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不必惊慌,我与这个晚辈切磋一二,保证不会伤他性命!”许观主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但任谁也能看出,他动了嗔怒。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纵然在太子杨英面前,许观主有些顾及自身形象,但也只是不伤性命而已。他保证要好好教训李淳风一番,让这小子生活不能自理。
见太子点头允许,许观主心念一动,厉鬼散去形体,化为一股灰黑色的阴风,带着凄厉悲惨的哭号,向李淳风卷去。
这阴风无形无相,寻常手段难以阻挡,而且只要被它侵入体内,便会消磨人的元气,轻则重病一场,重则元气耗尽,魂归地府。却是一种极为歹毒的手段。
只是同为引气期,面对这股阴风,李淳风自有诸多手段抵御。只听见一阵钢铁摩擦碰撞的刺耳声音,一副暗黑色充满着阴寒气息的镣铐凭空出现,对着阴风锁去。
“咔嘣!”
随着镣铐合拢,阴风重新化为厉鬼,跌落在地。任它如何翻滚、撕扯与挣扎,也无法摆脱镣铐的束缚,就仿佛老鼠遇见猫儿一般,被死死克制着。
许观主心中一惊。他早就猜到这阴风伤不了对手,但如此简单抓住厉鬼,这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于是稍微犹豫了一瞬,之后手中法决不变,再度招出一头厉鬼。
却是许观主想得明白,镣铐虽然厉害,但抓住一头厉鬼之后,自然无法继续抓鬼。因而这才继续招来一头,只为让它缠住李淳风,也好为他争取时间,施展大威力的法术。
只是这新出现的厉鬼尚未进攻,镣铐再生变化,凭空生出一段铁链,尽头连着一个铁箍,往前一伸,已经扣在厉鬼的腰间,将它抓住。
许观主惊骇非常,急忙停下手中法决,中断施展到一半的法术,压xiati内翻腾的真气,同时右手自袖中掏出一个画满朱砂的黄符,心念一动之下,灵气汇聚而来,化为一个脸盆大小的火球,向李淳风砸去。
这下攻击,比之阴风尚且不如,李淳风也不需施法,真气直接凝聚在拳头上,一记朴实无华的直拳捣出,与火球正面相撞,只闻“噗”的一声,火球变成点点火星,四散开来,根本没伤到李淳风一根汗毛。
只是任谁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击,心中也少不得愠怒,李淳风胸中五气运转,相生相克,聚在掌心,化为一道震雷,向着许观主打去。这却是正宗的掌心雷。
法术之中以雷法威力最大,纵然李淳风仓促之下施展,威力并未达到顶点,一击之下也令许观主五脏六腑震荡不休,之前刚刚压下的真气也再次翻腾起来,冲击周身经脉,于是一口忍不住鲜血喷出,随后瘫倒在地,失去再战之力。
“好!李道长果然好本事!”太子杨英大声喝彩。王复也精神振奋。
只是作为当事人,李淳风没有一点欢喜之意。他来上清观,是为了讨教符篆上的问题,而非是为了与人争斗。所以纵然打败许观主,李淳风也不会感到得意。
“王师弟,咱们走吧!”李淳风摇头叹气,转身就要离开。
“哎,哎,师兄!”王复转头看看太子杨英,然后开口阻拦道,“师兄,别急着走啊!”
“不走?不走干什么?”李淳风心中不解。看许观主身上伤势,就算调养一年半载也未必可以痊愈,而作为打伤他的人,李淳风不认为许观主能够心平气和的解答他符篆上的问题。而且打过一场之后,李淳风也不认为,符篆上的问题,这个手下败将可以解答。
“哈哈……!李道长莫要急着离开。孤……我欲请道长喝上一杯!”杨英喜欢道法,见李淳风欲走,急忙开口相邀。
“喝上一杯?”李淳风看了过去,正见到王复露出期待之色,巴不得替他做主,答应下来。见此,他哪还猜不到原因,必是这男子身份非同寻常,纵然出身官宦之家的王复,也需要巴结讨好。
只是李淳风不是王复,他是真正的修行之人,对凡俗权势没有丝毫兴趣。纵然他天性贪吃,但也不是杨英可以邀请的,即便杨英比王家更有权势。
李淳风之所以与王复一路同行,吃住都有王复招待,却是因为王复出身崂山,算得上他的师弟,那么师弟请师兄吃饭,自然在正常不过。至于这些需要花费多少银钱,李淳风却不在乎。因为只需一个五鬼搬运术,要多少钱财,就有多少钱财。反正崂山弟子下山磨练,偷也可,抢也可,幸勤劳动也可……
“哈哈!”李淳风仰头大笑,转身继续前行。
“师兄,师兄!”王复在后面不断叫喊着追了上来,双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唉!王师弟,你虽酷爱道法,但终究不能放下权势,非修行中人!罢了,罢了,我自去游历,咱们就此别过!”说完李淳风挣脱王复的拉扯,一边向前走去,一边以传音入密,教授王复几种实用的请神法术,当法术传完,李淳风也失去了身影。
这时王复才醒悟过来,想去找寻李淳风,跟在身前学些东西,只是太子杨英还在后面,自然不能不顾,于是只得长叹一声,转身来到太子面前拜见道:“王复拜见太子殿下!”
“你是王导的弟弟,我听说过你。据说你一心求道,……可惜了!”杨英说完望向远处,脑海中浮现一个仰天大笑着离开的身影。沉默良久之后,才有些钦佩,有些羡慕的说道,“只有他才是真正的修行之人。”
王复赞同的点点头。“或许我更适合入朝为官。”他这么想着,抛开继续求道的念头,一心一意讨好太子殿下。
而远去的李淳风,骑着大喵,哼着小曲,悠闲的向前走着。身旁两个厉鬼低头恭顺的跟在后面,一个手捧美酒,一个手捧瓜果。
“啊呀,上清观里居然没有肉食,真不是人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