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该是一个满怀阴冷又充满了戾气之人,偏在见到她的时候,所有戾气都退去,阴冷也化作温柔。
他静坐在那里,温柔的看着她。
目中难得的柔和。
绝美。
朝歌睁了睁眼,看了看坐在眼前的人。
阿槿。
不对,不是阿槿。
他,他怎么又来了。
朝歌急忙就要坐起来,他伸手扶了她,轻声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怎么在这儿……”不怕不是可能的,她知道这人的本事。
墨府的戒备不如沈府,他如果愿意,可以随时掳了她去的。
“我来看看你。”他语气不同寻常的温柔。
……道不同,不相为谋。”朝歌脱口而出。
本该是意料之中的话,被她忽然这般说出来,还是让凌陌花怔了怔。
朝歌想自己这话说得过于直接了些,但话已出口,已不能收回。
她也不知道该与他说什么。
他是大哥缉捕的人,是与韩太守府上有勾结的人。
他说:“朝歌,我不想伤害你。”
朝歌说:“过去的都过去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说:“朝歌这个药你拿着,每天擦三次,会利于你踝子骨处的恢复。”
朝歌一怔,他怎么知道自己脚踝子骨受伤了?
问他:“莫不是你今天到府上来了,故意扔了个小石子让我扭到了脚?”
本是没往这方面想的,当时也就是踩到一小石头,后面扭就扭到了。
他无奈的道:“在你的心里就不能想我个好吗?”
他本来就不好,如何想他个好?
他站起来道:“朝歌你会告诉你大哥我来过吗?”
“……”这让人怎么回答。
他又说:“朝歌,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无论我和你大哥如何,我是不会波及到你的,你也无须怕我。”
以为这样她就会感恩吗?
不会的。
他们不是同路人。
朝歌无言。
他又说:“朝歌,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凌陌花。”
他走了,说走就走,转瞬便逝。
朝歌嘴巴张了张,想叫人,声音却发不出来。
她有些纠结。
她想让大哥知道阿槿来到京师了,让大哥防备着点。
天已黑,大哥已睡。
明天,明天见着了大哥,再告诉他吧。
不行,万一他趁着大哥不备,去暗算了大哥如何是好?
掀开锦被,她挪了一下自己的腿,赫然发现自己的的脚已被重新上了药,有药的味道。
是凌陌花在她睡着的时候,给她偷偷上了药。
凌陌花,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是大哥要缉拿的人。
她不该对他动恻隐之心的。
以为这样她就会感激在心吗?
不会的。
没有谁比霁月的安全更重要。
听见里面的动静,红柚快步走了进来。
“小姐,您别动,我去把恭桶拿来。”红柚以为她起夜要出恭。
朝歌吩咐:“红柚,你去把锦语叫进来。”
红柚应声,转身去叫人。
过了一会,锦语进来了。
朝歌说:“你去告诉大哥,就说阿槿出现在京师了。”
锦语一怔,忙应声,退去。
朝歌看了看手中的瓶子,这是凌陌花留给她的。
透明的药膏装在透明的瓶中,洁白如玉。
凌陌花,他怎么就与韩家的人有关系了。
这样的关系,令她的恻隐之心也无处安放。
片时,霁月就飞奔过来了,一把抓住她娇弱的双臂询问:“有没有事?他又没有对你做什么?”
那人对朝歌不安好心,锦语一传话过来,他就猜到了,这人一准是又到朝歌面前了。
不然,朝歌如何知道此人出现在京师了。
岂有此理。
该死。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真当他抓不住他吗?
“你弄疼我了。”朝歌挣了挣。
手劲这么大,胳膊都要被他给捏断了。
霁月忙松了手。
小姑娘娇滴滴的,的确禁不起他的铁爪。
待他松了手,朝歌这才说:“他没伤我,他过来看一眼,就走了。”
没敢说自己怀疑这脚踝子骨受伤就是他所为。
看霁月这表情,如果知道了,更要气了。
霁月脸黑。
过来看一眼就走了。
“我也没什么事,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今天哥哥就在这儿陪你了。”
“不行不行,你要是在这儿,我铁定一夜睡不着。”朝歌忙把人往外推。
她五姐姐六姐姐都住在这个阁楼,他陪在这儿不走了,他心安理得了,她可不放心。
这里不是她沈府,若在府里传开,就解释不清楚了,若解释太清楚,说是有个坏人跟着她到京师来了,还潜进了这墨府,恐怕会造成恐慌。
霁月看她一眼。
小姑娘急得不行,他作罢。
摸摸她的脑袋,又嘱咐几句,这才出去了。
出去后,又对锦语几个人嘱咐几句。
他走了。
至此,一夜再无旁事。
翌日,宫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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