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铃铛一脸挫败道，“现在还有什么最坏的结果，是我不能接受得了？”
李越美看了眼张铃铛。
李越美道：“拾荒者之境。”
张铃铛一听就觉得是个好地方，重新打起了精神道：“那是什么地方？”
李越美一脸憧憬，“能到那地方一趟，就足够让你还清所有的赊欠的积分了。甚至，还能大捞一笔。”
张铃铛眼皮子突突直跳，质疑道：“能有这种好地方，那怎么试炼者公会还没有那么多的投机取巧的人在？”
李越美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有个人去过拾荒者之境。”李越美道，“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吴官。”
拾荒者之境？
吴官？
后来知道了入口，张铃铛也十分敬佩吴官的能耐，居然头一会一次就成。
张铃铛在李越美不肯多说下去的复杂表情中，急急地拿出了手机，给吴官拨通了电话，习惯性的开了免提功能。
“谁呀？这多晚了，还往这里打电话？”
电话拨通的第一时间，有一道堪称电台声优的圆滑悦耳声音，传了过来。
张铃铛第一反应，愣了三秒，再看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名字，还是吴官。
“吴官，在您身边吗？”
张铃铛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声音实在太好听了，竟然让人舍不得让她动怒。
“那你等着吧，他在洗澡。”
电话就被挂断了。
张铃铛拿着手机，略有些尴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越美。
“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伴的。”李越美环胸在前，一脸不满地主动说道。
“可我是他后来愿意承认的一个女朋友，跟这个女的没有可比性！”李越美又说了一句道。
其实张铃铛跟黎越谁也没有去想什么。
大麻烦事情搁在眼前，任何八卦的事情，张铃铛都没有兴趣去了解。
没有人回应李越美。
客厅陷入了一片安静，他们三人各自想着心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竟也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这期间，张铃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醒来第一时间去拿手机来看，也没有看到来电显示。
正缝李越美看了过来。
张铃铛问道：“我要给他打电话过去吗？”
“拿过来，我来打。”
李越美说道。
张铃铛就被手机交给了李越美。
黎越道：“等到天亮，张铃铛再给他打吧。”
李越美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听从了，把手机又还给了张铃铛。
等到天亮透，有阳光穿透进客厅，枯坐在沙发上苦等的张铃铛，第一时间就给吴官打出这通电话。
铃声响了起来。
很长时间都没有接起来。
就在张铃铛打算挂掉，再重新拨通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小铃铛，什么事找我？”
吴官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是被我吵醒的？”
张铃铛有点怕那个声吧，别拐来拐去的。我一会还要去办正事。”
“拾荒者之境，那是什么地方？怎么进去？”张铃铛一口气说完。
“李越美告诉你的？”
“嗯。”
“她还活着吧？”
“活着。”
吴官沉默了几秒。
想到他昨夜听来的一场流传在试炼者之间的笑话。
吴官问道：“昨天在试炼者公会，用十八万积分换回来一个同伴的性命，是你吧？”
张铃铛迟疑道：“嗯，这事你也知道了？”
