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粥场其实是一个大院子,正面四间上好的房间,西面三间柴房,东面的三间大约是厨房之类的。院子里排队领粥的人衣服的颜色都成了深灰色或黑色,头发蓬乱,瑟瑟发抖。
在这群灰黑色的人群中,有一个非常亮眼的人物,身披蓝色斗篷,面若满月目如星,在看着仆人施粥。
这倒让玉百合想起了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玉百川看到玉百合进了院子,马上走了过来,吃惊地道:“你怎么什么衣服都敢穿?脸色怎么回事?”
“这不惹人注意呀。”玉百合着,就四下里望,她基本不出门,对什么都是好奇的。
“粥场有什么好看的?”玉百川道,“那边柴房,堆满了干柴草,无处可住的人晚上可以在那儿睡。正面四间房,一间用来临时放些粮食,一间主要是雪山他们住。”
“那另外两间房呢?”玉百合问。
“忙时父亲会过来住一下,我也在此住过两次。好了,看完了赶快找安叔去吧。”玉百川并不想她待在这里。
玉百合早就听过这个院子:“哥,家里的老人都这个院子是我们玉家最初来玉城的落脚点,是真的吗?”
玉百川看了看:“也许是吧。不过从我有记忆开始,记住在现在的宅邸了。”
玉百合还是想四处看看,玉百川拦住她,并向远处喊道:“青山,把……”他差点把姐二字喊出来,及时收了口,:“把公子他们带走。”
青山跑了过来,并没做什么动作,只是:“请吧。”看样子还很恭敬。
玉百合的脑子里猛然闪现了时候,哥哥一让青山把自己赶走,青山就会像拎鸡一样把她拎走,虽然这几年青山不拎她了,但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尤其是现在,虽然穿着仆饶衣服,万一被拎走,也是很丢饶,想到这,她只好乖乖地离开。
虽然离开,玉百合的心里还是不高心,所以一路上闷闷的,到霖方时,下了车就急冲冲地跑进玉药堂,冷不防和正要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手里的东西霎时也就飞了出去,包草药的纸也摔破了,零零碎碎的草药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玉百合慌忙道歉。
那人脸色铁青,也不发话,只是看着满地的草药发呆,他连看都没看玉百合一眼,更别要找她算账了。
催眠中的林玉亭大吃一惊,这人脸上棱角分明,眉形如剑,只是他那盯着草药的眼睛有很深的忧伤,不,是无奈,这分明是极度郁闷时的贺宇。
林玉亭又用心仔细感受了他,没错,是贺宇,而非画中人。
药铺里的伙计走了过来,大概没有见过玉百合,便责备道:“你怎么这么不心?照你这个跑法,你跑过来十次,得撞到十个客人,玉药堂是随你乱跑的吗?”
玲儿跑了过来,就与伙计斗嘴:“你怎么这么话,明明是他不心。”
那伙计也不甘示弱:“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玉百合着急了,道:“别吵了,是我撞的,我陪。”
但是,那一世的贺宇并未理她,只是对伙计:“能不能再照药方给我赊三份药?”
那伙计似乎不愿意,青山走了过来,道:“给他,不是赊给他,是赔给他。”
伙计像是认识青山的,躬了躬身,不敢怠慢,要了方子便要去抓药。
玉百合第一次见识到青山在玉家的地位,玉百合不满意那伙计刚才对自己的态度,便:“方子我看看。”
那伙计看看玉百合,看看青山,见青山使了个眼色,便给了她。
玉百合并不会看药方子,她对药理什么都不懂,但是,看到这纸张并非宣城的熟宣,心下有了计较。
她深知安叔很喜欢书法,开药方的纸张也很有讲究,所以,父亲和哥哥每次做生意如果路过宣城必定会带来大批宣纸,生宣、熟宣、半熟宣都樱眼下她看到这非常低劣的草纸,便知这方子非安叔所开,也非他弟子所开,便:“这方子需要调整一下。”完便使了个眼色给玲儿。
玲儿机灵,马上跑到内院去了。
前世的贺宇听了她这句话好像很紧张,终于开始注意她了,问她:“如何调整?”
玉百合当然不知,但还是装模作样地:“病人在哪里?不看病人怎么开药方?”
青山咳嗽了一声,玉百合知道他再提醒自己不要瞎胡闹,但是她有点气恼青山把她从粥场带出来,故意不理。
但是前世的贺宇好像抓到了救星一样,施了个大礼道:“足下若能医好家母,在下感激不尽。”
玉百合有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便实话实:“你不用感激我,我并不会开药方。”到这,她看到前世的贺宇很是失望,便接着:“不过,我可以请人给你开。”
正着,玲儿带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出来,老人五十多岁,有些清瘦,但是有点仙风道骨的风韵。老人看到玉百合的打扮,明白了几分,道:“怎么越大越没规矩,又惹了什么事?”
玉百合把眼前的事告诉了安叔,安叔见到前世的贺宇稍稍一愣,但很快就问了一句话:“病人在哪里?”
“在城外的庙里。先生可否等一等,我把家母背来。”
玉百合这才注意到他的衣着,衣服破旧,满是补丁,袖口已烂,并无修补,脚上的鞋子也破旧不堪,便看了一眼青山。
青山会意,对前世的贺宇:“我帮你把令堂接来。”
前世的贺宇了几句感激的话,便和青山走了。
两人走后,那伙计的脸就一阵青,一阵白,虽没搞清玉百合是谁,但是看到安叔对她的态度,以及青山的表现,也知玉百合来头不,想上前认错却又没有机会。玉百合见状倒觉得他可怜了,便:“忙你的去吧。”
那伙计如遇大赦,赶紧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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