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地贴着,两人之间顷刻便毫无间隙。百里思青骤然觉得呼吸紧凑,连坐都坐不稳。慕子衿揽着她,让她靠在怀里,才不至于令她的身子滑落。
羽睫轻扬,他低头擒住百里思青的下巴,温柔地攥取了她的呼吸。
许久没有去过千娇阁,想来百花酿又被人提纯了,出乎意料地醉人。舌尖传来酥酥麻麻的痒,百里思青头沉得厉害,但模糊的意识中却又清楚地知晓,身旁抱着她的是她的夫君。她所有的感官都被一股浓烈的药香包围,从发梢到眉眼、嘴巴,再到脖子,细细密密地萦绕全身。
那血气方刚的下半身不安分地蹭着她,熏红了的脸如度了一层火光,热得滚烫,快把她蒸化了似的。
被撩拨地异常难捱,百里思青迷醉的眼神望着男人那双幽黑而魅沉的眼睛。
慕子衿移开了嘴唇,伸手用指腹轻轻地触着她的脸颊,眸子里覆盖了一层氤氲迷离,“青青,难不难受?”
他已经忍得太难受了,声音哑如烟熏。即便是咬着牙,密密麻麻的汗水还是浸透了他的内衫,如置身于沙漠,被烈日炙烤的干涸。
此时,唯有她能为他解渴,唯有她能将他拯救。
百里思青不说话,却用实际感受回答了他。唇齿间情不自禁逸出的那一丝嘤咛,如火上浇油,彻底焚烧了男人所有的理智。
轿子穿过宽敞的大道,在星火的亮光中平稳地向前,不知何时才能到达王府。
慕子衿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如此地不堪一击。原先设想的浅浅缠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的身体紧绷到了边缘,不知不觉地将人平放在了坐榻上,随后便覆了上去。
坐榻被垫了厚绒,非常柔软,躺于其上也不觉得硌人,慕子衿放心地将人压在身下,成亲数日后只能看不能动的郁闷,因上官玥算计而压抑的怒意,此刻尽悉化作欲火散发了出来。
身下所躺着的宛若一片广袤的大地,触手处碧草连天,湛蓝如水,荡漾着最皎洁柔软的流水。眼前的女子也似化成了月华星辉一般,朦胧里妖魅的眉眼,蕴含着勾魂夺魄的美。
什么克制,什么不光彩,什么趁人之危,什么禽兽不如……通通都被抛到了脑后,慕子衿早忘了自己是从不逾矩的“谦谦君子”。摒弃了伪装,此刻他唯一心心念念的是该如何将百里思青鲸吞蚕食,全然不顾条件是否适宜。
银子随着轿子而走,渐渐感觉出了里面的不同寻常。即使再不识情事,他也能大致明白自家主子在行何等“卑劣”的举动。
他红着脸偷偷观察了一圈,微沉的夜色下,轿夫也同他一样,纷纷涨红了脸。
为了避免他人的怀疑,挑选的轿夫都是老实本分的京土人。他们基本都知晓慕子衿的情况,未曾想过瘦不禁风他居然还是这般地如狼似虎。一时间皆屏息静气,不敢出声打扰。
银子唇角略微一搐,随即欲盖弥彰地轻咳了几声,装作不经意道:“主子,前面就是湘江阁,要不要属下去买些您和公主爱吃的点心来?”
他在拐着弯提醒慕子衿,眼下并非“逞兽”的时机。他们已经到了湘江阁,而经过湘江阁外的东湖后再过一个拐弯,慕王府便到了。
说完,他便竖起了耳朵,果听轿内刹那间风平浪静。
经过一番折腾,百里思青的裙衫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肩胛和胸口处露出一大片的玉肤,半遮半掩之间让人血脉喷张。
慕子衿直起身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身下令人窒息的凌乱,不禁暗悔自己的急不可耐。
还好尚未行偏,他的妻微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憩息于眼睑,晶莹透亮的唇瓣轻启,万般迷离地望着他,却不知是有多诱人。
慕子衿情不自禁地又俯下身轻啄了啄她的唇瓣。往常都是趁着傻瓜熟睡时点了她的穴道,偷偷简单地温存一番。哪里有此时热情似火的回应来得愉悦身心?
