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鸿枫也没有想到,打听情报来得如此容易,还真得感谢那位“祖师爷爷”才好,若没有他,那人如何也不会轻易松口。
只是这种贱兮兮的风格,让他不由得联想到某人,但愿别是那贱人才好,否则谁也无法预料这迷雾长廊将会变得多么混乱。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走出长廊,进入第二关。
叶鸿枫确定好一个方向,迈步朝那个方向走着。不远处闪烁起微弱的亮光,接近亮光时偶尔有参与试炼的修士与他擦肩而过。他有些疑惑,但并未深想。
亮光呈圆栱门的形状,门里填充的是白色的光晕,透过光晕并不能看清门后的场景。叶鸿枫沉吟两息,抬脚一步迈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蓝天白云,清风拂过他的脸庞,温暖而舒适。他不禁张开双手,拥抱这美好的天地。
“叶鸿枫,自第一关试炼中淘汰。”
突然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个主事弟子正提剑要将青石上他的名字划去。他又转头望向草篷方向,果不其然,那群老小子此刻正一脸讥笑地看着他,时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特么走反了方向!
他总算是反应过来,随机轻笑一声,在所有人视线的注视下,返身退回了迷雾长廊。
场间顿时沸腾起来,哪有人出了长廊还可再次进去的?简直是不把试炼规则放在眼里。
神皇与身边的姬璐婵相视一笑,出声道:“他仍有一只脚尚未迈出,算不得出了长廊。”
长廊外秦坤海的身外化身沉思了一会儿,笑道:“理应如此。”
场间再次沸腾,就连草篷中的各宗长老也是满脸惊骇,那个看上去不正经的小子,居然能得到神皇与东道门大师兄的看重,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叶鸿枫才管不了长廊外众人的反应,此刻他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好险,差点就淘汰了,还好我机智,也不知主事弟子是否将我的名字划去。不管了,只要到了第三关,见到云老头,那他不认也得认了!”他说道。心中想着便继续朝亮光的反方向走去,往前走了大概数百步,陆续有弟子如那胖修士一般惊慌失措地四散而逃,口中喊着“妖兽”之类的话语,偶尔一两个撞上叶鸿枫跌倒后慌忙爬起,生怕若再慢些就会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上。
他摇头笑了笑,散修也好,宗门弟子也罢。既是修士,总该会些手段自保,面对妖兽再如何也有一战之力。像这样吓破了胆似的逃亡,可真是颜面扫地,浪费了修行十数年的修为。
他并未拦下一人询问,倘若前方真有妖兽阻碍,他大可一剑斩之。
逃亡的修士如洪流,而叶鸿枫则是洪流中逆流而上的那只蜉蝣,看似不自量力,却有着与洪流对抗的勇气!
“就此返回吧,你修为尚弱。前方虽是出口,但其中的险阻远非你能承受。”一道阴恻恻的声音自前不远处的迷雾中传来。
叶鸿枫往前走了一步,这才看清那人的身影,心中震惊莫名,弓起身子随时准备出手。这样阴柔的声音,这样阴险的笑容,除了阴月宗的那位,场间再无他人了。
“你能看清身前五尺?”叶鸿枫问道。
不特意大跨一步的话,他一步大概两尺,而他可看清身前三尺,自然能猜出殷赤衡至少可见身前五尺,甚至更广。
“咦?”殷赤衡惊疑一声,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说道:“我从你身上感知不到气海翻涌的气息,若非是气海过小,那便是尚未筑基。而你又能看清身前三尺,足可见神识强悍。你这样的身体极其诡异,若不尽快提高修为,只怕迟早有一日你的识海会裂开。听我一句劝,回去吧,别白白丢了性命。”
这还是个苦口婆心的主!叶鸿枫在心底叹到,就是不知是真慈悲还是假仁义。
殷赤衡站在叶鸿枫身前三尺的范围内,在神识笼罩下,细微到他耳边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殷赤衡并未有多余的动作,好像生怕自己的举动会惹人误解,双手贴在身体两侧,一动不动如木桩般杵着。
叶鸿枫见他暂时没有其他的打算,悄悄松了口气,但也无法给予他完全的信任,毕竟这张恶人脸就摆在面前。“都到了这一步,不去尝试一番必然遗恨终生。至于我的修为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分寸。”
殷赤衡叹了口气,望着叶鸿枫,眼神悲悯,说道:“但愿你不会为你的选择后悔。”
先前那些修士哪个不是这样,嚷嚷着要做那到达第二关的第一人,甚至责怪他的多管闲事。可最后不都神色慌乱地溃散开来,有些修为低下的直接瘫倒在迷雾之中,不知生死。在他看来,叶鸿枫不过是神识强悍了些,修为却远远比不上之前修士,此去多半会承受不住冲击,昏阙过去。
叶鸿枫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问道:“你修为如此之高,又预知了前路的凶险之处,为何还要站在此地,不早早进入第二关呢?”
“我自然能够出去,可像你这样修为低下的修士未必,甚至多数会在之后的路程中受伤。我守在此地,能多劝说一个便多救一个吧。”
叶鸿枫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原来自己是真的冤枉他了,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烂好人呐!
明明长着一副恶人脸,却做出了最慈悲为怀的事情,可叹可敬啊!
再往前走时逐渐遇不到修士,想来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家伙已经逃的逃,晕的晕,留下的不过寥寥。
忽然有风经过,黑雾在风中缓缓移动,夹杂着少女的清香。一阵银铃声在叶鸿枫耳边响起,打破黑雾中死一般的寂静。
“小木头,我们又遇见咯。”
风然然将手背在身后,脸凑到叶鸿枫面前,笑着说道。自李老小院中一别之后,风然然始终觉着唤他为先生有些别扭,谁让他行事如此跳脱呢?这个问题可苦恼了她许久,直至想起他头顶插着的那根树枝,这才灵光乍现想出个“小木头”的别称。
叶鸿枫将身体微微后仰,神情说不出的尴尬。他可不是苏世离,只要是女修便来者不拒,所以多少有些不大自然。
“是……是啊,真巧……”
叶鸿枫老脸一红,结巴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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