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脸色冷了下来,“你休要胡说!我与祝眠霜早已断绝父女关系,她是人是魔与我何干?!”
雪戈却是冷笑,“怎么,许你瞎说,不准我说?!祝鸿,别以为泼脏水是你的专长!”
“好了好了,”寒无叶走上前将二人隔开,“这等时候就别吵了,祝宗主也是痛心死去的掌门,我看,我们还是都赶紧回去,八方界要变天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寒无叶看似劝架实则偏袒祝鸿,但雪戈却不想再与他们纠缠过多,因为寒无叶最后那句话说的没错,魔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口中的“主上”野心满满,这还未出场就将八方界大半掌门诛杀,若他真的一鼓作气扑向八方界,他们能不能守住,还是个未知数。
而且,祸北玄与楼雨眠二人的处境,定然也是凶险万分,她必须快些回去,好无情阁派出弟子去将二人寻回。
思及此,雪戈也不与他们多说,而是踏上寒焰准备打道回府,流云飞见状也拽着千城双踏上本命剑,“雪戈,一起走啊,路上有个照应!”
而雪戈朝流云飞点点头,“走吧,我们尽量稳些,白久歌现在可经不起颠簸。”
流云飞颔首,三人快速冲向棉絮一般的灵力墙,雪戈不忘用为数不多的灵力催动神识,替怀里的白久歌撑起一小片抵挡浓郁灵力的防护罩,而千城双则拽着流云飞的衣角叹了口气,“还好流花没来。”
流云飞砸吧了下嘴,“我倒觉得她来了才好,指不定那些个魔族都要被她抽成陀螺。”
雪戈扶了扶额,“这种时候你们还有闲心调侃,等回去了你们有的是机会同第五流花说道说道,让她下次别再遇到事就用闭关来躲过去了。”
“霍,第五流花要是知道这次这么刺激,肯定会后悔没来。”流云飞不由笑了起来,虽然这次他们损伤惨重,但仙者殒命乃是天定,有幸活下来,是天道觉得还没到让你死的时候,你不幸身亡,那便是天道将你收了回去。
因果循环,命数早已步步落好。
三人有说有笑消失在灵力墙中,祝鸿见状只是面色阴了阴,随即伸手拍拍寒无叶的肩,挥手示意仅剩的几人快些回去。
而这时,在灵石的不断催动下,玉笛带着楼雨眠和昏迷的祸北玄已然逃离了泗海洲。
但满面泪痕的楼雨眠却不敢停留,她现在的情况也不大好,方才被灵力墙重击,此番也是凭借着一丝顽强的信念坚持着才没让自己倒下。
祸北玄为了她已经性命堪忧,她要带他逃走,她要救他!
二人又继续飞行许久,直到穿过茫茫云海,眼前突然闯入一片深绿,楼雨眠费力睁着眼望去,在阴沉一片的天空下,入目的是无边无际郁葱森林,看那长势,少说也有万年,偶尔自树林中飞起几只外形奇特的鸟类,它们似乎察觉到天边的二人,纷纷惊慌失措“嘎嘎”两声,扑扇着翅膀又钻回茂密的深绿树叶之中。
楼雨眠有些茫然,她毕竟不是八方界土生土长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八方界的八方大洲是如何排列,她浅浅咳了一声,竟是咳出来一丝粉嫩。
断念在她体内憋了许久,他先前不敢出声,怕影响了专心逃跑的楼雨眠,直到现在确保离开泗海洲后,他这才叫了起来,“臭丫头,咱们回无情阁吧,剑尊这模样可不大好。”
楼雨眠让玉笛继续朝前飞,她在心里呐呐,“我当然想回去了,可是我连现在是哪儿我都不知道,断念,你说要是祸北玄死了我该怎么办?”
断念就怕楼雨眠这般消沉,“别怕别怕,有本大爷在呢,你相好的不会死的,继续往前,我帮你注意着,如果遇到其他散修仙者就好了!”
楼雨眠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这一看,就是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地,怎么会有散修在这里,断念你放心,如果祸北玄真的死了,我会将你解放,我与他,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于能够安心在一起了......”
断念一惊,臭丫头怎么就这般消沉了,“喂喂喂,你别这么果断啊,万一呢!臭丫头,我可是好不容易找着你这个趁手的主人,你若将我解放了,我岂不是又要一个人孤孤单单活下去!你别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
楼雨眠捂着嘴又咳了几声,她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你这话,说的我是什么负心人似的,莫要让阿丑听了去,我怕他误会呢。”
断念见自己开的玩笑起了作用,连忙将探知放大,但就如楼雨眠所说的一样,方圆百里竟是半个仙者也无,他一时有些慌了,这他妈是什么破地方!
“这到底是哪儿啊?!”断念有些抓狂。
楼雨眠轻笑一声,终是支撑不下去,她身形晃了晃,竟直接从玉笛上栽了下去,连带着靠着她的祸北玄也一齐坠落!
楼雨眠只觉一阵失重,她知道自己在坠落,但随即腰间一紧,她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楼雨眠在黑暗中沉浮许久,直到耳旁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她嗅着鼻尖飘散着的青草药香缓缓睁开眼。
这似乎是一间小木屋,木质的房顶有些破烂,还能顺着缝隙看到外头的一抹绿意,房梁上挂着一些风干后的草药,楼雨眠认不出来,她偏过头看向声音来源,房间不大,除了两张并列排着的床外就只有门口的一方小桌,声音便是从门口传来的。
楼雨眠在昏暗的房间里细细辨别,另一张床上躺着的显然是祸北玄,而再往外,坐在方桌旁小马扎上的背对着她的高大男子,那一头耀眼的金发,除了断念还会有谁?
此时断念似乎正与门外的某人低声说着什么,而那清新的药香,也是从门外飘进来的。
楼雨眠费力坐起来,她先前因被灵力墙攻击导致四肢百骸痛极,虽然后来有祸北玄替她隔绝开来,但先前受到的伤害显然不轻。
但此时,她除了只觉些心口有些沉闷外,那些痛觉竟全部散了干净。
这是怎么了?
是谁救了他们?
祸北玄,祸北玄他有没有事!
楼雨眠思绪杂乱,她掀开被子想下床,却被断念略带急促的声音给阻止了。
“别乱动,你伤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