鉴于不利的环境,他迅速地为百里思青整理好衣衫。整理好后,他便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顺带着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压抑道:“乖,回家再继续。”他也不想草草将他们的洞房花烛交代在这破轿子里。
蝶香和蝶衣驱坐着马车,先一步停候在了王府门外,待见到轿子回来,立即迎上了前。
熟料慕子衿却将她二人视若无物,稳稳地抱着百里思青下了轿,便头也不回地进了雁回居,任凭她二人如何在后头喊破了喉咙。
银子很干脆地将人拦在了外面,只说百里思青醉了酒,有驸马看照着,旁人都不能去打扰,连慕尹昶差来询问的人也一并打发走了。
他一向对慕子衿惶恐敬畏,现下更加不敢触其欲求不满。恩暗自盼着慕子衿能达成所愿,兴许龙心大悦后就携着百里思青回燕国也说不准。
关了房门,慕子衿就势将百里思青压在了床上,原本微白的面颊微微泛起一片绯红,微微可察觉出紊乱的呼吸。
矮窗下的月色透过细软的红帐,将整个房间漫上了一层流纱。安静的烛火中,百里思青躺在软榻之上,容色越发艳若桃李。
淡淡的酒香包裹,璀璨的红烛衬得身下的人青丝如水,眉目如梦。稠稠密密,浅浅淡淡,只叫人心头覆了柔情百转,万般牵绕。
慕子衿俯下身,一只手牢牢圈着身下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摩挲着薄衫的守宫砂,唇边噙着无比魅惑的笑意。
有名无实的假夫妻怎能和名副其实的真夫妻相提并论呢?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任他表哥皇叔都需靠边,旁人再使心计也无可奈何。
百里思青整个人被酒劲冲得迷迷糊糊的,意识几近模糊。朦胧中她只看见一张沉隽的面孔,嘴角挤出一丝苍白的笑,低哑的喉间发出轻微的呻吟。
低低的声音带着星火燎原之势,将人仅存的理智冲击得七荤八素。方才中止的饥渴立即爆发,慕子衿再不客气地顺着她的腰身抚下去。
外袍的带子被轻轻松松地解开,炙热的手掌隔着一层单薄的里衣到处肆虐。随即里衣又被他剥开,只剩下绣着海棠花色的兜衣,愈发看清绵软的那处有多起伏。
情潮如浪,慕子衿迅速褪了自己的衣衫,紧贴着温软的娇躯,迷乱得不知今夕何夕。过了一会儿,他咬断了阻碍在前的那两根细细的丝带,彼此才真正做到了肌肤相亲。
屋里的灯烛未熄,鸳鸯喜帐百年好合,慕子衿情迷意乱地托起百里思青的腰,贴着她的耳朵柔声唤道:“青青,准备好了吗?”
他已经准备好了。
百里思青迷茫而沉醉地盯着他的脸,与此同时,一丝浅浅的呢喃夹杂着破碎的吟哦从口中溢出,若不是全副心思都在她的身上,几乎就听不清楚。
慕子衿骤然停下了蓄势待发的动作。
馥郁的酒香和淡雅的体香仍旧荡漾在鼻尖,一种强烈而尖锐的情绪冲上心头,逼得腹中血气不断翻涌。憋着火,他俯身狠狠地朝那白皙的脖颈咬下,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他的口中蔓延。
百里思青吃痛地睁开双目,一瞬却又无声无息地阖上。
慕子衿居高临下地看着再无反应的人,嘴角绽开经久不见的冷笑。
她一贯睡得浅,尤其是夜里,睡得极度不安稳,还时常被噩梦惊扰。若是不点了她的穴道,他只要稍稍移动,她就会惊醒,更遑论偷偷摸摸做点什么。
但穴点多了,对她的身体不好。故而有时候,她睡熟后不知不觉中枕上他的胳膊,他便彻夜不敢翻身。只是她不知晓,隔日他的胳膊就会酸疼得抬不起来,要躺好一会儿血液才能流通。
这些,他自然不会让她知道。她也只当是他的身体毛病,一向如此。
可是,他的那些体贴都换来了什么?