吴官嗤笑了一声，“恭喜，你现在已经成为试炼者之间流传的一个笑话了。应该不会再有试炼者，浪费精力打你的主意了。”
张铃铛沉默。
吴官道：“拾荒者之境，看来你是势在必得了？”
揶揄的一句问话，让张铃铛听得心慌慌的。
张铃铛还是沉默。
吴官道：“到重启之地，我告诉你方法。”
吴官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张铃铛有所察觉地回过头，就看到了李越美不知何时站在客厅，静静地注视着她。
“说了什么？”李越美问道。
“让我去重启之地，他告诉我方法。”张铃铛如实道。
李越美道：“这人，真是闲得慌。老毛病没改掉，就爱看人囧样！”
张铃铛沉默。
这其中透出来的信息量很多。
都不像是个好结果。
张铃铛问道：“我要不要让黎越出来，替我护法？”
李越美道：“除非黎越能增强你的运势，不然叫他出来，也没有太多帮助。”
张铃铛苦笑，“那你陪我去重启之地吗？”
李越美道：“去看看吧。也顺道看看吴官如今的日子，过得有多滋润，胖了还是瘦了？”
张铃铛默念那厚笔记本上边的咒语，“开启，重启之地。”
周遭环境瞬间转变了。
古香古色的铺子里，吴官站在那里，负手环顾着一圈古董铺子，像是在清点着里面的货品。
“有什么发现？”张铃铛看他瞧着四面认真，不由地问了一句。
吴官道：“还是一样。”
“什么一样？”张铃铛道。
吴官没有答话，瞧了一眼随着张铃铛身后出现的李越美。
“你胖了，分手过后，日子过得更滋润了。”李越美讽刺道。
吴官没有与李越美较真。
分手以后，连维持正常朋友关系，都十分别扭。
吴官看向张铃铛。
“我当初打开拾荒者之境，是无意中打开了系统页面里有个惊喜彩蛋的选项，抽中了那个拾荒者之境。只是每一次抽签，都需要消耗一百积分。”
张铃铛沉默了。
心里惴惴不安，想要问的事情很多，但是一颗心被吊着，什么都不敢去问。
“简单来说，如果抽不中，就需要一直往里头砸积分。”
吴官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道。
“抽中的几率很高吗？”张铃铛轻声问道。
吴官道：“那个彩蛋抽奖，里面只有一个奖项，那就是‘拾荒者之境’，除了这个，在没有别的了。”
万分之一的几率？
吴官留了时间给张铃铛思考，目光转开，一直打量着李越美所在。
李越美并不正眼看吴官。
吴官走过去。
李越美道：“我们的事情先撇开不提。”
二人目光都落在了张铃铛身上。
张铃铛道：“我……还是算了吧……”
“不试试运气？”吴官感到很稀奇。都敢用十八万积分换回李越美，胆量这么大，居然不敢用一百积分兑换抽奖一回的机会？
吴官想再继续说什么刺激一回张铃铛，被李越美瞪了一眼，升起来的坏念头才只得作罢。
张铃铛摇摇头，“我不喜欢赌。”
还不知道是万分之一的几率，还是百万分之一的几率，又或是千万分之一的几率……
思细级恐。
吴官道：“随便你吧。”
说着，就消失在了重启之地的铺子。
张铃铛想起一桩事，问道：“刚刚他为什么说还是一样？”
李越美没印象，问道：“什么时候他有说过？”
“当时他样子好像是在清点这地方的的货物，然后我跟他搭话的时候，他说的。”张铃铛应道。
李越美一听就明白了缘故。
这事情说起来，也不复杂，李越美简略地回答道：“这个地方，可能只有我们三个试炼者能进得了。”
“那这意味着什么？”张铃铛愕然道。
正当让她产生出一种即将挖出秘密的感觉，李越美却是一脸让人失望的茫然表情，“这个，我跟吴官都想要知道。”
“会不会其他人跟我们一一样，不贪图这地方的财宝？”张铃铛问道。
李越美摇头，“以前吴官也往这地方放过食物，结果食物都是完好的，也没有腐烂，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铺设的地板很干净，张铃铛就随意地坐了下来，环顾着这处古董铺子里头值钱的珍宝物件，没有一点内心波澜。
一百积分抽一次奖？
或许能成呢？
张铃铛大起了胆子，试着抽奖了一回，结果什么都没有抽到。
弹跳出-100分。
这次账户上显示-170100分。
张铃铛纠结了几秒，又再次抽奖了一回，依旧什么都没有抽到。
