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之快逞完了,你觉得我打得过这三个人的概率有多高?”
“若在平常,这就是三个混混。可若论剑术,你是自取其辱。”
“呵呵,还真是直白。”
魂侣比他还了解自己,既然她这么说了,那结果毫无疑问是惨败。
“怎么?你们现在这是想砸场子咯?”虽然心里犯怵,但表面上决不能表露,他故作镇定的说,“咱们是文斗,还是武斗?”
许有才一瘸一拐的走来,冷笑道,“怎么?害怕了?”
“我害怕?我是怕你们丢人。被一个‘剑帮’的最低级弟子打败,传出去你们这个‘剑门’就该拆喽!”
他的话许有才当然不信,但却是提醒了他一点,四个人一起欺负一个童子帮的弟子,传出去的确会被耻笑,“文斗怎么说,武斗怎么讲?”
“简单了,文斗的话咱俩一对一单挑。武斗就咱们四对四群殴,你挑吧。”
许有才心道,又不是江湖混混聚众斗殴,谁跟你打群架?没有思考多久,回答道,“那就咱俩单挑,输了可别哭着回家找师父告状!”
“彼此彼此。这里碍手碍脚,咱们换个地方打!”说完,白马筱一个翻身,从二楼落到了大街上。
紧接着许有才第三次从这个窗户回到街上,终于是脚先落地,抽出剑来喝道,“小子!你自取其辱,就别怪我了!”
经过刚刚许有才两次扑街,此时街上早已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四周的几层小楼上也围满了人,就连唐珊雨他们也趴在窗户上看着他们俩。
乐港县百年难得一遇武林人士在此斗殴,一直平静无趣的小镇忽然多了不少乐趣,这可比各种晚会上的耍猴好看的多。
唐珊雨居高临下的看着白马筱,没好气的说,“这个木头,没事干嘛提出什么单挑,他打的过人家嘛?”
“唐姑娘这么说可就误会他了。他可是解决了你们与四友的正面冲突,并且为你出一口气。”
李书名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他们身边,和他们一起观望着,唐珊雨一脸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有意离他远一些,不以为然的说道,“为我出气?他明明就是逞口舌之快,说那些……那些污言秽语。”回想起刚刚他激怒许有才说的那些个浑话,唐珊雨脸色羞红,嗔道,“真是败坏师父名声。”
聂涧枫不同意她的说法,“大师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是那许有才败坏师父名声在先,二师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还激的他们先动了手,在这一点上,绝对称得上是不辱门楣!”
唐珊雨目光一敛,不置可否。
楼下,白马筱也已经拔出了背后的剑,“谁自取其辱,还不一定呢。你和那姓丁的一样嘴尖舌利,功夫肯定不咋地!”
“姓丁的?哪位?”
白马筱心头一紧,心想这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传到丁主教耳朵里,对南宫剑宗百害而无一利,便敷衍道,“总之不是你老娘,问这么多干嘛?”
许有才只以为他是寻了个点来骂自己,没有深究这姓丁的到底是谁,怒道,“王八蛋!”
白马筱张口就来,“不孝子!”
许有才又踩进了陷阱,强忍怒气,举剑摆开架势,正声道,“此剑名为‘墨庐’,由天山怪匠所铸,曾是本门前辈‘铁趣÷阁状元’许青云之佩剑,距今已过百年。吾之剑下,不折无叶之花!”
前面都好理解,无非是吹嘘一下自己那牛逼的佩剑,但最后一句却是没听懂。
魂侣解释道,“所谓‘剑无名不传,花无叶不妍’,这应该是说他要知道你的佩剑名字,方便他斩断了你的剑后能在功劳簿上添上一趣÷阁。”
和“不斩无名之鬼”差不多,不过这不是打仗,杀人没有必要,所以在武林决斗中是以斩断敌方兵刃为荣了。
又增加了一项奇怪的知识,白马筱想了想,举剑回答道,“此剑名为‘千月玄武’。某天我偶然在一只小王八的肚子里发现一块神铁,交由一位不知名的铁匠铸造而成。此铁天克小王八,所以我常用这剑杀小王八煲汤喝。今日真是不凑巧,让阁下成为此剑的第一个人类对手,若是伤到了你,可不许对号入座,认为自己是龟儿子啊。”
他说的认真,也很玄乎,在场之人竟无一人怀疑,只觉得这剑的出处相当离奇,或许真的是一把神剑。
楼上的唐珊雨听了也不禁啧啧称奇,“他什么时候找到的神铁?王八的肚子里居然有块铁,这么有趣的事他居然从没和我说起过!”
一旁的聂涧枫和剑音强忍笑意,不忍告诉她这是白马筱为了抓住任何机会骂许有才而信口胡诌的。
没有影视作品,也没有网文的古代,百姓们何等单纯,这些稀奇古怪的套路是他们完全想象不到的,所以看起来古人很是好骗。
许有才更是惊讶,他知道南宫弟子的佩剑均是由一个叫做怪五郎的铁匠量身铸造的,并以消耗的月例来分品质高低,同时也是持剑人的修为高低,他更知道目前南宫剑宗现存最厉害的剑就是南宫羽的“七十二月鸾吟”,这白马筱的剑居然是“千月”,简直不可思议。
“你……你何德何能,能用这‘千月’之剑?多半是你在月数上托大了吧!”
