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晓先是笑眯眯地看向何嬷嬷,“您还不回去给大小姐报信儿?”
何嬷嬷本想打听清楚再回去的,见她这么说,自然知道她是想避开自己和三小姐说什么,便笑道:“瞧瞧,奴婢怎么连正事儿都忘了!”说着便行礼退了出来,大概大少爷也很快会派人传信儿的,详情到时候也就知道了。
“应该是一路回来的吧,而且,我听说他们还把这伙刺客的头头儿给捉来了!”见屋里再无旁人,胡晓晓才凑到陈怜星的耳朵旁边,神神秘秘地说道。
陈怜星的心猛地提高,半晌说不出话来。
胡晓晓见她猛地变了脸色,也被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拉着她晃了晃,“别怕!别怕!都已经过去了,你不是好好儿的回来了吗?”
陈怜星渐渐回过神儿来,带着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紧张问道:“被捉住的人叫什么?”
胡晓晓摊了摊手,“我没问。”
陈怜星愣了愣,才回想起来自己其实并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怎么?你问这个干吗?”胡晓晓很是好奇。
是啊,关心这个做什么!陈怜星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这般失态。缓了缓心神儿,才笑道:“猛地想起那些事,还是有些后怕。”
胡晓晓信以为真,忿忿地挥着拳,“等那家伙被带回来,你可以亲自去教训他一下!”
陈怜星被她逗得笑了起来,“我看你这些日子的规矩都是白学了!长公主的人犯,也是我教训的?”
胡晓晓吐了吐舌头,“还真被你说中了。教我学规矩的人已经撂挑子不干了。”
陈怜星摇摇头,长公主此次出门,身边带的随从清一色都是男人,为了教胡晓晓规矩,还是从外面请了个老成的嬷嬷来教导她。可惜那嬷嬷再能干也是个下人,见长公主多般疼爱维护,哪里敢真的严加管教?提心吊胆的教了一阵儿,十余日前,就索性称病了。胡晓晓是做什么的?难道会看不出她是装病?可惜她才不会拆穿。
“那你就打算像个野猴子一般?”陈怜星打趣她。
“怎么会!我也知道我这样下去不行。长公主说了,会从公主府里派个得用的人亲自来教导我。可见,我以后的日子就要暗无天日了!”胡晓晓哀叹着。
“又在胡说!能得长公主这般看重,也不知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陈怜星虽是责备她,脸上却是忍俊不禁。
“你什么都好,就是老像个小大人似的板着脸训人可不好!”胡晓晓做了个鬼脸,一面说一面朝外跑,“我还有事,先走了。闲了再来找你说话!”
陈怜星发了会儿呆,又拿出自己的银子看了看。想想看,这些银子还有一半,或者说最初的本钱,是绑走自己那人留下来的不义之财,陈怜星就有些恍惚。那些被绑走时的日子便在脑子里一一掠过,可是她心里好像并未觉得有多少恐惧,相反倒是有些怅然。
陈怜星就这样发了好一阵子呆,直到红儿进来回话,她才回过神儿来。看了看时辰,想着娘早该起来了,她才往正房去了。
没想到,却在院门口遇到了陈琪星。
“二姐姐。”陈怜星不想与她冲突,淡淡地打了招呼,便避到一旁,想等她先进去。
“三妹妹,你这身边怎么老是跟着这个小丫头?这么大点儿的丫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伺候主子?别一会儿又摔着、磕着了,还要花银子请郎中买药的。我们府里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陈琪星却显然不想相安无事。
陈怜星垂下眼睛,“劳二姐姐费心了,今儿早上不是选了丫头么。”
陈琪星弯了弯嘴角,“光是丫头怎么够?总得有个老成持重的管事嬷嬷在院子里,这心里才踏实。丫头么,就算能写会算的,难不成还能去考秀才?还是没用,不如有个有见识的嬷嬷得用。”
陈怜星心里有些诧异,却没说什么。
陈琪星还想刺她几句,却见她淡淡的样子,也没了兴致,冷哼一声就先走了进去。陈怜星等她进去好一会儿,才抬脚朝里走。
红儿小声咕哝了一句,“真没见过这样儿当姐姐的。”
陈怜星也未责备她,只是放慢了脚步。
“三小姐来了。”门口的小丫头挑起帘子,屋里的热气扑面而来。
“我听说,刘嬷嬷是先前教导胡晓晓的,可惜那丫头太顽劣,把刘嬷嬷都给气病了。”陈琪星正在说话,见陈怜星进来只是洋洋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并未收住话头。
“怎么也不带个手炉?”赵氏却是赶紧招呼女儿到自己跟前坐。
“这几日也渐渐回暖了,不曾觉得冷。”陈怜星浅浅笑着答话。
“还是要要注意着。虽是早春了,可到底寒气还重,稍不注意又要生病的。”赵氏摸摸她的手,虽不是冰冷的,也有些凉便责备道:“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再受了寒病了可怎么办?”
“娘教训的是,女儿以后一定小心。”陈怜星也不嫌她啰嗦。只有失去过的人,才知道这样的絮叨有多可贵。
“就是,三妹妹身边的人也太没用了!”见自己就这样被晾在那里,陈琪星满肚子的怨气,却没像往常一样乱发脾气,反而笑眯眯地插了一句。
赵氏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身边新来的刘嬷嬷就很好,可惜啊,这样儿的嬷嬷也不是人人都有福气能遇到的。”陈琪星洋洋得意。
自打进门,陈怜星好像是第二次听到她提起这个人了,再联系她先前说了话,挑了挑眉问道:“今日早上不是只买了丫头吗?二姐姐那里怎的又多了个嬷嬷?”
陈琪星得意地抬着下巴,“是我让哥哥去把刘嬷嬷给我请回来的。”
“是先前教导过胡晓晓的那位刘嬷嬷?”陈怜星瞪大双眼。
“对啊!就是!”陈琪星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陈怜星笑了,这二姐姐从来不主动到母亲这里来,怪不得今日能在这里遇到她,原来是特意来炫耀的。只是,这炫耀的资本好像很差劲!