系。”
“你打关机,我打还不是一样。”连城灵姝皱着眉头,“不过,怎么好端端的要退婚?那老太太又是哪根筋不对?”
她对侯家老太太是真的没有一点好感,当年侯老太太可是一点也瞧不起他们连城家的。
“那个算命的说我命不好,不能嫁进侯家。”
“有这种事?那早之前,干嘛不给你算一算?”连城灵姝被气笑了。
曾淼现在顾不得那么多,“灵姝,要不你带我去侯家一趟,好吗?我现在想见叔叔阿姨都不行了。”
“这么严重?”连城灵姝拧起了眉头。
呵,活该。
侯家的少奶奶是姜宛白,而不是你这个假的!
“现在还来得及,要是明天怕真的是所有人都知道我被退婚了。我跟你哥在一起三,四年多,我们之间的感觉有多好你是知道的。总不能因为一句我命不好,就要让我们两个相爱的人就此分道扬镳吧。”
连城灵姝点头。
对,如果是姜宛白,不管有多少人说她命不好,侯琰都不会放弃她的。
可惜,你是假的。
“这事不是我不帮你。忆宝刚睡着,现在要是吵醒他,很难哄的。再有,这事是你和我表哥的事,我不好参与。你要相信表哥,他那么爱你,不会因为什么算命的人说的话就否认你的。”
“嫂子,你先回去睡个觉,明天起来,再美美的去找表哥说说看。现在他手机关了机,肯定是他奶奶这么做的。你不了解那个老太太,她是专横独断惯了。就算是我姑父那样的人,也拿老太太没有办法。”
连城灵姝苦口婆心,“现在,你唯一能相信的,必须相信的,就是表哥,还有你跟表哥的感情。除非,你对表哥没有一点信心。”
这话,击中了曾淼心里最担心的那一点。
如果姜宛白不曾出现过,她对侯琰还有信心。
可现在,姜宛白回来了。
难保不齐侯琰可能会遇上她。
原本想在他们遇上最好能登记结婚,可现在连订婚都成了问题。
“妈咪……”
安静的房子里,楼上那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格外的清醒。
连城灵姝有些慌乱,“嫂子,忆宝可能惊醒了。我得去看看。”
“你去吧。”曾淼也知道连城灵姝可能是真的没有办法。
毕竟,她姓连城,也不是侯家的人。
“那你……”
“我先回去了。”她明天,去侯琰的公司守着。
“你别想不开。你要相信表哥,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四年多的感情,可不是一句话就能冲散的。”连城灵姝给她打着气,“一切问题,都会有一个好的解决方法。”
曾淼点点头,“打扰你了。”
“说的哪里话。”连城灵姝笑了笑,“你能来找我,我很开心。说明,你还是相信我的。”
“对不起。”
“别说这些。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送走了曾淼,她脸上挂着的那点笑容一下子就淡去了。
上了楼,就看到忆宝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妈咪,客人走了吗?”
“嗯,走了。”连城灵姝看了眼拿着故事书的付航,她知道是他教的忆宝。
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要应付那个假的到什么时候。
“那我们睡觉觉。”忆宝又缩到付航的咯吱窝下,把他的手摆好,拍了拍他臂弯,“妈咪,你睡。”
连城灵姝:“……”
这孩子,睡之前总会干这事。
没了第一次的不好意思,两个人都是为了让孩子安心入睡,所以也配合的极好。
她靠过去,枕着男人的臂弯。
“爸爸,继续讲故事。”小家伙乖巧的说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付航接着讲故事:“……公主见老头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大吃一惊的问,‘你是谁?’王子简单的卸掉脸上的伪装,恢复了原本的面目……”
孩子早就困了,只是一直固执的等着连城灵姝。
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连城灵姝听着儿子均匀的呼吸声,再配上付航好听的嗓音,她的眼皮也在打架。
迷迷糊糊的,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付航合上书本,看了眼儿子,又看向闭着眼睛没有动静的连城灵姝。
很意外。
她竟然也睡着了。
这是有多累?才能在他说了几句话后,就睡着了?
