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瞪口呆,待他走近了,才看到那铺盖卷儿里面居然还垂下长长的头发,显见里头是裹了个人的!
胡姨娘闻讯也出来,与赵氏并排站着,直到刘文兴走到她们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儿?”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暗自嘀咕,可是却没有一个开口问出来的,因为刘文兴那张脸实在拉的够长,这两日大家见到他时总是看见他懒洋洋地笑容,与现在这幅模样相差太大。
“你们府里就是这样招呼客人的?”别人不问,可不代表刘文兴就会善罢甘休,他随手将肩上的铺盖卷儿丢在檐下。
“哎哟!”随着那铺盖卷被扔在地上,胡晓晓睡眼惺忪,揉着屁股从里面爬了出来,“怎么回事儿?”待她看清自己是在什么地方、面对着什么人时,立刻吓得睡意全无,她只记得自己已经两夜没睡了,早上那会儿一头趴在桌上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给自己裹被子,心想大概是屋里那两个小P孩还算有点良心,便睡得昏天暗地,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这,这小蹄子怎么会跑了出去?”胡姨娘看清胡晓晓,立刻瞪向身边的管事娘子,那娘子也是满脸惊诧,匆匆忙忙去寻昨夜负责看守胡晓晓的婆子,不一时便将那两人带了过来。
“刘公子,您看,都是府里这些下人太过惫懒,才会让这个丫头钻了空子,居然惊扰到您了!妾身这就好好惩戒。”胡姨娘对着满面怒意的刘文兴轻言细语几句,便转头吩咐,“将这两个重打二十板子!”
她身旁的人听了立刻分头行动,片刻之间便将所需之物备齐。那两个婆子求饶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便被堵了嘴,按在凳上。
胡晓晓瞧见,被吓的不轻,正想溜到刘文兴背后,却被人一把揪住。一个生的孔武有力的婆子从背后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她的双脚就再也挪动不了。
刘文兴瞥见,心道:这丫头胆子大脸皮厚,吓吓她倒也不错!便恢复了一副懒洋洋地姿态,双手抱胸,抖动着一只腿,看着那两个婆子被打。
胡晓晓可被吓得不轻——自己是怎么惹恼了那位小爷?难道自己在梦里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却没法回想——眼前这两个挨打的婆子,整个臀部已经开始有鲜血渗了出来,手臂粗的木棍重重击打在人身上发出特有的“嘭嘭”地闷响,合着那两个婆子含混不清的嘶吼声,一下一下,激的胡晓晓手脚冰凉。
刘文兴看似漫不经心的,其实一直留意着她,见她面色苍白,才醒悟让一个小姑娘看着这么残酷的画面似乎有些不妥,便皱了皱眉。
胡晓晓此刻只觉得身子发软,站立不稳,抓着她衣领的姜嬷嬷便觉得手沉,于是便使了一把力气,又抬脚揣在胡晓晓的膝盖后:“小蹄子站好!”
胡晓晓被衣领勒的几乎透不过气来,膝盖上又挨了重重一脚,她前一世活了二十几年,何曾受过这样儿的委屈?也顾不得害怕,反手就朝姜嬷嬷脸上抓去。姜嬷嬷压根儿没想到她敢反抗,一时不备,被她在鼻梁处抓出深深几道血印。
“小贱人!你竟然敢抓我!”姜嬷嬷大叫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手,周围的仆妇立刻围拢过来。
胡晓晓后退两步,大喘了两口气,“谁让你踢我的?”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小丫头给我抓住!”
姜嬷嬷一声招呼,几人就向胡晓晓靠近。
“你们都先别动手!”赵氏见状,忙出声阻拦,可惜根本无人理会,关嬷嬷只得上前阻拦,无奈她一个人怎么拦得住四五个人!正在着急时,便听到“砰砰”几声,突然便觉得,四周的人少了许多,就只剩姜嬷嬷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她面前的,正是那个刘文兴。
此刻他身上的慵懒一扫而光,俊俏的脸上全是怒意,整个儿人都散发出一种暴怒的气氛。
“刘公子,不过是个下人,您何需这般?”
胡姨娘方才一直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对着那两个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婆子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此刻见姜嬷嬷要吃亏,才换上一副娇弱的语气,“您若是觉得妾身的惩戒还让您不满,大可直言相告!”
胡晓晓狠狠瞪了她一眼,“谁是下人?我可没卖给你们家!”
胡姨娘的目光在胡晓晓和刘文兴身上转了一圈儿,很快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来,刘公子不是嫌这丫头惊扰了您,倒是来替她讨说法的?”
刘文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胡姨娘娇笑一声,“说起来,刘公子也不算外人,既然是侯爷的远亲,自然也就是我们府上的亲戚。只可惜,老爷不在府里,老太爷又年事已高,剩下我们这群女眷也不方便招待,的确多有怠慢。不过,刘公子,这个丫头可不是我们府里的奴婢。如她所说,她可没有卖身给我们府里,妾身却是无法做这个主的!”说着便把目光投向赵氏。
赵氏岂能不明白她的话意?无非是暗指刘文兴瞧上了这个丫头,想将她要了去。
胡姨娘还不忘加上一句,“刘公子可能还不知道,这丫头自称是郎中,可惜医病的本事没有,我们府上的三小姐还被她害的生死难料呢!”
赵氏自然也听得出这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若是刘文兴真的开口向自己要人,胡氏这番话自然是暗示自己,胡晓晓是害了怜儿的罪魁祸首,让自己与刘文兴相争。只可惜胡姨娘这次却是打错了算盘!
“刘公子,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赵氏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大声问道。
“哦,小事!”刘文兴见赵氏问话,倒也不怠慢,立刻答道,“你们府里连个像样儿的丫鬟都没有!”
胡姨娘闻言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诚惶诚恐,“我们府里自然是不能与侯府相比的,客院儿里的丫头也都是府里最好的了,却仍是入不了刘公子的眼,想来公子是尊贵人,难怪将客院儿里伺候的人都远远儿撵了去!”尽管这几日,公公直接派人接手了客院里的事情,可她还是知道不少消息。
刘文兴何许人也,岂会听不出胡姨娘的冷嘲热讽?可他却根本不屑搭理她,仍是对着赵氏说话,“我瞧了两日,也就这个丫头还勉强得用,不如就借给我用段时间?”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