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个女儿!”墨化文站起来,红着眼看了看墨雪敏,扶着许烟缓慢而坚定的往里走。[]
“来人,帮大小姐收拾一下,送到镇国侯府去。”墨雪瞳淡淡的看着这个零乱的场面冷声道,父亲的态度很明确,自己也不想当好人,墨雪敏与司马凌云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了断去。
看到他们两个现在狗咬狗,她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上一世,他们两个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让自己死的那么凄惨无比,这一世,终于轮到了他们,那样的血仇,让墨雪瞳心中激不起半点怜悯,有些人注定就会受到恶报,一切全是他们两个纠由自取。
“墨雪瞳,你个贱人,你不要太得意,你也快死了,你马上就会来陪我的,到时候,我们姐两在一起争个嫡庶有别,看看到底是你赢还是我胜。”听到墨雪瞳的声音,墨雪敏转过头来,恶毒的看着墨雪瞳狂笑道,她现在衣衫零乱,裙角下血色漫延,头发披散下来,整个人就如同是一个真正的疯婆子,只眼底的阴狠恶毒浓郁的象条毒蛇。
要嗜人而食一般,眼眸血红,狂燥,恨毒……
墨雪瞳并没有理她,让人直接把人带走,她当然知道,司马凌云的眼睛被墨雪敏抓瞎了,墨雪敏再进镇国侯府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看着镇国侯夫人如同要吃了墨雪敏一般的眼睛,墨雪瞳心头只有冷笑。
正巧了,一家子全是冷血,薄情,狠毒的人,倒真是全送成堆了。
墨雪敏最后和司马凌云一起被送进镇国侯府,宫里来人,把墨雪敏贬为妾室,同时也对司马凌云留下一柄戒尺,直接撤了镇国侯府的牌子,也就是从此以后,这里只能是司马府,而不在是什么世子郧贵的府邸。
镇国侯府的爵位是到头了!镇国侯府是彻底败落了!
司马凌云一个眼睛瞎了,墨雪敏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镇国侯府的牌子也撤了,可不是一下子全干净了。
整个京城的人谈起这事来,都是眉飞色舞,大觉痛快,这么一对渣男渣女,本就应当受此报负,否则太没天理了,之前两个人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差,时不时的闹些事情出来,墨雪敏在未嫁之前就听说于人私通,夜半私会的事,而且还不只一个。
司马凌云也不是什么好人,和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私下里勾搭,还弄出个未婚有子的事情来,着实的让人觉得可笑。
司马凌云和墨雪敏两个人之前因为皇后的旨意走到一起,现在又闹出这种丑闻,镇国侯府立时又成为了丑闻的中心。
什么样难听的说法都有!
生生的把两个人说的比戏台上的最恶毒的男女还有淫荡,恶毒。
也有人说两个人就是天生的一对,这两个人若不是在一起,连天理也没有了,更何况那府里一屋子的小妾,恶毒的恶毒,淫荡的淫荡,出规的出规,司马府的人出门都顶风臭三里,府里的下人连门也不敢出。
被人围着扔臭菜叶,臭鸡蛋……
所有人都知道,司马府是没希望了!
待得所有人都离开,墨化文独自去了书房,从暗格中取出一张画,静静的看着画中的女子,一时悲从中来,手指温柔的抚摸过画上穿着软烟罗的人,眼神茫然中带着痛苦,手重重的按着桌面,晃了晃,才没跌倒。
扶着案角,重重的坐了下来,只觉得一阵阵悲从中来,眼角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暗红。
如今的一切莫不真的是自己的报应,心头痛的如同在刀尖上跳动,每一步都是血,越扎越深,记忆中那么惊鸿一撇的美丽少女,就这么毫无声息的入了心,用了情,以至于都不敢相信,她己不在。
她一直以为他什么也不知道,可他偏偏从一些些蛛丝马迹中早己发现。
她不知道他早知道她是晋王的遗腹女,知道她并不是辅国公的亲生女,辅国公的亲生女儿生下来没多久就去世的,正巧晋王妃生了下她,彼时,辅国公老夫人就拿她顶了自己亲生女儿的额,对她也疼的如同亲生的一般。
若不是曾见到她,便不相恋,若不相恋,便不会承受这失去她的痛楚!
