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后一个月的時间,陆朝南每天接薛轻青上班,在众目睽睽之下午餐,一起健身,再一起吃晚饭,完了之后再送她回家。//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薛轻青始终不答应搬去陆朝南家。因为她明白家庭背景的不同不仅仅表现在经济基础和社会地位,还有无处不在的生活习惯。当你搬入一个男人家的時候,就意味着你在他面前没有隐藏的余地。这样不远不近自由而又亲密的距离,才是最美的吧,也并不会那么戒备得那么辛苦。
距离产生美。
九月快结束的時候,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唐少觅又冒了出来,开始猛打她的电话。之前没有告诉她,原来竟是去日本参加了某个大型的赛车,为期半个月,只是技术还是不够,好胜心又强,车子在漂移过弯的時候不小心翻了下去,所以受了点儿伤。
唐少觅打电话来的時候说得异常轻松,但薛轻青却听得胆战心惊,因为他到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告诉她说:
“别担心,我不过就闪了脖子,擦破了脸,还有人更惨,直接翻出场外,废了两条腿……那人是个乌克兰人,才刚满二十岁。轻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本来一肚子的怨愤,想要骂他,却听到他将生死之事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她听得猛地用手捂着嘴,放下時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那你还玩这种游戏,你不知道这是会要人命的吗??你这种人?这种人?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电话那头的唐少觅意外地顿了顿,没料到她的反应竟是这样激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说:“轻轻,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伤心啊?”
薛轻青只觉得生气,胸膛里咕嘟咕嘟的,仿佛那几次被他用强,狼吻了一样,忍不住心中的急羞,就提高了声音吼他:“你去死吧?说什么倒霉话?你想死就给我死远一点?要么、要么就别在我面前大尾巴狼似的晃悠?”
唐少觅却不生气,笑得跟什么似的,“呵呵呵呵”,隔着电话傻乐,薛轻青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气得简直都快要冒烟了,忍不住又吼了他一声:“你笑什么笑啊,脑子都撞傻了??给你发那么多短信也不回,存心让人担心?没见过你这样的?”
唐少觅这才“呵呵呵”收住了笑意,慢慢地回答她说:“轻轻,你在紧张我?”口气里却没有太多疑问。//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而薛轻青却不知怎么,好好的心情,一下子恶劣至极点,说话的语气冲得跟头牛似的:“我紧张你?我紧张你什么??美得你腰疼?”说完没等那边回话,“啪”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可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下午,晚上,还是给唐少觅拨了电话,因为之前光顾着骂他,忘了问他伤势如何,现在是不是还在日本,什么時候可以回国。
唐少觅笑意隔着电话也能偷过来,说只是左腿受了点轻伤,也没有那么严重。
顿了顿年又说:“轻轻,难道你缺心眼儿吗?我是用家里的座机给你打的电话。我已经回来了,我家老头子派了专机过去接的。现在家里养伤,只是我完了,不能去见你了,关禁闭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吓得我爷爷差点心脏病发?我爸现在连车也不让我碰了,短時间内,我一時半会又下不来床,恐怕是哪儿去不了了?”
下不来床?那还是伤得挺严重的啊,他才真的是缺心眼?薛轻青没理会他的抱怨,直接说:“你活该?谁叫你这么大人还那么不懂事儿呢?哪也别去,乖乖在家里面壁思过吧啊,我可是准备等下出去唱歌呢,白天游泳,唉,这么好的天气,浪费了多可惜呐?”
赤果果的诱惑,气得唐少觅把手里的电话一扔,整个人往大床上一躺,放声哀嚎:“可是,轻轻,我好想你啊……”
她心中莫名一颤,嘴上却是不会承认的,对着电话毫不客气地回了他一句:“滚,假模假样……”Qq1V。
唐少觅的一通电话,让薛轻青心中那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酸涩烟消云散。虽然嘴硬,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唐少觅的伤势,下不来床?她想着他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回可是不小的教训,被迫也得老实好些天了,一边偷笑,一边担忧。
虽然他言语间轻松散漫,但是到底是赛车,速度与碰撞下,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唐少觅侥幸捡回一条命,真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她和陆朝南的感情虽然已经一步步走向了正轨,可是心里总有那么一个想法,若是他这样一个玉树临风的人突然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会不会觉得寂寞呢?也许不止遗憾吧,她还会为他感到心疼。
周末的下午,陆朝南开着他宝蓝色的银鱼在暮秋的暖阳下飞奔,顺着惠通河北路一直往南,开往南部的郊外。
薛轻青打开天窗,伸出双手,无比愉悦地看阳光透过指尖,洒在车上衣服上和皮肤上的缕缕金色。
陆朝南将车停在一片金黄的银杏林旁边,伸出右手触摸她的脸颊,那样轻柔温和的动作,仿佛带着全心全意的联系:“轻轻,跟我去上海,好么?”
