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姜水寒看向下首坐的密密麻麻但是无比安静的诸多弟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练气者,提炼天地之气也,故需剔其糟粕,取其精华,藏纳于心......万象化天诀集祖师毕生感悟于一身,丹田生气旋,生生不息,德合自然.......夫自然者,乃天地万物之规律也,修士虽逆天而修,但应顺天而行......”
姜水寒语气平缓,侃侃而谈,在话语中添加了一丝丝真气,令自己所言之语如春风般传入每名弟子的耳朵之中,有着令人安定的功效,从这一手音功就可以看出景泰峰掌座深厚的功力。
能从诸多长老中脱颖而出成为一峰之主,姜水寒的确有着一些强横的手段。
王立随着那一句句玄之又玄的话,渐渐入定,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状态之中,与周围的环境契合无比,他明明就坐在那里,却仿佛又没有坐在那里。
整个大殿内无比安静和谐,甚至有着鸟儿扑棱棱的飞进屋内,在一些弟子身上不断跳跃,但是他们恍若未觉,一动不动。
姜水寒袖袍一挥,香炉内升起了一股火焰,袅袅檀香缓缓飘出,布满整个大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众弟子开始三三两两的醒来,经过这次入定之后,所有弟子的身上都少了一丝烟火气,多了些飘然出尘之感,显然是领会到了很多东西,起码在心境上有着不小的积累,对以后的修行有百利而无一害。
“弟子谢过姜长老苦心提点”,众弟子心悦诚服,缓缓下拜。
姜水寒双手虚浮,一道柔和的真气将众弟子轻轻托起,含笑道,“现在你们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以随意提问”。
一名弟子起身行礼,恭敬道,“姜长老,弟子近来吐纳真气冲击练气后期,但是每次都冲击失败并且浑身穴位酸痛异常,不知是何缘故?”
姜水寒思忖了一下,轻声说道,“冲击境界切忌心浮气躁,你急功近利,强行聚拢真气,导致全身真气循环紊乱,破坏了自然之道,穴位酸痛之症也就出现了”
这名弟子恍然大悟,微微拱手,“弟子受教了”。
又一名弟子站起身来,缓缓开口请教。
......
待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姜水寒挥袖散去了诸多弟子,转身就欲离去。
“姜长老慢走,弟子还有个问题想请教”,王大少颠颠的跑上台去,要请教问题。
幸亏大殿内已经没有其他弟子了,不然他们的眼珠子会掉一地,这高台是长老布道之处,弟子是严禁上去的。可是来自现代的王立大少爷可不知道宗门里有这么多弯弯绕,还以为就像当初跑到讲台请教老师问题一样呢。
不过姜水寒并未在意,微微一笑,开口调侃道,“你这连跳两级的小天才也会有问题?”
“嗳~~,我的问题就是我最近的修炼太顺了,一点瓶颈都没有,冲击穴位也没有任何阻塞之感,我就是想问问姜长老,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啊”,王大少笑嘻嘻的提问,一脸的得瑟,哎,修炼太顺利也是一种烦恼啊。
“竟有这等事?”,姜水寒也是有些吃惊,抓过前者的手腕,将自己的真气注入他的身体之内。
王立只感觉有道暖流在自己身体里拱呀拱,倒是十分舒服,心知这是姜水寒在检查自己的身体,于是全身放松,任凭这股暖流在体内到处流窜。
姜水寒收回手,一脸古怪的看着王大少爷,没有说话。
王立有些慌了,张了张嘴,磕磕巴巴的数道,“不......不是有什么问题吧,长老你可不要吓唬我,我胆子小......”
“你体内经脉之宽阔,脉络之坚韧,比起我来也不遑多让,真的是个怪胎,到底是哪位高手帮你淬炼的身体?”
“什么?”,王大少有些懵逼,自己的底子竟然比姜水寒还要好,难道是那晚龟甲的功劳?
王立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是无比疑惑,“弟子不知,只吃过一次淬体丹,之后也没干过什么啊......”
姜水寒看了眼王立,心中冷笑,这小子一定有秘密,在自己面前还敢玩这一套,这不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不过他并未不喜,弟子有自己的福缘是件好事,万象宗要是连这点度量都没有,早就消散于历史尘埃之中,哪能绵延数千年?
兼容并包,求同存异,是一个宗门长盛不衰的核心,只要弟子心系宗门,不作出危害宗门的事情,也就可以了。
“你这小子,不爱说就算了,在我这里编什么胡话”,姜水寒笑骂一声,微微摇头,“你就放心修炼吧,只要真气足够多,甚至可以直接没有瓶颈就筑基了,真是我生平仅见的体质”
说罢,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王大少爷背着双手,意气风发的一抖肩膀,当先走出大殿,“小胖我们走”,这德行酷似抗日电影里挂着盒子炮的大汉奸,实乃反派演员学习的典范。
“听没听见,小爷只要一心修炼,这修为就会蹭蹭的涨,完全没有瓶颈”,王立一边走,一边嘚瑟。
而小胖则在旁边无比的配合,大呼小叫的阿谀奉承,“哇,这么厉害,老大这么犀利”。
两人一个毫无疲倦的吹,一个则毫不气馁的捧臭脚,配合的倒是无比和谐。
正吹着牛呢,背后突有劲风响起,呼啸的真气刮的人耳膜生疼,王立暗道不好,一把将小胖拽到身后,打出一掌拍向后方。
“嘭”的一声闷响,因为仓促应对,王立被打的踉跄着后退了十余步才堪堪停下,抬头看去,只见两个身影正拽的二五八万似得站在大路中央,鼻孔朝天,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
“周煜,周陵”,王大少爷目光转冷,寒声说道。
“等了你半天,还以为你当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周煜毫不在意前者冰冷的目光,拍了拍双手,笑着说道。
“找茬是吧?我奉陪”,王立直起身板,掸了掸袖袍上沾染的灰尘,淡淡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