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式微从太医院出来后,再三婉拒,才制止了太子和八公主相送,而是乘了一顶轿子往宫外而去,经过宫门口的时候,轿子忽然停了下来,外头传来轿夫的声音,“公主,前面是摄政王。”
于式微眸色无波无澜,淡淡道:“不用管,走……”
谁料刚说完,轿帘突然就被掀开了,闯进来一抹黑影,一下在她身边坐下,然后对着外面的轿夫说了一声“走”
轿夫一阵迟疑,然后齐齐抬起了轿子,缓缓走出了宫外。
轿子内,狭小的空间里,氛围有些冷,两个本就冷情的人坐在一起,足以冰冻三尺。
于式微往一旁挪了挪,尽量离上官九幽远一点,也不说话,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淡淡说了一句,“王爷,多日不见,久违。”
清越如泣露的声音里全是无谓,像是在跟老朋友打招呼,又像是初次见面,反正就是不在乎!
上官九幽看到于式微这个样子,心中就来气,这个死女人,这么多天没见到了,居然还是这一副不待见他的死样子,他闯进她的轿子,起码跟他个火啊……
“于式微,你都不问问本王为什么知道你在宫里?又这么巧合遇到你?”
于式微撩开轿帘看了外头一眼,漫不经心说道:“为什么要问?”
反正他派人监视着她,她走到哪里他都会知道的!除了他,她还知道皇帝也派人监视着她,寒江月派人保护着她,还有上官晔那批怎么也近不了她身的暗卫。
上官九幽被于式微的话堵得一阵无言,冷峻的脸也变得黑沉下来,这个该死的女人,撩拨他的怒火怎么就撩拨的那么恰到好处,让他有火无处。
见她不再说话,上官九幽忍不住嘲讽道:“听说寒江月有一个私生子,你还没进门就已经当了继母了,这滋味如何?”
话里的潜意思是:本王许你皇后不当,现在好了,成了人家的继母!
于式微自然听出了这话中意思,不甚在意的说了句,“这滋味自然不好受。”
“活该!”上官九幽毫不留情的啐了一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丧心病狂的揶揄之色。
于式微看都不看他一眼,心底一声冷笑,面上装作一抹黯然心伤,悲凉说道:“能怎么办呢,皇上也不同意撤消指婚,我只能恨着他,嫁给他。”
嫁给他?
上官九幽眸色一暗,一把拽过了于式微,迫使她与他对视,邪佞笑道,“你还有别的选择,比如说求我……”
于式微茫然的看着上官九幽,“求你你就会帮我了?”
上官九幽被她迷茫又惑人的眼神勾的心神一荡,近在咫尺的距离又闻到了她身上幽幽少女香,身子一紧,马上放开了她,放开后又后悔了,他凭什么放开她啊?她早晚都会是他的女人,寒江月……靠边站!
这样一想,上官九幽又抓住了于式微,一把将她拽到了他的怀中,按着她的头,拍着她的背,一厢情愿说道:“其实也不用求我,用你的身体来征服我如何?”
说着,就在她的后背一阵游弋,大占便宜。
于式微被他强按在怀中,动也动不了,便有一种翻白眼的冲动,这个智障!
“王爷,你话说完没有?说完可以滚了”于式微冷冷道。
什么?
拍背的动作一下僵住,上官九幽气的瞪大了眼睛,变掌为爪,惩罚似得狠狠的掐了于式微腰间一把,然后冷酷的推开了她,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边傲娇说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女人,起开尽知道占本王的便宜,真是不害臊。”
于式微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她何时占他便宜了?真是好笑。
“既然是这样,那王爷还是赶紧走吧,省的我兽性大,将王爷吃干抹净,那就不好了。”
闻言,上官九幽眸色一闪,邪恶的笑了一下,“你有本事吃干抹净啊,没种就不要说这话。”
于式微唇角勾了勾,“我是没种,不过……再不济,也比王爷强,我一个小小女子,又怎么能跟智障比呢?”