之前,都是等儿子睡着后,他就会主动离开这间卧室。
只是今晚,他没有动了。
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三口睡在一起的夜晚。
……
侯家和姜家解除了婚约,在他们那个圈子里传开了。
这么速度,可见是老太太的手笔。
一下子,侯琰成了全城最受异性欢迎和想嫁的单身贵族。
当然了,“姜宛白”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那些见过她样子的男人,依旧对她心存幻想。
毕竟,就凭那盈盈一握的杨柳腰,也让不少男人心猿意马。
这件事发生后,最高兴的还是要属傅明菲了。
她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
这三年,她也没有白等。
在他们宣布解除婚约后,她就受老太太的邀请,去侯家做客。
“我们明菲真是越看越好看,气质也是越来越好了。”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笑容慈祥,合不拢嘴。
傅明菲被老太太这么夸,心里美滋滋的,“奶奶,您别再夸我了。夸多了,我会骄傲的。”
“你本就是天之骄女,该骄傲咱就得骄傲。因为,你有这个资本。”老太太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温和过。
傅明菲闻言后,也没有多不好意思,落落大方的笑了。
“阿姒,你给小琰打个电话,叫他晚上回来吃饭。现在跟那个女人断了,不用每天不着家了。”老太太吩咐着连城姒。
连城姒很清楚,老太太心里对侯庭谦没有听她的话娶与之门当户对的儿媳妇,而是坚持要跟她在一起这事还有意见,所以侯琰的婚事,老太太是铁了心的要做主,要让侯琰娶傅明菲的。
傅明菲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她的儿子不喜欢。
就算把侯琰叫回来,那也只是干坐。
“好。”她没有拒绝,当着她们的面就给侯琰打电话了。
她还按了免提,“儿子,你今晚回家吃晚饭吧。”
电话那头似乎很忙,“妈,今晚不回来了。”
“怎么就不回来了?你现在是单身,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工作上,还是要考虑一下个人的感情问题。”老太太急忙忙的插了话。
“奶奶,感情问题不着急。您的孙子优秀得很,就算再等个十年八年,也能娶媳妇。”低沉的嗓音似乎带着调侃。
“什么十年八年?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了。你这孩子,是成心要气死我吗?”老太太很急。
傅明菲在一起体贴的抚着老太太的背,顺着她的气。
“奶奶,您才让我跟宛白解除了婚约,还没过一天,您就又开始操心我个人问题。这要是被外面的那些媒体知道了,会怎么说我?奶奶,我知道您不喜欢宛白,可我好歹也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分手之后立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您的孙子这般薄情寡义,您觉得是好事吗?”
电话那头似乎停了下来,语气也连带着有些质问的味道。
她们听出来了。
侯琰还在为这事生气。
老太太拧紧了眉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柔柔弱弱的,小家子气,根本就配不上你。”
“奶奶,我还有个会议要开,先挂了。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你……”
手机那头,已经挂断了。
老太太气得想摔手机,傅明菲赶紧安抚着,“奶奶,您别生气。阿琰说的没有错,他才和姜家解除了婚约,怎么着也得有个过度期。不仅是给他自己的,也是给外面的那些人的。”
“你这孩子,就是太会替他想了。”老太太把手机还给连城姒,“他当初要是听我的,跟你在一起,我可能早就抱上曾孙了。”
傅明菲红了脸。
连城姒拿着手机,不语。
……
曾淼开着车,绕了都城一圈,终于停在了一排排很普通的居民房门口。
她上了楼,敲开了一扇门。
三长两短,门开了。
开门的男人,长的很清秀,很干净。
像极了一片无尽的大草原,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舒服,很愿意停留下来,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时光。
“怎么来了?”他的声音也很纯净,不染杂质。
曾淼走进去,房间的布置与他这个人有很大的反差,里面阴沉沉的,找不到一点阳光的东西。
坐在黑色的沙发上,她整个人都有些颓废,“侯家退了婚。我不能嫁给侯琰了。”
“意料之中的事。”男人坐在单身沙发上,倒了杯红酒给她,“你以为,侯琰没有和她见面吗?”
曾淼接过酒,盯着他,“他们早就碰过面了?”