温凉的指尖拂过百里思青的脸颊,最终落在她的脖颈处。慕子衿凤眸半眯,苍白的容颜,染血的薄唇,教人看不分明的眸中颜色。
他的前半生从来不知委曲求全是何物,但凡想要的,定会想方设法地得到,哪怕用尽掠夺的手段。
可如今他想得到一个傻瓜的心,放下尊严,费尽心机却只触碰到了冰山一角,到了最后关头,仍旧一败涂地!即使是意乱情迷的时候,她还不忘那该死的旧情人!
这种挫败的滋味,委实令他愤怒!
不怒反笑,他捏着百里思青下颌,恨不得摧毁她这不知所谓的求不得和爱别离!
彼时的情潮已退,对着身下无知觉的人已变得索然无味。慢慢地,他才放松了咬牙切齿的恨意。
想想,自己不过是因为不甘心罢了。
任何人,无论是男是女,只要被情愫牵绊,都无可避免地丢了先前的清醒锐利。他要的是心甘情愿和全心全意,身与心,少一个都不能够!
哼!丢了一粒沙子,如果又寻到一颗珍珠,谁还会管那粒沙子是好是坏,是生是死?此时的她之所以因失去而痛苦,无非是在失去后没有试着去寻更好的代替,才会一直想着,念着,自以为是地将自己的余生放逐在慕王府,成为一个人尽皆知的笨蛋!
不知过了多久,他仍旧捏着百里思青的下巴,冰寒的声音拂过她的耳畔,“百里思青,既然你已经招惹了我,那就休想全身而退!以心换心若然无果,我便……毁了你……”
低沉而诡谲的声音入耳,百里思青蹙了蹙眉,随然又泯灭无痕。
慕子衿收了怒,眼神逐一扫过她的身体,最终定格在髻边歪歪斜斜的海棠簪上。
养病的那段日子,她曾提过要在凤来居里移植一些海棠树,没过久靖安帝就差人送来了数棵,现已在慕王府内破土安居。
他忽然低头爱怜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声音又恢复了平素的似水温柔,“北岭山上的海棠花四季不败,远比这深宫海棠要张扬热烈。若是你见了,一定会喜欢。”
话音刚落,那枚簪子就悄无声息地飞到了床榻下面。他侧身躺下,将百里思青牢牢地抱在自己怀中。
这样也好,虽然不能更进一步,可现在她是他的,他们还在一起。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只等着明日醒来。
……
夜安静地得有些清冷,羸弱的月光将纤瘦的倩影拉长,百里茜在房里端坐着,心头忍不住一阵的闷躁。
慕子衿成为朝廷新贵的声势已四下流传开来,下了朝后,半数多的官员抢着巴着与他交好的消息也一并落入了她的耳中。
她搁了未完成的绣品,眼角冰冷。谁不知那病秧子能有如此的造化无非是仗了嫡公主的势。
自古以来便是这般,地位的高低决定了权力的大小,决定了你是活在众星捧月的重视里还是活在无人问津的忽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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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码字,可头被一堆书本搞得晕晕沉沉。刚刚居然还把慕子衿打成了卡帕o(╯□╰)o
啊呜,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战地记者,可惜,他们都说就我瘦弱的小身板,只能做做小记者和播音员之类的╮(╯_╰)╭
继续看书了,明天要考试~(>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