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玉清道长按照紫阳真人的吩咐,出了紫金观,来到太平庄的胡同口,正好碰着赵小宝背着手朝这边走来。
玉清道长迎上去问道:“赵大哥,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唉,人老了,没用了,眼看着大会日期就要到了,看着别人忙,心里慌啊!过来看看观里有我能帮的什么忙没有?”赵小宝说明了来意,用目光疑视着玉清道长,希望他能给自己找个活儿干。
“哦——原来是这样,看你走路急匆匆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有要事要出去哩。哈哈哈哈,既然是这样,你来的正好,我这不急急忙忙出来,就是有一件大事要找人帮忙,还怕你不在呢,没曾想到一出门就碰到你,真是天助我也!看来此事成功有望。”玉清道长高兴的拍手道。
“嘿嘿,看你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我能拿得动吗?”赵老头不好意思的望着玉清道长笑着问道。
“哎,这件事非你莫属,凭你德高望重威信和人缘,你是最好的人选,不过你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还需要几个帮手。”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能行,到底是什么事情,我这就去做,今天做不完,还有明天哩,我一个人能成,人多了不出活,光添乱。”赵小宝唯恐别人抢了他的活,说着话就挽起袖子,象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玉清道长见赵小宝着急的样子,便笑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晚上,咱们观里要大干一场,需要好多大牲口拉运木料、砖石,你在找几个人,分头通知太平庄和邻近几个村子里,那些有大牲口的人家,不管是驴、是马、是骡子,今晚观里一律要征用,让他们把牲口喂饱饮足,在圈里解开缰绳盘好备用,打开圈门和大门,让牲口行走道路畅通无阻。”
“听你之言,好像是只征用牲口,那不用人吗?”赵小宝睁大眼睛疑惑的问道。
玉清道长一脸严肃的一本正经道:“是啊!记住还有一定要通知到,不管是有没有大牲口的人家,今天晚上,一律都要晚饭早吃,天一黑,就要关门闭户,上床休息,不管外边发生什么事情,都千万不得偷看窥视,以免泄露天机,遭到天谴!”
“噢——我知道了,一定照办,通知到各家各户。”赵小宝看着玉清道长一脸严肃的样子,也觉得事情重大,非同儿戏,便似懂非懂的用手挠头答应道。
望着转身离去的赵小宝,玉清道长觉得把这件事交给赵小宝去办,此人胆小心细,办事认真,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他放心的点点头转身回观里去了。
告别了玉清道长,赵小宝急忙往回走,在心里盘算着大多数青壮年都上山砍伐木料,采石头去了,家里就剩下几个老人在家里,路过顺便把哥儿几个叫到一起,商量了一下,便分头按照玉清道长吩咐的话去跑。
为紫金观办事,特别是为办水陆大会出力办事,大家都觉得很荣幸,两人一组,分头行动。
时值八月初六,眼看着快到中秋之际。
这天晚上,天空晴朗,众星闪烁,一轮上弦月徐徐升起,显得特别的明亮皎洁。
这的确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太平庄附近的几个村庄,由于有赵小宝哥儿几个的奔波,和各村管事的村长族长们的配合,刚到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乌鸦喜鹊归巢之际,上山伐木采石的人们也都得到了消息,急忙赶回了家里和家人团聚。
凡是没有大牲口的人家,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连灯都没有点,家里有大牲口的人家,早早喂饱牲口,把缰绳盘在牲口脖子上,打开圈门和大门任凭牲口自由出进,只是关上房门上床睡觉。
这天晚上,夜幕刚刚降临,紫金观周边村庄,到处都已经静悄悄地,说起来也奇怪,就连平时狗吠鸡叫声也早早的收敛的无踪无影,哑无声息。
一轮明月从东方的海面上冉冉升起。刘柱老两口躺在床上,静静的倾听着大门外,大路上的的动静,耐心的等待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此时,巷子里传来有人走路说话声,紧接着牲口棚里传来了一声马嘶声,划破寂静的长空。
黑暗中刘柱和老伴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可是一句也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紧接着是“嗒嗒嗒”的马蹄声跑出了大门,老两口互相会意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激动人心的笑容。
寂静的太平庄顿时人声沸腾,大路上马嘶驴叫,欢腾声响成一片。
紫金观的上空,传来了男男女女唧唧喳喳说话声,看来紫金观今夜真的有大动静了。
紫金观、太平庄附近村庄的男女老少,在这人欢马叫声中却都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安然熟睡。
次日清晨,当太阳徐徐升起的时候,太平庄的人们才从熟睡中渐渐地苏醒过来。
赵小宝一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牲口棚看看那匹大红马到底回来了没有?出乎意外的是大红马却安然无事的回来了,正在圈里安然休息。
赵小宝过去为大红马解下鞍拢,发现大红马通身汗淋淋的冒着热气,他用手抚摸着马头,心疼的说:“宝贝,看你这通身是汗,你一定是累坏了,你辛苦了!我给你多加点精饲料,你今天在不用干活了,好好在家休息一天吧!”