什么?
智障?
他方才所说的真心话,竟然被她当成了智障?
该死的臭女人!
上官九幽气的牙齿咯咯作响,抓起于式微的胳膊,就要将她扔出去,谁知刚拖起就听到于式微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嘶”
上官九幽的手臂一僵,一个用力,将于式微又扯了回来,黑脸问道:“你怎么了?”
于式微眉头轻蹙,不悦的看着上官九幽,轻斥道:“王爷,这是送我的轿子,你鸠占鹊巢也就算了,现如今还要将我扔下去,你不觉得太过分了?”
上官九幽被于式微怼的一阵语塞,他只是想吓吓她而已,生什么气?小气吧啦的臭女人!
“算了,本王看见你就糟心,停轿”
轿子停了下来,上官九幽报复似得,那手指狠狠的戳了戳于式微的脑袋,然后掀开轿帘走了出去。
于式微坐正,脸上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只说了一声,“走吧”
上官九幽回到摄政王府后,一连踢坏了好几个凳子,砸碎了好几尊瓷瓶,才算是消了点气,龇着牙嘟囔道:“这个该死的女人,不知好歹的臭女人,当本王是空气?于式微,别让我逮到你,否则你等着给本王日日洗脚……”
一旁不言苟笑的阿蒙嘴角抽了抽,有些疑惑,为什么是洗脚而不是侍寝?王爷的口味真是奇特。
“扑腾”一声,天边忽而飞来一只信鸽,落在了庭前,阿蒙走了过去,将信鸽托起,拿下了它脚踝上绑着的纸条,恭敬地递给了上官九幽,“王爷请看。”
上官九幽没好气儿的接了过来,摊开一看,面色顿时凝重,“西凉五皇子褚邑?”
上官九幽心底盘算了一下,原来是三年一进贡的时间到了,“阿蒙,去劫了那批进贡之物。”
“是王爷!”
翌日一早,于式微换上了一身白衣,带着纸钱和糊好的纸人纸楼,往城郊西山的王氏地而去。
车遥遥,马憧憧,颠簸了约两个时辰,才来到王氏的坟地,因为坟地是在山脚下,山路崎岖,马车无法前行,几人便弃了马车,步行走去。
“小姐,就是那里了。”含烟指着远处一块墓碑说道。
于式微遥看了一下,便看到一座枯草丛生的坟墓,墓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先妣王氏之墓。而地上,摆着几盘供品,还有燃烧的纸钱……
纸钱?供品?
于式微眸色一凛,不由加快了脚步,快的走到了坟前一看,真的有供品,而且还上了香,纸钱也还没烧完,一旁还有一堆没烧的纸钱。
是谁?
是谁给王氏烧了纸钱?
王氏的亲戚都在凉州,距离着里有上千里,而且都是穷亲戚,不可能千里迢迢给她来上香烧纸钱的。
含烟点翠和小宁三人也现了异常,围上来一看,顿时瞪大眼睛,惊讶道:“是谁给王氏上香烧纸钱了?”
这也是于式微想要说的,她转身眺望了一下四周,又犀利的看了一眼地上还没烧的那堆纸钱,心里分析道,这纸钱还没烧完,那个烧纸钱的人应该还没走远。
“你们三个,分三个方向找,我去西边!”
四人分了四个方向,在山脚之下急急的寻找起来,然而什么都没找到,最后四人悻悻而归,聚集到了王氏坟前。
“小姐,我们都没找到,怎么办?”
于式微眸色一寒,果断说道:“将纸钱和纸楼都扔在这里,我们走”
“走?”
三个丫头瞪大了眼睛,看清于式微眼底的锐利之色后,纷纷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地上,随着于式微快离去。然而几个人并不是离开,而是抄了小路,绕了远道从另一面回到了王氏的坟地,找个处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