“呵。”男人笑起来很好看,像极了邻家的大哥哥,“当然了。上次派的那几个人去做掉她,侯琰也在。”
曾淼拧紧了眉头,没想到那么早他们就已经重逢了。
“所以,婚约取消,意料之中的事。”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难道就这样浪费了?”曾淼抬手摸着自己的脸,“为了这件事,我变成了她的样子。老实说,我很不喜欢这张脸。”
“当初,你原本的样子也已经毁了,就算不变成她的样子,也不会是你原来的样子。”
曾淼眯起了眼睛,咬牙切齿,“都是因为她!”
男人看着她现在的样子,虽然是那张脸,可是看起来真的丑陋无比。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及姜宛白半分。
“你跟她的关系,就像我跟付航是一样的。一山不容二虎,我们终究只能留一个。”男人声音很淡。
曾淼盯着他,“怎么,你后悔了?”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觉得还有问这种问题的必要吗?”男人懒得解释。
“是。就算你后悔了,也没用。因为,是你背叛了姜宛白。”曾淼冷哼,“卓智谨,她现在就算是见到你,眼里对你也只有厌恶。”
男人听到这句话,清秀的脸上浮现了一层阴戾,“曾淼,别再我面前说这种话。你的任务失败了。这个事情,才是你该想的。”
曾淼一下子就蔫了。
确实,她的任务失败了。
付出了三年,最终竟然是这样的代价。
“我失败了,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吗?”曾淼也不怕事,“我跟你,可是一起接的这个任务。”
男人眼睛里凝聚起阴霾,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景象,乌云压顶。
现在,他们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人失败跟两个人失败是一样的。
他们谁都不能嘲笑谁。
“你在姜家,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怎么没用?姜自明那一家人,可没有侯琰聪明。更何况,姜宛白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竟然不回姜家。呵,只要我在姜家一天,她就会忌惮我。”
男人看了她一眼。
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错。
“用她的父母威胁,或者控制她,我想还是多少有点用的。”只要她在,姜宛白就没有办法回到姜家。
解除了婚约,那她跟那个男人也不可能在一起。
这件事,对谁都没有好处。
“想要拿到东西,只能另寻他路了。”曾淼摸着下巴,“你说,既然侯琰那么爱姜宛白,我若用姜宛白来威胁侯琰,他会不会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又或者,利用姜自明夫妻,让姜宛白把东西拿到手,可不可行?”
“这件事,从长计议。”男人冷静沉着,“侯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还得慢慢细查。你这次失败了,之后的举动,要万分小心。”
之前想着嫁进了侯家,有的是时间深探其中。
但现在,不行了。
是他们太想当然了。
不过,谁叫姜宛白的命这么大呢。
被灌了那么些药,眼看着都要被阎王爷收的人,竟然又活了下来。
大概,这就是命吧。
……
姜宛白拿着那枚戒指,熟练的动了动,戒指变成了发夹。
侯琰把它保存的很好,还是那般光鲜耀眼。
她戴上发夹,穿上一条深红色的无袖长裙。
镜子里的女人,婀娜纤美,雪白貌美,盈盈一握的小腰系了一根精致的腰带,那玲珑的身段更加凹凸有致。
耳旁的两缕发丝用发夹固住,露出精致美艳的脸庞。
红唇微扬,性感邪魅。
她满意的笑了笑,穿上高跟鞋,走出去。
付航开着车在门口等她,看到她出来的那一刹那,他的瞳孔都放大了。
“怎么了?又被我惊艳到了?”姜宛白坐上车,笑着撩了一下头发。
“其实,曾淼整得再像你,气质上还是差了很多。”付航启动车子。
姜宛白了笑,“我爸妈见到我的时候,我就是乖乖巧巧的样子。曾淼把这一点学到家了,就足够了。现在我要是出现在我爸妈面前,他们还不见得会信我才是真的呢。”
“叔叔已经知道那个是假的了。”
“我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快就同意退婚。”
“那你打算就让曾淼在姜家冒充你?”
“怎么可能?”