赵小宝给大红马添完了饲料,又拿起铁锨垫圈,为大红马铺了厚厚的一层干土,又拿起马勺舀了一勺水来饮马。
突然,听得儿子赵恒在院子里喊道:“爹!娘!不得了啦!一夜之间紫金观大变样了,你们快出来看呀!”
赵小宝听了,急忙扔下手中的水瓢往外就跑,见儿子领着媳妇孙子已经出了大门,老伴还抱着扫帚看着没扫完的地在发楞。
“孩儿他娘,别发楞了,走吧,咱们也去看看去。”
王氏这才扔下手中的扫帚,解下围裙拍拍身上的土,也跟着往外跑。
太平庄内一条几百米长的胡同里,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闻声都往外跑。
赵小宝跟着人群往外跑,迎面碰见陈德的媳妇,秀梅却往回跑,赵小宝便疑惑的问道:“秀儿,人家都往外跑,你怎么却回来了?怎么啦?出啥事了?”
“爹,没事儿!”
赵小宝的老伴王氏,看见儿媳妇低着头往回跑先是一紧张,然后再一细看,前前后后也有不少人转身往回走,王氏感到莫名其妙,不知前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迎着秀梅关心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啦,急急忙忙的跑回来干啥?”
“没啥事,我回家取些香表去。娘,你也回家取些吧!大家都到观里烧香呢!”秀梅一看婆婆也是两手空空,便提醒婆婆道。
“哦——看我都高兴糊涂了,竟然把这样的大事儿都给忘记了!”王氏这才恍然大悟,看见路上不少行人手里拿着香表蜡烛,自己却是两手空空,也赶紧往回走,去取香表蜡烛。
此时,紫金观的上空已经香烟缭绕,经声朗朗。山门前已经聚集几百人,通往紫金观的大路上仍是络绎不绝的人流,不断的涌向紫金观。
这些人中间一部分善男信女是专程了烧香敬神的,大部分青壮年人是对昨天莫名其妙的停工通知,感到百思不解,都是满怀着半信半疑态度和疑惑,想前来探个究竟的?
紫金观果然不失众望,整个道观的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映入人们视线的是紫金观的新修的山门高大宏伟,让人耳目一新,为之震撼。与之同时改变的就是紫金观的围墙也同时大概向后挪动了有两三米多,把那棵有象征意义的千年古槐,和那座记载有沧州历史变迁的“古木回春”的石碑,恰到好处的隔到了墙外。是这颗与太平庄同呼吸共患难的千年古槐,似乎又回到了太平庄的身边。
太平庄村口的这颗千年古槐,它是太平庄的庄树,它以自身的变化,演绎了太平庄兴旺、败落与繁荣。
紫金观一夜之间的变化着实不小,左右两边偏殿旁出现了两个十分精致的月亮门,透过月亮门和那不高的院墙,可以看到垂柳青竹后面,是一排排幽雅别致的楼房亭阁,错落有致的布局,恰到好处,使人感到有一种通幽的感觉,那是凡夫俗子无法构思出来的画面,真是妙不可言!
人们都在唏嘘声中,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双手合十,参观了神工巧匠的绝世佳作。
看着一下子新添了这么多,能容纳千人的精致宏伟的楼阁房舍,竟然只在一夜之间。而且,座座楼房亭阁个个还是雕梁画柱,精工细作,彻底完工。
此时,紫金观里香烟缭绕冲九天,经声朗朗绕画梁。
为感谢上天众神恩泽的洪恩,太平镇的人们,又在千年古槐下锣鼓喧天,载歌载舞祈福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