此生,他唯一爱的女人。
他是皇帝的心腹,可是为了娶她只能远走云城,带着她远离权得的中心,也是远离乱世之源,生怕被人认出她来,既怕到时候皇上容得下她,所以他带她远离,不能让她时时被皇上看到,引起猜嫉。
可既便是这样,他也不清楚皇帝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隐隐有种感觉,皇帝是知道洛霞身份的,可他既然什么也没说,墨化文也就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大家都装做她依然是辅国公府的那个嫡长女就行了。
帝皇的心谁也猜不透。
因为猜不透,所以,他不敢对她独宠,听她说要让他纳妾,他便纳妾,忽略了她眼角的一丝苦涩。
虽然在云城,皇上的密探还是时不时的会到府里来问问他的情况,他怕引起她的注意,特意把会见的地方放在妾室的院子里,一方面是因为她对妾室一向宽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几个妾室不是她,纵然出了遗漏,也不会牵扯到她身上。
他以为,对她自己己是上了心的,放弃了从龙之功,如同贬似的来到这云城,就是为了可以跟她相守,以为那几个妾室都是她同意抬进门的,又有自己在边上看着,必不会震不住,翻了天去。
她身体一直不好,他知道,她偶尔派人来京城查帐,他也知道,她曾经和燕国来的一名女子姐妹相称,并定下儿女亲事,他也随她,看着她惶恐不安,强颜欢笑的脸,他实际上很想跟她说不用害怕,皇上或者并没有追究她的责任,当年的事跟她无关。
可是皇上没有下令,他不敢说,怕惹来疑惑,招皇上猜疑!
只能无奈的看着她一天天的惶恐一天天的瘦弱,而他只是默默的守在一边,无能为力。
本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慢慢的走出惶恐,紧张,害怕被发现的误区,却不料,方姨娘竟然暗中给她下药,而她因为怕事出手牵连到自己和孩子,慨然赴死,任毒药慢慢的腐蚀她的生机。
最后,竟然就这么去了……
看着瞳儿那张跟她相似的脸,墨化文只觉得愧疚后悔,那一晚,他伏在她的床头,哭得痛不欲生,心仿佛空了一个洞一般,此生再不会圆满了。若是当时,他不顾忌太多,又何至看着她这么年轻就香消玉陨!
而后她的大丫环撞死在她的棺椁之前,方姨娘说瞳儿心狠手辣,逼死母婢,他虽没信,却也无力去查证什么,之后瞳儿便和他越来越生分,要回京的时候,瞳儿生病了,方姨娘进馋言说瞳儿是故意拿乔,索性煞煞她的傲气,留她在秦府。
不知道是出于怕见到那张相似的脸,还是不想看到那双对他怨责的眼晴,他竟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独留下她一个孤女在云城。
这一去便是一年多,他仿佛从记忆里故意抹去她的存在,虽然还是会写些信过去,但石沉大海后从未去查为什么,只听方姨娘说这孩子是越来越娇纵,越来越无礼,于是,越发的不在意她起来……
而现在想起来,徒留下后悔两字。
“父亲!”轻轻的敲门声,伴着温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墨雪瞳站在门口,就如没出嫁时一样,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碗白玉粥和几蝶小菜:“父亲可是还没用早点,瞳儿方才去厨下帮忙,娘自己做了些,让瞳儿送过来。”她的小脸带着些红晕,透过有些泪光的眼,折射出那容颜越发的象洛霞。
“父亲!”见墨化文呆怔的,微红着眼眸看着她,墨雪瞳又轻轻的叫应了一声。
“怎么还没回府,进来吧!”收敛起满腹的酸楚,墨化文侧过头,弹去眼角的一抹泪光,温和的笑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以为墨雪瞳己经回去了。
“父亲还没用早点,瞳儿怎么敢回去,看娘给您配的粥菜也是好的,便宜瞳儿方才也喝了半碗。”墨雪瞳笑嘻嘻的进门,熟练的在墨化文的案台上摆开粥菜,把案卷移到桌子的另一边。
“原来是己经偷嘴喝了,怪不得说的这么美味。”看着女儿娇俏的脸,墨化文脸上露出了笑脸,拿起墨雪瞳接地不的粥喝了一口,粥很香,这是许烟做的粥,自打府里的女儿都嫁出去后,许烟就早晨亲自起来替他熬粥。
只是,不管如何,看到粥,他第一眼想起的总是洛霞,那一日新婚后,她也是如此的替他洗手做羹汤,除了那个秘密,她有什么事也会跟她说,那时候,是他此生最幸福的日子,两个相濡以沫。
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是那些妾室一个个被抬进门吗……
她故作欢欣大度的笑容后的苦涩,慢慢的把她的快乐抹去,她变得心事重重,把心事越藏越紧,而且也越来越虚弱……
“父亲,大姐的事,您看要不要开祠堂?”墨雪瞳笑着替墨化文夹了一筷子菜,问道。
“要的,明日你再过来一次,我会请族中的乡老过来,把墨雪敏逐出墨家,以后与墨府再没有关系。”收敛起心神,墨化文想了想道。
这是势在必行的,为了墨氏一族,他也必须把这个狠毒的黑心黑肺的女儿逐出,以挽救墨氏一族千余年不变的清誉。
“娘方才问,要不要把方姨娘叫来?”墨雪瞳迟疑了一下,眼神闪了闪,微黯却毫不回避他的目光,看着他坚决的道,趁着墨雪敏的事发,方姨娘那条毒蛇也要一并处理,省得留下后患。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带了些不满,带了些指责,也有满满的委屈和痛苦在里面。
咬着唇,眸光处蒙上淡淡的雾氲,清澈的水眸漾起满心的痛楚。
他们都知道,到现在墨化文也没有开祠堂,还洛霞一个公道。
他欠她一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