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从公主府把臣妾接回宫里了,那么多的无奈与挣扎,臣妾不知道您把它们放哪里了?”
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那么多无奈与挣扎放哪里了?那种东西纠结过了,就会消失不见了吧?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有,很难说……
听见她又开始没完没了:“直到今天听元德仪讲,她和陛下是指腹为婚,十五岁时陛下因为在锁阳关打仗,拒绝娶她进凉王府,她就决定终身不嫁,之后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进宫做了陛下的女人……”
尊才知道她怎么了,又吃醋啦!这回是元德仪,这下子好了,今晚别想消停了。八?一?中文 w1w?w?.88?18z8w?.
她的车轱辘话来回转圈:
太监们说,指腹为婚,是前世的儿女情未尽,今生再续良缘,阿,老天,这一段凄美缠绵悱恻的故事!臣妾被震撼了,元德仪!她当时是笑着说的,但心却狠狠地哭着,因为在坐所有女人里面,她品级最低,所以不敢哭。一瞬间感觉,我们这几个不要脸的女人抢了人家的夫君,据为己有了?尤其是臣妾,已经是最该死的那一个,偏偏又在豹房里认错了人,这是有多无耻呢?
尊把看不进去的奏折合上,伸个懒腰,笑道:“那你觉得在豹房里邂逅就是凄美缠绵悱恻的故事了?难道不是像旭和华骏一样,根本就是两个小屁孩互相揶揄对方胆子小,不敢看流血的场面?”
“那您觉得,当时那么多孩子,为何那个男孩子一定要在臣妾身后坐着,还说那样的浑话呢?”她的眼睛盯着他的表情。
他懒洋洋道:“哦,也许是因为,他当时现你的耳朵有耳洞,有戴过耳坠子的痕迹,毕竟,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儿,有勇气进豹房,已经是个奇迹了。”
“陛下!是您?您承认了?”装作毫不在乎的人故意说露馅,这种男人好可恶。
“是朕,不过朕很后悔……”
“什么?”
“当时应该真的摸,就不用等十年那么久,才真正要了你。”
“陛下是禽兽么?那时臣妾才六岁。”
他面色一变,“哦,一听禽兽二字,朕当时真的有摸你裤裆来着,居然是湿的!!哈哈哈!”
想要她一辈子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么?
“哼!少得意忘形了。其实,臣妾从来就没进过宫,更没进过什么豹房,试想,当时一个中书侍郎的女儿,也算大家闺秀,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抛头露面?不过是听旁人说的,安到自己头上。”
他笑道:“这样子好么?一句话就把那宿命般的邂逅抹杀,然后,承认自己抢了别人的夫君?”
“本来咱们那样的邂逅也没什么说服力,完完全全败在您和元德仪的故事面前。您本来就是她的夫君,不是臣妾的。”
脱脱渔怏怏不乐,有一点她不敢跟尊讨论,元德仪的故事里,那个害死她祖父,父亲和姑母的大恶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要是这么说起来,如果不是利用,尊是无论如何不会和杀母仇人之女在一起的……
这种感觉糟透了,有一天,没了利用价值,会被他像遗弃小动物一样遗弃,到时候,即使死了,地狱里的小鬼也会看不起她。
“傻丫头!”他说了一句。
“过来!”他说。
“不要……”
“真不知道你又闹什么别扭?”
其实他是知道的。
外面雷声隐隐,过雨如约而至,潮湿的气息,被狂风从大殿交窗的窗纱卷进来,一扇扇的高大的交窗前,绛红色帷幕被掀得老高,此起彼伏。
“朕乏了,咱们睡吧?”尊把笔放下,试探着问了一句。
她盘膝坐在榻上,如瀑布一般的丰盈头倾泻而下,遮住脸,一副小巫婆的样子。
“您心里真正爱的那个女人是谁?”
“……”
“陛下怎么不说话?
“要朕说什么?朕心里爱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被他冷冷的话语噎死了,“是没关系,可是跟老天有关系,外面在打雷……”
老天像配合她的话,咔嚓!一声炸雷,从天而降,窗外的一棵百年大树遭了殃。
“陛下爱的其实是元德仪吧?”
“朕要说不是,会不会被雷劈?”
“当然会!元德仪对您情深似海,为了您自残身体也不另嫁……”
“那朕选择是。”
他灿烂的笑容,雪白的牙齿,是因为,谈到喜爱着的人才那么美?
脱脱渔心里又酸又疼,“嗯,这就对了,您拒婚,人家仍然誓等您一生一世,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绝大多数的人,那所谓的爱人,都是以对方先爱上自己为前提的。比如臣妾,如果陛下那夜不到公主府,我会毫不犹豫做下一个樱晨。”
“……”
“而您的元德仪,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坚贞不渝,她再度进宫和您重续前缘的时候,侍寝的时候,把半纸婚书呈给您的时候,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时候,您一定感动毁了吧?所以,才说出永不负她的话。”
“是么?朕说过么?”
“您说了,这也不是多久的事,才大半年而已,您还一连临幸了她两次,那是为了确保她能怀上身孕,果然一个月后,她真的有了和陛下的孩子,臣妾猜测,她若没有,您会继续宠幸她直到有了为止。”
哦,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只不过,好奇后宫三千,哪个女人才是陛下最爱。”
尊笑道:“这么想知道?”
边说,走过来,把“巫女”抱起来:“走,朕到床上告诉你。”
放开我!她挣扎着,是否他每次从背后抱着她的时候,心里都期待转过来的是元德仪的脸?
从回廊到了隔壁寝殿,那里有御前的太监打点皇帝就寝。
屏风外面侍奉是敬事房的几个太监和御医刘寄奴。
脱脱渔完全没消气,仍然板着脸:您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
男人就是这样,你在吵架,气的要死,他却要睡你……
一个敬事房的内监身回禀:“陛下,天象有异,雷电交加,请您改天……”
他的劝谏隔着屏风和珠帘,远远落入皇帝耳中,无声无息,想要再说,看见黄进甲对他摇摇头,意思很明显,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