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徵听了解诗介绍嚣阚,想法就是,那大概还是属于类似于她的时代的祖国的云南一类的地方,富饶。
因为未明的地图看起来和千古以来的华夏变化不算太多,顾白徵觉得,大概,自己还是有机会混一下的。
更何况,宝藏在那不是?更何况前朝皇帝有可能在那不是?
顾白徵还想到了一个长时间未完成的夙愿,也不知道究竟为了谁的夙愿——橡皮。
既然未明还没有橡胶,那么橡胶也许会改变这个国家。
虽然顾白徵已经因为自己所做出的这些出时代的东西被朝廷注意到了,顾白徵当然知道朝廷想怎样,这也是她一直想避免的。
幸好现在和解诗待在一起,算是勉强躲过一劫,解诗之前爬山的时候说得果然没有错,他救了她。
现在,顾白徵决定去嚣阚了。
解诗又一次强调道:“嚣阚是很危险的。”
“你在关心我么?”顾白徵问解诗。
解诗说:“难道你不是在为我做事情?”
顾白徵内心了然,凡是顾左右而言他的都是否认。她于是也用了同样的办法回复解诗,她说:“我们不是有契约么?”
“对,我们有契约。”解诗也这么答道,那个虚假的,莫名其妙的契约就这么成了两人给彼此的答案。
“你还需要什么,我可以帮到你。”解诗问顾白徵。
顾白徵说:“可以去道个别么?”
解诗想了想说:“和谁?”还没等顾白徵回答,解诗就说,“现在估计没有机会了。”
顾白徵说:“我都还没说是谁!”
解诗说:“无非就是那个富公子或者南亲王咯。”
顾白徵没想到解诗猜的那么准,她的确是想去和袁清说一下,毕竟之前和袁清相处了那样久,虽然出来是因为两人闹别扭,但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顾白徵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脾气。
解诗说:“你之前是从富家跑出来的吧?”
顾白徵点点头。
“这也过去了好几天了。”解诗继续说,“他也没有来找你,你又何必留恋?”
顾白徵想狡辩:“你把我藏得这样好,连朝廷都找不到,他又怎么能找到?”
“可是他没有找,你难道不知道做生意这些人走黑白两道的,他要找一个人,绝对比朝廷要找一个人快得多。”解诗说。
顾白徵不能否认。她点点头,样子有点沮丧。无论和袁清怎么个关系,至少算是朋友一场,现在她要离开这个国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个道别的人都没有,想想也是孤独。
就像是她刚来的时候一样,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亲戚,没有朋友。
现在也是一样的。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解诗见顾白徵不说话,还以为她仍然没有想开,于是他说:“而且,随便查一查就知道那些铅笔口罩是从袁府出来的,要找你,皇帝肯定已经去袁府找过了,幸好你不在那儿。”
“嗯。”顾白徵点点头。
“皇帝肯定派人监视着袁府的,你一脚踏进去,下一脚皇帝就知道了。”解诗说。
“嗯。”顾白徵知道解诗说的没有错,十分的有道理,她只能点头,只不过情绪总是高涨不起来,这下子倒也配合着离别的情绪了。
“我送你出城吧,你还想带些什么,我可以给你雇一辆马车带着。”解诗对顾白徵说,“路途那么远,想想总有点不放心。”
“不如你和我去吧。”顾白徵打趣道。
解诗就突然严肃的看着顾白徵说:“你真的那么想?”
顾白徵最受不得人在该严肃的时候不严肃,不该严肃的时候严肃了。但是解诗就是这种人。就像他会相信顾白徵的各种鬼话一样,这算是大智若愚么?
顾白徵连忙摆手。
解诗的眼神黯淡了,顾白徵看得不忍心啊。于是她说:“好吧,其实我还有点需求的。”
“你说。”解诗的眼神像是欢愉的小狗看到主人,顾白徵知道这个比喻不适合他们的厂公,但是确实让顾白徵有这种感觉。
“唔——”顾白徵想了想说,“准备一些小玩意吧,细致一点的。还有钱。”顾白徵补充道。
“你要做什么?”解诗问顾白徵。
顾白徵摸摸下巴说:“不好说,这些东西好携带,路上总会用作用的。”
“带那么多东西路上遇到劫匪怎么办?”解诗问顾白徵。
顾白徵就开始咬手指,她说:“妈呀,我突然就不想去了,听你这么说。”
“我雇几个镖师护送你过去?”解诗对顾白徵说。
顾白徵看着解诗说:“我现在那么值钱,你确定镖师是送我到嚣阚而不是到皇宫?”
解诗说:“我会找一些可靠的人。”
顾白徵摇摇头说:“不用了,人多口杂,更容易暴露。我一个人反而好行事。你想办法送我出城吧。”
解诗想了想同意了,毕竟在他的想法里,天人总会有些特技的。不然前朝皇帝又如何好好地活着?