姜宛白勾唇浅笑,漂亮的眸子里绽放着狡黠的光。
付航没问,他知道,她一向是有主意的。
……
华国最大的地下赌场,穿梭着摸不清底,但都知道非同一般的人。
这里热闹非凡。
规矩不多,但有一点跟别的赌场不一样。
就是,可以买邀请卡。
说是邀请卡,其实更贴切一点叫战帖。
买到这张卡,你可以把卡给任何人,而接到这张卡的人,必须应赌。
若是拒绝的话,那就是坏了赌场的规矩。
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坏规矩。
如果坏了规矩,那下场,可不比赌输了来得痛快。
当然了,那张邀请卡,面值七位数。
若是送邀请卡的人输了,里面的钱会给被邀请的人。
因为有这个规矩在,所以一般被邀请的人,是又怕又喜的。
在这里,可赌钱财,也可财命。
这个赌场在都城,是寻常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地方。
所以,知道这个赌场存在的人,皆是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的人。
当然,还有那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人。
很多人进来再出去,可能一夜暴富。
也有人是竖着走进来的,最后横着被人抬了出去,还会送一口棺材。
就算如此,来这里赌钱赌命的人,也是趋之若鹜。
姜宛白走进来,便成了赌场的一道风景线。
一身的红衣,格外的耀眼,那张漂亮的脸蛋,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不过,这里是赌场,不是风月场所。
看过之后,该干什么的继续干。
他们对这张脸,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来这里,可不是看美女。
他们要的,是钱,是权。
姜宛白漫不经心的在人群里游荡,这桌停一下,那桌看一眼。
许久,才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在人群里显得很另类,因为他穿着长袍,年纪也不小。
姜宛白嘴角噙着笑,缓缓走过去,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
这只是普通的赌桌,赌的是钱。
不过,数额比较大。
一把,最少都是上百万。
姜宛白坐在那里,看到老人家额头都出汗了,手上拿着的牌却迟迟不敢开。
他是跟庄家在对赌,不过看这样子,就是输了很多了。
终于,他开牌了。
看那面无死灰的脸,就知道是输了。
老者起身,背都变得佝偻了。
姜宛白盯着老者,笑眯眯的唤了一声,“祈老。”
祈老听到有人喊他,寻声过去,就看到那张美艳精致的脸。
那脸上的笑容,与这个场地一点也不搭。
四周嘈杂的环境,偏偏在这个笑容下,似乎变得安静下来了。
“是你!”祈老知道,这是被侯家退婚了的那个姜家丫头。
“多亏了祈老您,我才没了一段好姻缘。”姜宛白浅笑,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失去了这段好姻缘有多难过。
祈老盯着她,这个姑娘跟之前去侯家的那个是一个样子的。
但是,又跟以前看到的那个,不一样。
再早之前,第一次见姜家丫头,他看她的面相,并非是那会引起腥风血雨的样子。
可是前一次,他再看,一眼就觉得不对劲了。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他能看出两种命格?
“这是命中注定。你与侯家,无缘。”
“呵,那您来这里之前,没有给自己算算,与这个赌场是否有缘呢?”姜宛白侧着身子,一只手靠着圆桌,很是惬意。
祈老脸一沉。
姜宛白笑的更加的明艳,“祈老觉得我面熟吗?”
祈老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嗯,我算一下,应该是……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当年,您也来过都城。那个时候,姜家,我说的姜家,是我爷爷那一代。姜耀祖,您记得吗?”
祈老听到姜耀祖这个名字,眼睛瞪圆了一下。
这个名字,他当然记得。
当年他可是替姜家那两个少爷和小姐算过命的。
后来,还给那少爷的孩子,也算过。
姜……
姜家。
姜自明!
“你是……”他的嘴角都在抖动了。
姜宛白笑着点头,“我就是当年,您说我留在姜家,会让老爷子短命,会祸害姜家的那个丫头。”
祈老的脚步往后退了一下,不敢相信。
他早该想到,这世上哪有那么巧。
二十年前他给姜家的人算过命,二十年后,他又给姜家的人算了一次。
还是同一个人。
他以为,姜家在都城又不是只有一家,更何况他没听说姜自明还有大人在。
是他大意了。
“看来,您是记得的。”姜宛白很满意他这个反应。
“你……”
“托您的福,给了批了那个命数之后,我就被老爷子丢出姜家了。不过,您说的可真准。您看,四年前我回来,我爷爷就病了,我大伯现在的公司似乎挣扎了很久,也没有起色。我爷爷守着的那个姜家,确实是落没了。”
“不得不说,您算的可真准!”姜宛白赞赏着,就差比大拇指了。
祈老可不会真的以为她是在赞他。
这种时候,跑到这里来找他,会有好事?
