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年轻警官略带威严的问道
“张之南”坐在嫌疑人座位带着手铐的年轻人有些平静的回答
“名字是那几个字？”年轻警官微微皱了邹眉头
“弓长张，之是之所以的之，南是南边的南”年轻人看着很平静，平静的感觉有些木讷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现在在龙帝KTV做保安”
“你在什么地方居住？”
“在新阳市长洲路**号”
“你居住的房子是谁的？”
“我的”
“你和谁一起居住”
“我自己住”
“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做笔录吗？”年轻警官其实很有些紧张，手心里面全是汗
“知道。”
“为什么？”
“杀人。”
“杀了谁，怎么杀的？”
“杀了好几个，我现在不知道当时有几个人死了，我只知道至少四个，都是用刀杀的。”
“你杀的这几个人都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刘成鑫、刘成楠、刘成北还有刘师，还有几个其他人，这几个其他人我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刘成鑫是博望建筑公司的老板，刘成楠和刘成北是刘成鑫的弟弟，都在刘成鑫的公司给刘成鑫帮忙，刘师是龙帝KTV的老板，我不认识的那几个人都是刘成鑫的保镖”
“刘师和刘成鑫、刘成楠及刘成北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年轻警官擦了擦手心冒出的汗接着问道
“我知道，刘师是刘成鑫、刘成楠及刘成北的父亲”
“你为什么要杀人”
“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他们不爽。”年轻人有点轻蔑的说道
“看他们不爽就要杀人？既然你现在已经坐在这里了，要老实说，要为自己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你知道吗？”年轻警官突然有点激动的说道
“我杀了几个？4个6个还是8个？我现在除了被政府赏一颗花生米还有其他的选择吗？还是说你有能力让我活下去？”张之南看着坐在对面的年轻警官，有些挑衅的味道
“张之南，你最好放老实点，知道这是哪吗？这是公安局，是国家暴力机关，你杀了人还敢这么嚣张，信不信我让你。。。”年轻警官满脸涨红的吼道
“好了好了，小张，你先别生气，出去等我一会，我和张之南先聊一聊。”一直坐在年轻警官身边的一名大概50岁左右的警官打断年轻警官的话后说道
“你好，我叫王立新，当了30年警察，我们聊一聊好吗？”王警官微笑着说道
张之南不置可否的轻点了一下头，之后又恢复了原来略有些木讷的表情。
“你和刘家人认识吗？怎么认识的？”
虽然刚才张之南点了头，但是现在王立新问出问题之后迎来的却是一阵沉默“我们就是闲聊，你也看得出来，我的年纪也快到了退休的年龄了，也许你这个案子就是我侦办的最后一个案件了，我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当然，如果我现在跟你说会给你写上请求宽大处理的申请，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被害家属一个交代，也给你一个交代。”
“你能给我什么交代？我又需要你给我什么交代吗？”张之南略带嘲讽的问道
“我不相信你会平白无故杀死你自己的老板和他的三个儿子，至于你说的看他们不爽我就更不相信了。还有你说的我能给你什么交代这个问题，我需要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才能下结论。”
“既然我是来投案自首的，那么我就会把这个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你，我不了解你，而你也不了解我。”
“我可以尝试着去了解你，就像我刚开始说的，我当了30年的警察，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会平白无故杀人的，而且是灭门。”
王立新盯着张之南看，而张之南也在看着王立新，可能是因为张之南有些近视的缘故，他的眉头一直蹙着，眼睛眯着，两人对视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张之南突然笑了一下，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和王立新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两家算是两清了。”
“那么，你原来就认识刘家人吗？”
“自小就认识，我们两家原来是邻居。”
“哦，刘家人知道你是他家原来的邻居吗？”
“他们当然不知道，后来我家就搬走了，大概有20几年没有见过面了。”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个姐姐，能有10几年没有联系了。”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毕竟是亲姐弟，你难道不想她？”
“张娣，不想”张之南言简意赅的回答
“看你年纪也不大，父亲母亲呢？”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亲前几年也走了，现在就剩我自己了。”
“哦，这可真是很不幸，我妈也没得早，我知道没有妈的孩子得有多难过。”王警官满脸唏嘘的说道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们并不是特别熟。而且我是一个罪犯，你是一个警察，请你不要用同情的眼神看我，这会让我感觉很可笑。”张之南抬起头使劲的眯着眼睛，似乎想要看清坐在对面人的脸
“哦，对了，你的眼镜我现在可以先让你带上，但是做完笔录你必须还给我，毕竟这里不是我说了算。”王警官看到张之南抬头眯眼的动作后笑着说道
“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
“嘿”张之南轻蔑的笑了一下
“我不怕不是因为你被锁着，也不是因为你就要死了”王警官苦笑着说道
“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
“知道，主动投案”
“呵呵”
“我不怕是因为我确信你不是一个杀人狂，你很有理性，而且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如果在这些事发生之前我们就认识的话，说不定我们会很谈得来。”王警官微笑着说道
“我不喜欢说话。”
“眼镜需要吗？”
“不需要”
“你爸是怎么走的？生病吗？”王警官似乎完全没有被张之南冷淡的语气影响到
“我爸在床上瘫了20几年，走了也是解脱。”
“哦，那你10几岁的时候妈妈就没了，爸爸还瘫痪在床，可真是苦了你了。”王警官心里有些发紧，他能想象到一个10几岁的孩子母亲去世后还要照顾卧床的父亲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也能想象这发生的一切会对一个孩子造成怎样的心理阴影
“你家后来为什么搬走了？”
“为了给我爸看病，我姐把房子卖了。”张之南似乎不太愿意回忆那个时候的事情，并不愿意多说
“哦，没事，咱们再聊聊别的。”王警官敏锐的察觉到了张之南那些十分隐晦的情绪，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平时除了上班都做些什么？我看你的身体可是真好啊，这身肌肉可真让我羡慕。”王警官接着说道
“健身”张之南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话题中转换出来，变得惜字如金
“你的身手可也是不得了啊，哪里学的？要是有名师可得给我推荐推荐，我也有个儿子，整天的念叨着要学真功夫。”王警官并没有被张之南的情绪影响，像个喋喋不休的老僧般唠着家常
“我这不是功夫，是杀人的技巧，你的儿子也想学？”张之南抬起头看了一眼王警官，脸上略带嘲讽
“我很想听一听你这些年的故事，可以给我讲一讲吗？”王警官微笑着问道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兴趣给你讲。”张之南抬起头，眼睛微微的眯起来
“好吧，既然你暂时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趣，那么我可要去吃饭了，早上我就没吃饭，这都下午了，真有点饿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点回来。”王警官站起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张之南
“不用，谢谢”张之南再一次抬头仔细看了一眼王警官后又低下头
“那好吧，如果你没什么胃口的话那我吃什么就给你带点什么吧。”王警官说完之后站起来离开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