于是顾白徵带着解诗给她准备的一些钱财还有一些未明特有的小玩意儿,一车子的零食,离开了东厂。
“你怎么还跟着我?”顾白徵爬上车,看到解诗居然坐在车上一动不动的,于是问道。
解诗歪嘴一笑说:“没有我,你想怎么出城?”
顾白徵想想也是。却见车上只有一个人的座位,她看向解诗,解诗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屁股下面。
顾白徵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躲着呗。万一他们查车。”解诗对着顾白徵说。顾白徵誓,她看到了解诗眼睛里面的笑意,这,大概,是故意的吧。
但是解诗说得顾白徵好像也没有办法反对,确实,外面到处都贴着顾白徵的脸,出城必然会有检查,顾白徵不靠着解诗刷脸出去,确实不知道怎么办了。
万一皇帝这次认真起来,守城的士兵不给解诗面子,那顾白徵还大咧咧的坐着就完蛋了。
好吧好吧。顾白徵仰头看了看天,然后弯身钻到了解诗身下的座位下,解诗把布掀起了。顾白徵把布放下来。解诗又把布掀起了。
顾白徵怒,她说:“你不要这样好么?”
“哪样啊?”解诗问道,“你这样不闷么?”
“为了安全!”顾白徵说。
“你是觉得丢脸吧。”解诗揭穿顾白徵。
顾白徵眯小眼睛说:“那你来试试?”
她想不到解诗真的也趴下来,跟着她一起锁在座位下。这座位是一个人的座位,只不过是解诗是东厂厂公,位高权重,马车自然宽敞,座位也比较宽,于是堪堪挤下两个人。
“!”顾白徵目瞪口呆。为什么解诗不按套路出牌。你说他要调戏人吧,调戏就调戏吧,怎么还来一个感同身受?同甘苦共患难的?
这一起趴在地上几个意思?这呼吸都打到彼此脸上几个意思?
顾白徵转过脸。
解诗笑着说:“这下子不觉得丢脸了吧。”
顾白徵背着解诗说:“我觉得更丢脸脸。”
“为什么?我不是陪着你么?”解诗问道。
“你不觉得一个厂公趴在地上很丢脸么?”顾白徵问解诗。
“不啊,我觉得能和小白趴在一起很快乐。”解诗说。顾白徵背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内心直想爆粗。
“奶奶个腿,又调戏她!”顾白徵想。
解诗说:“小白你把头转过来。”他声音很轻了,很性感,磁性,贴着顾白徵的耳朵,似乎还吹起她的碎,于是顾白徵觉得耳朵痒痒的,一直痒到心里。
她捂住耳朵摇头说:“不要!”
解诗掰开她的手,这个姿势,看起来像是他环抱着她。他说:“转吧,我有东西给你呢。”
顾白徵内心吐槽道:“不会又是一个吻吧。”
但是鬼使神差的,她转过了脸。
不是一个吻,眼前的是封折子。
“这是什么?”顾白徵接过折子问道。
解诗说:“这是给你的手信哦,只要在未明的地界,稍微有点眼色的官员都会给我面子的。你有问题就去找官员吧。”
顾白徵接过折子放在怀里说:“那你给我安排了假身份么?”
解诗说:“嗯,东厂二把手。”
顾白徵就笑得眉眼弯弯的,她说:“有点厉害呢。但是我的脸要是被认出来怎么办?”
“那你只能好好观察看看皇帝的寻人令有没有传到那个地方咯,你走得那么偏,应该没有问题得。”解诗对顾白徵说,“我也只能做那么多了。”
“——”顾白徵还想说什么的。马车却突然停下了。顾白徵和解诗因为马车的停顿相互滚了滚,靠得更近了。
然后两人都听到了外面的人在说话:“车里什么人?”
“这是我们厂公的马车你们也敢拦?”赶车的车夫说道。
外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不一会儿,外面那人就来到车窗边上对着车内说:“厂公,这段时间上面也压得紧,多有得罪,还请厂公配合。”
解诗于是把顾白徵往座位里面塞了一点,然后放下布,拍拍自己衣服掀开车帘望向外面说:“你们无非是想看看车里是不是我对么?现在你们看吧。”
他的脸露出来了,守城的士兵扫一眼,皇城脚下,认识东厂厂公是必须的。更何况东厂权势滔天。解诗还主动的问:“你们要搜车么?”
说着他做着要下车的动作。
啥?顾白徵在座位下想到,这搜车不是要暴露么?解诗那么自信他的主动能压住别人?
“那敢情好。”这时候守城的士兵说话了。
顾白徵几乎要晕厥,这又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