他看着这个笑容甜美,漂亮精致的女人,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他竟然隐隐有些怵。
“你不是那个要嫁给侯小爷的女人。”他总觉得不对劲,现在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不是。
姜宛白微微扬眉,真的比起了大拇指,“厉害。这么快就区别出来了。不过,实话告诉你,我才是侯琰爱的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所以上次,她就已经在侯家露过脸了。
“现在不管我是不是要嫁给侯琰的人,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一直想见见是哪位大师当年给我,还有给我妈,算的命。”姜宛白笑容越来越明媚,只是那双眼睛,越来越清冷。
祈老盯着她,哪怕是已经七十多的人,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可面对这个可能当他孙女的女人,他这心里却是麻了。
当年,他为了讨好姜老爷子,也知道姜老爷子本就不喜欢那个赵如心,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之后,赵如心生了个女儿,他再次给那孩子算了命。
不过老天也在帮他,自从把那一家三口赶出姜家后,姜家的生意确实是好了起来。
正是因为如此,姜老爷子才那么信任他。
他深知,继续留在姜家,保不齐有一天会被姜自明报复。
毕竟,姜家的人,又不是傻的。
要是姜自明一心放在事业上,绝对能够振兴姜家。
可是那样的话,他赚不到钱啊。
所以,他将错就错。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没想到还是遇上了姜家人。
而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姑娘,怕是不好忽悠了。
她现在坐在这里,就是任他忽悠的。
“所以,你是来找我算旧账的。”
“都遇上了,旧账新账一起算呗。”姜宛白笑的无害。
祈老眯起了眼睛,“你想怎么算?”
“都来赌场了,看您也输得惨,恐怕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吧。”如青葱般漂亮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如果您能走出这里,我也不能让您就这么空手回去啊。”
她话音一落,抬手。
工作人员立刻上前,“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一张邀请卡。”她的手指间夹着一张银行卡给他。
“好的。您请稍等。”
祈老见她要买邀请卡,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这是想要跟他赌什么?
很快,工作人员把卡拿来了。
邀请卡做工很精良,周边是烫金的,面上是重金属的黑沉。很高大上。
看起来,像是身份的象征。
姜宛白站起来,把卡给到祈老的面前,“祈老,我说了,不会让你空手回去的。”
祈老看着这张卡,原本还不怎么慌乱的心,此时慌了起来。
他敢肯定,她要赌的东西,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老先生,姜小姐在邀请您,请您应邀。”工作人员在一旁提醒着。
邀请卡一出,必须应邀。
否则,下场也不会太好。
祈老咬着牙,盯着面前笑脸盈盈的女人,接过了邀请卡。
工作人员把他们往楼上带。
出了邀请卡,赌的可不是普通的玩意。
这也不是戏场,不会让其他客人看到。
“哥,嫂子买了张邀请卡。”赌场最深的一间房里,岑湛躺在椅子上,看着入账记录。
邀请卡可不是几十百把块钱就能买到的,若不是有什么仇恨,不会有人花上百万来买这东西。
“她给了谁?”
“侯老太太身边的那个大师。”岑湛皱起了眉头,“你说,嫂子要是想收拾这个老头,随随便便就干掉了,干嘛这么大费周章?”
“随她。”
“你不来看看?”
“已经在电梯里了。”
“……”就说嘛。
知道嫂子来赌场了,能不来吗?
时隔三年,琰哥对嫂子倒是越来越深情了。
之前还以为会闹别扭呢。
果然是他的爱情有误。
……
单独的包间里,工作人员依旧在场。
邀请卡可以说只是一张开包厢的卡片,也是对被邀请人的一种保障。
但是,在开了这间房之后,一切的费用都由邀请人出,
当然,这笔费用,可不少。
是按分钟计算的。
一分钟,十万。
时间越久,钱就花得越多。
赌场没有设庄家,但是得赚钱啊。
所以,这笔费用得邀请人出。
“姜小姐,已经开始计费。”工作人员提醒。
姜宛白冲他微笑,温柔的点头,“我知道了。”
她今天穿着这身暗红色的长裙,又涂了亮眼的口红,那白皙精致的小脸带着笑,美艳的让人呼吸都顿感不顺。
工作人员耳朵微微有些发烫,不再去看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