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周明沐早救是一缕孤魂野鬼,岂会在她面前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责骂她。“青莲,你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的话,我就派人送你去别院养胎。”周明沐无情的甩开青莲的手,大步离开,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青莲对着他的背影在地上哭喊起来,除夕夜好不容易才让周明沐答应解除了林冬娴对她的禁足,当然这也是她用对周明沐的救命之恩威胁得到的。她就是不甘心,林冬娴什么都不如她,凭什么入了秦素的法眼,得到她的避讳。
听说秦素还为了林冬娴得罪了映秀郡主,皇帝最宠爱的堂妹,到头来映秀郡主没落的好下场,被皇帝下令贬为庶民不说,还要终身都幽禁在郡主府,这该有多痛苦啊。林冬娴越是这般得到秦素和皇帝的宠爱,她就越发的不甘心,要去挑衅为难她。
连周明沐都袒护她,那么她在府上是半点地位都没有,里子面子都没了,她绝对不甘心,青莲死死的捏着门框,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去。上次她让兰芝去办的事没办成,兰芝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她就知道出事了。林冬娴平安的回来,兰芝怕是永远都回不来了,这个女人还真的福大命大,连老天爷都向着她,这就更加让青莲对林冬娴产生了怨恨,这凭什么?
大不了一计不成,再生二计,她就不相信每次林冬娴都有那么好的运气,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周明沐从侍卫口中得知林冬娴带着找上门来的远方亲戚出府了,他得赶紧去找管家问问清楚。林冬娴的远方亲戚,按理来说他应该知晓。他和林冬娴成婚的时候,家里的亲戚都认了一遍,就算远方亲戚那也是在清平镇,不可能会出现在京城。
想到这里,周明沐的一颗心就悬在空中,这该不会又是谁的阴谋?想要陷害林冬娴,他还没从周敏的手中要到另一半的解药,成国公的生死之交就是那日他请进府给林冬娴诊脉的白胡子老大夫贺群,他需要话时间来配制解药。这两下都还没有着落,林冬娴又出府,她难道就不能让他省心?
偏偏这些话他又不好对林冬娴说出来,生怕刺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哎,她只能在心里叹气,主子们的事她们做下人的哪里管得着。林若曦在门外等了许久,最后只有自己进去,望着坐在铜镜前发呆的吕氏,林若曦走过去用袖袍把铜镜前的首饰拂落在地,发出霹雳巴拉的脆响声。
嬷嬷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他们母子俩的事,她不想搀和。吕氏回过神来,抬手就准备给林若曦一巴掌,“你发什么疯,我可是你母亲,你就这般目中无人,没有尊卑礼数?”质问林若曦的话为何这般耳熟,不是曾经林相淇质问林若绣的话。
林若曦拦住她高举在空中的手臂,深呼吸几口气,平静道;“母亲,姐姐已经过世了,您就别在想她了。还是多关心关心儿子,父亲明日就要让儿子去国子监报到。”对于林若绣的死他同样感到难受,可林若绣人都死了,再想着她又有何用,还不如吕氏多关心关心他。
林相淇今个一大早就派管家去他的院子告诉他,思虑再三还是来找吕氏,求助她。吕氏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幽暗起来,亲姐弟竟然这般无情,这才几日就把林若绣给忘了。她用力的甩开林若曦的束缚,衣袖下的双手互相捏的紧紧的,用力的克制住不让双手再继续的颤抖,她生的一双儿女不应该相亲相爱,为何到了如今一生一死的地步?
“母亲,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父亲要送我去国子监。”林若曦急的直跳脚,这会吕氏慢慢恢复了平静,走到桌前坐下,望着窗外开口:“这是件好事,去国子监读书,能增长见识,还能结交更多的贵族子弟,你应该感谢你父亲才对。你是他唯一的嫡子,将来这相府也是由你来继承,他这是在培养你。”
“母亲,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根本就撑不起相府,不是这块料子,我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母亲,你替我去劝劝父亲,不要让我去国子监好不好?”林若曦跪在地上拉着吕氏的衣袖恳求道,况且他现在有些畏惧林相淇,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从噩梦中醒来,林相淇用金钗杀死林若绣的那一幕永生难忘。
啪的一巴掌响亮的打在他的脸上,“呸,你就这么点出息,什么叫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你生在相府,就应该承担起属于你的责任。你难不成想把相府拱手让人?再者,你从小衣食无忧,饭来张口,衣来张手,哪像不是比人强。那就势必要付出代价,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脱离相府。你难道不想替你姐姐报仇了?”