白马筱暗自好笑,心说真是对不起,我连这剑名和出处都是瞎编的。
他挑了挑眉,冷声道,“是不是托大,实践一下不就知道了?若你能斩断我的‘玄武’,我就跪下给你磕头,拜你为师!”
白马筱心道:那个丁老怪都弄不断的剑,我不信你这小屁孩能弄的断!
许有才被他这一激,果然上钩,“好!若是我斩不断,我拜你为师!”
白马筱连忙摆手,“别,在南宫剑宗,我的武功排倒数第一,可不敢做你师父。不如这样,你拜我大师姐为师,给她磕头,并且为你之前对她不敬道歉!”
许有才抬头看了一眼唐珊雨,冷哼一声,“小子,我等着你拜师呢!”
“我也等你做我师侄呢!”
许有才举起剑,挥舞出一个好看的剑花,接着一剑向白马筱刺来。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所以这一剑不难躲,白马筱向旁边一让,许有才一击不中,周身便全都是破绽,白马筱一剑刺去,却被他极快的回剑挡住。
接下来的几招许有才都使的不紧不慢,可每次白马筱在抓住他的破绽并及时出剑时,他的回剑防御总是极快无比,就好像他的剑法可攻可守,时快时慢,忽疾忽缓,且他的每一剑都气势恢宏,宛如正龙飞凤舞的挥写出一副大气磅礴的书法。
翰墨剑门的“剑行九变”出自书法中的行书,其招式一共十八式,即“正楷九式”与“狂草九式”,而行书则是介于楷书与草书之间的书法,又以侧重不同还可分为行楷与行草,“剑行九变”则是翰墨剑门极高深的剑意,在“正楷九式”与“狂草九式”之间自由变幻,随心衔接,使得每一式都有九种变化,九式则可衍生出八十一式,使得其剑招诡谲多变,是当世极上乘的剑法。
剑法是好剑法,但也因人而异,八十一式想要融会贯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连翰墨剑门的门主——许有才的师父,都无法达到此境界,其弟子就更不必说,否则早就成了翰墨剑宗。
相比之下南宫剑宗的灵剑术则更加大器晚成,即使如今抛弃了灵术,只钻研剑术,那也是十分难以掌握的,对于白马筱来说,此时的境界也只是堪堪入门。
许有才的剑法虽然甩了白马筱十几条街,但好在开打前与白马筱打了赌,此时他的每一剑都主攻白马筱的剑,每一剑都以气合手汇聚了充沛的灵力,白马筱几次几乎抓不住剑,只好也用气合手紧紧抓着剑,甚至暗使牵引术,将剑死死的吸在手中,如此几个回合下来,虎口已经震的几乎麻木。
如果许有才不以断他的剑为目标,而是以命相拼,立志要你死我活的话,白马筱有九条命也都死完了。
得亏他们俩灵力差距不大,都是青色,不至于抓不住剑,也多亏这剑真如五郎所言,世间没有任何武器可以伤的了这把剑。
围观群众只觉得两人打的相当激烈,两剑相击叮当作响,但唐珊雨他们三个却看得真切,白马筱完全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灵剑术中最忌讳的就是两剑交锋,其剑意就是要在躲闪的瞬间一击制敌,修为越高的人交锋的次数就越少,修至大成者的剑则无需护手,也就是无镡剑,已能做到完全不交锋,如若交锋,那么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斩断对方的剑。往往胜负只需一回合。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觉得东洲黑羽家族的鬼剑术与南宫剑宗的灵剑术如此相似,两者的剑意均是如此,异曲同工。
所以南宫弟子的佩剑,月数越高的,护手就越小,像是南宫羽的鸾吟已经几乎小的不能算是护手了。
而此时的白马筱已经可以说是每一剑都被迫交锋,剑意全无,算是在胡乱招架,一点南宫弟子的影子都没有。
对此白马筱也是无奈,毕竟莫说剑术,就连体术也只是最近一个月才开始学,即使效率极高,时间也还是太短,此时能与许有才过上几招已是非常了不起的进步。
这许有才也称得上是高手。
现在看来还算能招架的住,可再过一会儿,白马筱的虎口裂开,再也握不住剑时,胜负立刻便会分出,他必须想到打赢他的对策。
“别忘了怪五郎说过,这把剑是法器,不是兵器。”
白马筱当然记得,可此时他又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召出那几十米长的光剑,如此招摇,想不要蛇神教的人找上门都难。
“你想想,气合手可以不被监测到,说明这种将灵力融合进体术的技巧都不应该算是灵术。”
“话是这么说,可我能怎么办?”
“空灵术。”
白马筱记得,这是将灵力实体化变为手中武器的灵术,他曾见过不少灵者使用过。他曾经也想学,可惜对灵力控制的要求非常高,他暂时还无法掌握,学了很久都是不得要领。
“现在让我用空灵术,强人所难了!”
魂侣当然不指望他现在就能掌握,她自然是另有打算,“你不需要实体化出一把完整的武器,只需在这把剑的剑刃边缘镀上一层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