很多年后,薛轻青还能想起陆朝南当時的神情,那時候的他其实是认真的吧,或者他也内心挣扎,也像她一样,想握住那耀辉如金的阳光。如果是在两年前,她肯定毫不犹豫就会答应他。那時候她在北京,除了一份可有可无的工作,其他一无所有,真的是一无所有。
可现在,她有了在这个城市努力打拼的足迹,还有了房子,有了值得为之努力的工作和上司。她不禁失笑,她不是过度追求物质的女孩,可是房子,竟能这么大程度地给自己安全感,说到底,是不相信他,还是她太好强了呢?
薛轻青愣了半晌,苦笑地背过身:“朝南,我回去上海看你。”
陆朝南将她扳正了过来,一字一句地问她:“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留下來,你会嫁给我吗?”眼底的局促不安,似乎不像是淡定从容自信优雅的陆朝南,那時候的他,更像是一个索要奖赏的孩子。
薛轻青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一直潜藏在她心中的担忧和声音,第一次吐露:“朝南,如果我和你一样的背景,或者如果再给我三年给我个能够不再仰视你的机会,不管你在哪里,不管生老病死,不管雪泥鸿爪,我会嫁给你,一生一世,几生几世。”
她抬眼看他,嘴角的笑容竟不那么自信:“可是现在,你能接受连普通话都不会说的我父母吗?你知道中国还有一些落后得不知道LV的小城市吗?即使你能接受,那你的父母能吗?”
灰姑娘不是出身贫寒,她姐姐们才是,所以她才能变成白雪公主。戴妃是出身贫寒,所以不得善终。她爱他,但她也要保护自己。
陆朝南搂过她的肩膀,将她揽在怀里:“傻丫头,这些问题,根本不用去想这么多,我竟不知,在你这小脑袋里面,装了这么多的事情。”
翻来覆去想了很久,薛轻青还是打算和父母提一点陆朝南的事情。她心里没底,或者自己对这段感情是否会有结果都不可知,不能让他们担忧。可是,陆朝南一再坚持,如果不告诉父母,那怎么带他去呢?
她内心忐忑,陆朝南见到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太普通的家庭,心里会怎么想呢?時间也太仓促了点儿,她只有一个星期的時间准备这趟返乡之旅。
在网上订酒店,看机票,这一次要坐飞机回家了,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回家。
陆朝南要做头等舱,他是个处处讲究的人,薛轻青看着头等舱的价格,担忧地想着落地后的情形,网上显示,这个小城没有五星级酒店。经过两天两夜玩命地查找,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精品酒店。
那時候正是精品酒店开花的一段日子。各地的设计精英和酒店经营精英,把精品酒店选在了一些美丽的古香古色的宅子里。她仔细看着典雅的清代床榻图片,稍稍有点安了安心,那种感觉,是怕怠慢了习惯高贵的他,还是怕他厌嫌那个她出生的地方。
这些问题都一一解决,可是,父母呢?薛轻青的母亲是个家庭妇女,父亲是个老师。母亲用南方女人惯有的细腻和节省把她养大。她知道,怎样担心,终究还是躲不过,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薛轻青的家在一个南方的小城,离苏州其实也不太远,水道从城中蜿蜒流过。早晨,小巷子弥漫着晨雾,有吱吱呀呀打开木窗户木门的声音,有老人家哼唱着昆曲的声音,有小孩子笑笑闹闹上学的声音。
笑家不和。考上大学以后,薛轻青为了挣钱,假期的時候经常打工,很少回家。刚工作的時候,生活困苦,连过年都不回家。打电话的時候父母亲切的声音总是一刀刀割在她心上。古人说,父母在,不远行。尝到了生活的艰辛之后,薛轻青時常想念那些被父母呵护的岁月,也時常觉得自己不是个孝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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