吕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打在林若曦的脸上,但疼在她的心坎上。林若曦被打懵了,在他的记忆中,吕氏还从未对他动过几次手,更别说厉声说话。紧接着吕氏揪着他的衣袖,在他耳边说的话更让他吓得魂飞魄散,替林若绣报仇,难不成吕氏要杀了林相淇不成?
“曦儿,你是母亲的好儿子,你姐姐的好弟弟,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一个人活着,要记住你姐姐的大仇还没有报!母亲相信你绝对能在国子监读好书,多结交一些贵族子弟,对你将来的前程大有益处。听母亲的话,乖乖听话,明日就去国子监读书。”吕氏变脸的速度太快,林若曦一刻都不想再和她待下去,随便敷衍着点头,就作揖离开了。
出了吕氏的院子,林若曦浑身松口气,他就林若绣这一个嫡亲姐姐,从小对他虽说很严厉,可也是为了他好,这些他都知道。但林若绣是被林相淇给杀死的,总不能找林相淇报仇吧!他还指望着林相淇在朝堂之上继续屹立二十多年不倒,让他能够安慰的在相府这棵大树下乘凉。
偏偏这夫妻俩居然一条心都逼着他去国子监读书,要是把他逼急了,大不了就带着银子离家出走,他就不相信,他可是林相淇和吕氏唯一的儿子,他们难道真的忍心让他流落在外。如此一想,林若曦似乎看到了希望,但终究他连后门都没能出的了,沮丧的怀揣这两万两的银票回院子了。
从正门出去就别想了,管家太难缠了,要不然从后门出去?却没成想看守后门的小厮居然不给他这个相府唯一继承人的面子,面无表情的拦住他,还口口声声说,没有林相淇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出相府半步,连后门都不行。翌日林相淇终究还是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林若曦离开相府,去国子监报到。
身为母亲的吕氏只是在屋里默默的为他祈祷,并没有去门口亲自送他。吕氏还没缓过神来,整个身子松松软软,浑身提不起半点精神。但愿林若曦不要让她失望,能在国子监多交贵友,读好书倒是次要的。木宣章直到第二天晌午才把周敏给等到,周敏诧异的望着木宣章,“木大人,你怎么会在这?”
“娘娘,微臣等您一天了,不知道娘娘去了何处?”木宣章忍着耐心问道,这次他和周敏一同回京,名义上周敏是王妃,木宣章不过就是个下人而已,应该听她的话。可偏偏木宣章深得周清舒的倚重,连周敏这个王妃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周敏干咳了几声,叹口气道:“木大人,本妃这不是回京了,想念京城的美食美酒,这一没注意就忘记了时间,真是对不住了,木大人。来,木大人,快请进。秋华这丫头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分寸,也不知道替本妃招待木大人。”动手推开了门,却发现秋华昏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木凳子。
周敏急忙跑过去叫醒秋华,木宣章则是迟疑的站在门口没进去,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甩开脑海中的念头,抬脚走进去。秋华被两个侍卫抬下去,门被关上,周敏坐下来喝茶,木宣章定定的看了她几秒,才开口:“娘娘,微臣得到二皇子的飞鸽传书,他带人秘密的回京了。”一说完,他的脸上就被周敏嘴里吐出来的茶水喷了满脸。
“木大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来给你擦擦。”周敏也没想到从木宣章口中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以至于刚喝下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就都喷在木宣章的脸上。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忙不迭的从凳子上坐起来,一个箭步的冲到木宣章跟前,颤颤巍巍的掏出衣袖中的丝帕替他擦拭脸上的茶水,可被木宣章巧妙的躲过去了。
木宣章转过头,擦拭了脸上的茶水才转过身来面对周敏。周敏满是愧疚,连忙道歉,木宣章则是摆手:“娘娘,微臣没事。”“木大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本妃只是一时之间听说夫君回宫了,太激动了,对,太激动了,才会把茶水……”周敏还没说完,就见木宣章扭曲着一张英俊的脸,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再也没有往下说的欲望,匆匆的离开了她的院子。
周敏倏忽松口气,默默的坐在桌前,连秋华何时走进来她都不曾发觉。“王妃,您到底跑去哪里了?木大人来找您,把奴婢吓得半死,没办法,奴婢只好拿凳子把自己给砸晕过去。”秋华趁周敏还没发问之前,把该说的话一股脑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