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定业的话并没有引起宁如安的注意,即善却状似无意地问道:
“是吗?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神奇的绳子?”
“这倒不是因为绳子神奇,而是绳子的系法特殊。”
说完这句话,林定业便不再多言。
“那要怎么系,才会达到这种特殊的效果呢?”
即善却不放过他,还在继续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含糊了一句,林定业便再也不肯开口多说关于绳子的事情。
将即善从柱子上面放了下来之后,林定业的脸上带着歉意,谦和有礼地说道:
“让二位受惊了。请随我来,鹤老要见你们。”
听到这话,宁如安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即善。
这是怎么回事?要去吗?
宁如安用眼神询问道。
林定业看起来人挺老实的,这会儿对他们态度也好,但是宁如安可不会忘记,这些人的强盗身份。
然而,即善却好像并没有宁如安心中的这些顾忌,他理都不理宁如安,林定业在前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即善跟着伸伸手,便抬步就走。
一点也不担心等着他们的是鸿门宴,还是自由.门。
宁如安虽然心里并不赞同即善这种心比天大的态度,但是现在她能仰仗的也只有即善了。
眼见着即善走了,宁如安也就只能跟上。
林定业只是在前边引路,并没有要监视宁如安和即善的意思。
他就这么放着他们俩跟着,即不捆绑,也不蒙头,也不知道是信任宁如安和即善不会跑,还是有一种就算他俩跑,也跑不出去的自信。
这一路走来,宁如安注意到,他们所在的地方好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子。
林定业带着他们在村里面走着,路过房屋,穿过小路,这边都是一派祥和安宁的农家景象。
在路上遇到了扛着锄头带着镰刀之类农具的农夫农妇,林定业还会热情地打招呼。
在这群人中间,宁如安和即善的穿着算得上是光鲜亮丽,而且还是两个生面孔,但是,他俩走在村里,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
宁如安的生活经历是不多,但是她也觉得这个村子奇奇怪怪的,绝对不是普通的村子那么简单。
这要是普通的村子,突然凭空出现了两个生人,怎么着都得引起一点反应吧。
然而,路上遇见的这些村民,只是稍微一瞥宁如安和即善,接着便该干嘛干嘛,很是平静。
好像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过分的平静,让宁如安的心里很是不安。
林定业要带他们见的人,究竟是谁?还有刚刚林定业跟阿善的对话,宁如安注意到林定业说的在外阿善是头领的事情,都让宁如安感到迷惑不解。
这么一个布局,看似平平无奇,但实际上却给人一种暗藏玄机的感觉。
颇有外松内紧,易守难攻的味道在里面。
而现在,宁如安还摸不清这个村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所以她也不敢表现出什么别样的情绪,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走着走着,他们就来到了一座位于村子中心地带的房子前。
这所房子看起来跟村子里面,其他的屋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来到这座屋子前之后,林定业本来十分和善的面容,这会儿便变的十分恭敬了起来。
“稍等。”
对着宁如安和即善打了个招呼,林定业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摆,仿佛是在检查自己的仪容是否合格。
然后他才抬步跨进这所农屋的厅堂之中。
“鹤老,他们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在林定业说完之后,宁如安便听见了一个苍老却十分威严的声音缓缓的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宁如安的心中不由得就是一惊。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村落之中,竟然还有这样光听声音就给人一种威严之感的人存在。
而且对方似乎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要知道,这样说话的语气之中,就自带一股威严之感的人,宁如安见过的,除了她那将军爹,还真的是没有几个了。
并且宁如安的爹私下酒后也喟叹过,近些年来由于缺乏实战锻炼,朝廷中的将士们,是越来越没有血性了,想要从他们之间找到年轻一辈的杰出者,却始终是觉得缺乏那种锋从磨砺出的兵刃之气。
正当宁如安因为屋中老者这么一句话所展现的气度而惊讶不已的时候,林定业又说道:
“只不过那位姑娘的手受伤了,是被柴房门上的荆棘藤给刺伤的。”
“荆棘藤刺出的伤口并不深,不碍事。不过等下你还是把清雅叫回来,给她看看。”
听到里面提到了自己的手,精神一直很是紧张的宁如安这会儿又想起来手被刺伤了的事儿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情况果然如屋里老人说的一样,伤口早就已经停止了流血,仅仅只是有些许的刺痛而已。
这个时候,林定业已经从屋子里边走了出来,对着宁如安二人微微一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让他们进到屋子里面。
面对林定业的邀请,宁如安心里并不是很有底气。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即善,仿佛在问他,这会不会有问题?
然而宁如安的小动作,即善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宁如安在看他,林定业这么一邀请,当下便抱拳一礼,直接就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
眼见着即善这么干脆,宁如安也不好意思再扭扭捏捏的,便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即善的步伐。
这种普通的农家屋子,即便是修整得再整齐,屋子里面的光线,自然还是要比在屋子外面要暗上许多。
进屋子之后,宁如安适应了一会儿,这才看清在屋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张躺椅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清瘦老人。
老人年纪约莫六七十岁,一双眼睛看着十分明亮犀利,一点也没有那种老年人的浑浊之感。
他的精神看着也很好,宁如安跟着即善进来之后,老人便一直看着二人。
那目光虽说不上带有恶意吧,但宁如安就是觉得被这个老人这么看着,浑身都不舒服。
具体是个什么原因,这个宁如安自己也说不上来。
“二位,家里小辈不懂事,多有得罪。小老儿在这儿给二位赔礼道歉了。”
宁如安正在这儿觉得被盯的浑身难受的时候,老人却举起手,对着她跟即善虚行了一个礼,上来就致歉道。
到底还是即善上道,赶紧扯了一下宁如安的袖子,马上还了一个礼。
“哪里哪里,老人家气度不凡,想必定不是等闲之辈。我兄妹二人无知,冲撞好汉们,应该是我们给各位好汉,还有老人家您赔不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