再度弹跳出-100分。
张铃铛心惊肉颤。
李越美在一旁瞧着张铃铛脸色越发的苍白，汗水不时从额头脸上滚落下来，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李越美问道：“你是不是在抽奖？”
张铃铛看了一眼李越美，点点头，“已经抽奖了六次，什么也没有抽到。倒填进去600积分了。”
等满了七日，这170600积分，就要开始收利息钱了。
等利息钱滚成了雪球，再想要还账，就更难了。
张铃铛道：“我要不然，再继续试一试？或许这一次就中了呢？”
李越美一脸复杂地注视着张铃铛。
知道张铃铛已经中了这种彩蛋套路的毒了。
“吴官没有告诉你另外一桩事。”李越美还是选择打击张铃铛的信心，坦白说道，“当初不明白规则，吴官只发了一笔一万积分的小横财。等到他第二回再试，他起步抽奖一回，变成了需要支付一千积分了。而且这一次，就算他把全部的家当都赌光了，也什么都没有抽中。”
“全部的积分？”
“那是他一辈子最难熬的时候了，他那六万积分全完没了，后来靠着我借给他一千积分，抠抠搜搜地过日子。”
李越美苦笑道。
张铃铛沉默，被李越美爆出来的信息，震撼到了。六万积分，每一回抽奖就算需要一千积分，也最少能有60次抽奖机会，居然一无所获？那得多难抽……
张铃铛躺平在了地板上，仰望着天棚。
想了一会，张铃铛又侧过头，“吴官真的有抽中过吗？会不会是他忽悠人的把戏？”
“他还没有到这么恶劣的地步。”李越美立刻否定道。
张铃铛沉默。
又开始用了一百积分抽奖，依旧没有抽中。
随着一回又一回不甘心地尝试，账户上显示的积分，奔着-180000积分而去，正显示-179000积分。
不知不觉间，也已经尝试了90次了。
张铃铛意识到已经疯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了，倏忽从躺着的地板站起身，不安地来回踱步。
“你又试了几回？”李越美问道。
“九十。”张铃铛苦着脸，“全都没中。”
李越美沉默了。
她已经把积分都给了张铃铛，也不敢用赊欠积分的方式，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一时间也变得爱莫能助。
“我再试试最后一次吧。”张铃铛心虚起来，说着，又没有第一时间去这么干，而是盯着李越美，“要是负到还不起的地步，对我有什么影响？”
李越美摇头，“我试过这种情况，但是我知道，系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张铃铛咧咧嘴，心里泛苦涩。
双手合十祈祷了一番。
抽奖的时候，更是手心直冒汗，搓了好几回，才下定决心，选了一张最中心的卡牌，希望能直捣富贵穴。
“怎么样？”李越美紧张地问道。
张铃铛摇摇头。
等她再仔细瞧了一眼，卡牌上显示的内容——【拾荒者之境一小时游玩】。
张铃铛以为眼花，再度看了一眼卡牌。
内容还是没有变化。
张铃铛沉默下来。
李越美以为张铃铛没有抽中，就没有再问了。
“别再试了。”李越美道，“以后我赚来了积分，会定期给你的。肯定不会你想得那么糟糕的。”
张铃铛摇了摇头。
想要如实告诉李越美，她抽中了！
“你别跟我客气了。我知道你这次是为了我的事情，才亏欠了这么多的积分。我一定会设法赚更多的积分，弥补亏欠你的。”李越美承诺道。
张铃铛这下犹豫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李越美真相了？
当张铃铛下定决心要告诉李越美，忽然就听到有人喊李越美的声音，是哪个不知道失踪多久的吴官。
“我已经到了小铃铛家门外，出来，我们好好谈谈。”吴官要求道。
李越美消失在了重启之地。
吴官看了一眼张铃铛，“小铃铛，你还没抽中吧？没事，耐心些，反正债多不怕压身。”
也不等张铃铛回答，吴官也随之消失了。
张铃铛待在重启之地，沉默着，看着被系统存放入空间背包里的最高奖励，拾荒者之境。
张铃铛犹豫了一下，开启了拾荒者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